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笙闻言自知失礼,吐了吐舌头,站直了身子,恭恭敬敬地跪下道:“女儿见过爹爹,给爹爹请安了。”
她想起前世,就连爹爹的最后一面她也没见着,这一世,她这两年来又都是在水洛城中,似乎从未好好孝顺过爹爹。
她这般想着便又跪伏在地上迟迟没有起身,这倒是唬得叶予安急忙将她拉起,“赶紧起来,赶紧起来,若是呆会让你娘看到的话,又该说我了。”
说着这话的时候还不忘左右打量,生怕沈落月就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将他数落一番了。
看着爹爹还是一副怕被娘责怪的样子,叶君笙便忍不住笑了出来,“难不成爹爹才刚来就又惹到娘亲了?”
“唉,我哪知道那弓是特意泡在水中的,我也是担心这弓泡软了耽误你娘射箭不是,所以才顺手将它挂了起来,哪知你娘一回来见着就将我数落了一顿。”叶予安说得委屈。
想着娘子对那些冰冰冷冷的兵器比对他这个温暖的大活人还好他就委屈,可又能怎么办呢,谁让他娶的是他们楚国唯一的女将军。想到这,他又自豪了起来,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娶到像他娘子一样能驰骋沙场的女子。
叶君笙早就习惯了爹爹这般时而低落时而高扬的情绪,能让他这般的只有娘才能办到。
前世她觉得这是爹爹窝囊,明明自己也是堂堂成国公,可在妻子面前总是一副抬不起头的样子。
但经历了前世种种,叶君笙才懂得,这才是爱,只有真正将心爱之人放在心上才会因她的一举一动而笑而哭。
“......笙儿,笙儿,你怎么了?”突然见着女儿发愣,叶予安有些不知所措了,该不会是她伤势复发了吧?糟了,糟了,他转头便要命冬云将大夫叫来。
叶君笙急忙抓住了叶予安,道:“爹爹放心,笙儿没事,就是一时出神了而已。”
“可是有什么心事?”叶予安命冬云将叶君笙扶到软榻之上后,命冬云离开后开口问道,“我听你娘说,你这些日子可是经历了不少。”
从小叶君笙有什么不开心的时候,第一个发现的都是叶予安,叶予安也总是不厌其烦地听着她那些小女儿家的心事。也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比起娘亲来,叶君笙似乎还更亲近叶予安。
可现在让她如何开口,如何跟爹爹说自己是重生而来,前世的爹爹娘亲都死了,如何她与那个叫做白术的人之间的纠葛,如何说她失手害死了一个人。
这般想着叶君笙越发觉得委屈孤单起来伏在案几上便哭了起来。
叶予安也不追问,只是像她还小的时候一般,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告诉她没事的,尽管哭就是了,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他这个爹爹。
这是第一次,叶君笙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摇了摇头,抬起哭红了眼睛,抽泣道:“笙儿已经长大了,笙儿也会和爹爹一起面对。”
叶予安闻言微愣,紧接着哈哈大笑,久违的伸手捏了叶君笙的脸,道:“笙儿果然已经长大了。”
只不过这一幕落在正好走进门来的沈落月眼中,却是让她一下子恼了,“叶予安,你对女儿做了什么!?你瞧她都哭成了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