火候笑了,眼神里多了些奇怪的光芒,他看了看张寅,又看了看元宝,暗暗叹道: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注意到火候的眼神不太对劲,元宝瞪了他一眼,“难道要错过吉时吗?”
听闻此言,火候的眼神更加有味道了,他附耳对元宝小声的说:“看来你不是个孩子,我应该把你当做女人来对待了,你喜欢他,不是吗?”
一句轻飘飘的话,飘入元宝的耳朵,在她的心湖里泛起了层层的涟漪,她对张寅是喜欢吗?是或不是,在这一刻已然不重要了。瞧着火候那番幸灾乐祸的神态,便咬了咬唇,道:“不,我爱他。”字字清晰,铿锵有力。
火候的笑意僵了片刻,稍作调整,又恢复如初,朗声对喜娘吩咐道:“拜堂吧。”
喜娘听到命令,忙不迭泛起笑意,那甜腻腻的笑容比蜜糖还要过分,她清了清嗓子,“请新郎新娘站好。”
张寅被妖术困在椅子上不得动弹,内心却在挣扎,害怕元宝误入歧途,便以心音说:“师姐,你永远都是我的师姐,这里是妖界,是不属于你的地方,别拿自己的幸福当儿戏。”
“儿戏?”元宝亦以心音回复,“你觉得我像是当儿戏吗?告诉你,这里虽然是妖界,但至少可以收留我,还有,我不再是你的师姐,从师父死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了。”
“师姐,你想干什么?!”
“我想嫁给火候。张寅,你最好离开,天月窟不欢迎你。”元宝不愿意张寅留下来看她拜堂,便看向火候,问,“你难道怕我跑了,才会绑架了我的师弟?”
“不,我火候从来没有想过要绑了这小子来要挟你,是他硬闯进来的,来者是客,岂有不留之理?但我害怕他捣乱,只好叫他老实一下了。”火候解释着,斜眼看了看张寅,“小子,你说你师姐今天好看吗?”
“好看?她从来就没有好看过!”张寅轻蔑的嗤笑着,白了一眼元宝,“我的师姐从来不会和妖精同流合污的。”
“那你记住了,自我来到这天月窟的那一刻起,我们便不再是同道。”元宝走到张寅面前,斟了一杯酒,倒在了地上,“这杯酒,纪念你死去的师姐。你最好老实点,否则绝对走不出天月窟的。”
“是吗?”张寅靠意念冲破了火候施放的妖术,一把将元宝挟持住了,扼住她的脖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笑意,“就凭那小小的妖法,亦能困得住我?”
“张寅,你放开她!”并没有料想过张寅能冲破自己的法术,火候甚是恼怒的瞪着那挟持住元宝的死小子。
“放?不可能!”张寅的声音很大,语气极为坚定,“她是无机山的罪人,自然要带回去!火候,不好意思了,我搅了你的好事情了。”说着,便携着元宝飞了起来。
满堂的妖精亦非傻子,见张寅挟持了元宝,纷纷架出兵刃,冲了过去。
张寅亦架出了沉冤剑,抵抗着妖精们的袭击,沉冤剑是把灵剑,才一出鞘,便击毙了数十个法力不济的小妖精。
前面的炮灰死了,后面便有新的炮灰顶上,一批又一批,杀不尽。
张寅无心恋战,见沉冤剑完全可以应付,便趁空逃离了喜堂。
“你放我下来。”元宝不愿意离开,挣扎着想要张寅放开她,可张寅的手更紧了,她挣脱不开,便张开口,狠狠的咬了上去。
“啊!”突来的痛苦叫张寅放缓了脚步,不得不停了下来,“你想干什么?”
一把甩开张寅的胳膊,元宝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想干什么?我想和火候成亲。”
“你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张寅的心痛了起来,不过数日而已,他的师姐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无可奉告。”
“师姐,回去吧,你还是无机仙山的弟子。”
“我不是了,我早就不是了。”元宝不想再听这句话了,“我不是了,根本就不是了。”
“师姐!”
“够了!”元宝暗念了一个法诀,堵住了张寅的嘴,亦定住了他的身子,“你动不了了,不要惊讶,我只想要你平安,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你想干什么?张寅诧异,只觉得元宝在酝酿着什么。
“师弟,如果我不在了,记得保护好师父的魂魄。”元宝笑了笑,笑的很是凄美,“再过半盏茶的时间,你就可以动了,你要马上回去,永远都不要回来了,师父会活过来,我们……就这样……诀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