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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印章和刀剑

餐桌上的一众人都变了脸色,虽然切肉用的匕首本就有自保的意味,但里斯特爵士将手中的匕首插在桌子上的时候,大家还是都感受到了威胁,只有奥兰多表面上依旧,眼见的他缓缓放下酒杯。

“你想做什么?这里都是你的乡亲,不是你参加过的战场!”

老骑士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他一辈子不善言辞,现在情绪一激动之下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于是便干脆把匕首留在了桌子上,拂袖离开了餐厅。

良久,一只大胆的老鼠爬上餐桌,不慎碰到了烛台,蜡烛的火焰一阵摇晃,坐在餐桌旁边的那些农夫们这才回过神来,纷纷起身告辞,看着那张插着匕首的餐桌,任谁都没办法克服那种刀片卡在喉咙里的感觉继续咽下口中的食物。

美食化蜡,烈酒似火燃烧。

兰顿有些失神的看向母亲,但他的母亲此刻要显得比他更无助,只是一味的在手上画着十字,嘴里喃喃的重复些晦涩的词语,好像她只有这么做,才能支持自己继续活下去。

阿斯坦玎最快的清醒过来,这个庄园主人的长孙试图用威严的口吻开始指挥起下人。

“看好蜡烛!不,不是说你,你就只管照顾好母亲。”

“愣着看什么,还不把匕首拔出来。”

“去把客人用过的餐具收拾一下!”

“兰顿,到我这边来。”

在一片杂乱中,兰顿隐约的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有些茫然的望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却看到了自己的兄长。

“快过来,这件事情只有你去做了。”

兰顿在心里打了一个激灵。他被场上的一片乱象弄懵了,如果不是里斯特长时间的教育,他肯定离开就会哭出来了,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整理场上所发生的事情,如果有人给他下个命令,他会很愿意去做,即使是叫他现在去训练场,他也在所不辞。

阿斯坦玎看着这个从懵懂中走来的弟弟,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快意,他轻轻的拉住兰顿的手,继续说到:

“这里的事情我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唯一的问题应该是去找到我们的祖父,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

听到祖父两个字,兰顿原本就苍白的脸就更减了几分血色,虽然现在噪杂的场景叫他觉得有些无助,但他还是更害怕那个总是吧严肃挂在嘴边的老人,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祖父。

“阿斯坦玎……我,我夜里看不见,要不你去找祖父吧,我留在这。”

阿斯坦玎有些怜爱似的摸了摸弟弟的脑袋,也不再坚持自己的看法,他故意放大了自己的声音

“好吧,兰顿,既然你坚持,那你就留在这里,我去找我们的祖父。”

兰顿连忙点了点头,眼角的泪珠几乎要掉下来,他慌乱的用手背擦过了那些液体,然后狠狠的在衣服上抹了又抹。

“好弟弟,那我去了,记住,骑士永不落泪。”

“是的,骑士永不落泪。”兰顿本想在心里回答一遍,但不知道何时父亲已经凑了上来,替他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你们跟我走一趟吧,只有你们两个才能让你祖父平静下来了。”奥兰多虽然用手摸着兰顿的脑袋,但却吧目光投向了自己的长子。“阿斯坦玎,你打算去哪找祖父?”

“那应该是去地窖吧,你知道的,父亲,他喜欢那个地方。”看到父亲走过来,不知为何,刚才还在发号施令的阿斯坦玎的声音突然变得安静下来,这叫兰顿有些莫名的想起了刚才那只老鼠。

兰顿也同时意识到阿斯坦玎好像还没来来得及找人捉住老鼠,于是他便顺着刚才老鼠活动过区域搜寻过去,它还在餐桌上肆掠,几乎所有的食物上都留有它的足迹,而它目目地的终点是一盘混合了奶酪的蔬菜沙拉,而那正是奥兰多夫人所用的盘子。

兰顿想起自己父亲一天夜里的教导,女人大都很怕老鼠,于是他很快的跑了过去,用一只手拎起了那只贪吃的耗子。

老鼠被兰顿抓在手里,倒挂在半空中,很快发出了惊怒交织的尖叫着。兰顿的母亲听到了近在咫尺的恐怖声响,有些疑惑的睁开了眼睛。

客厅里立即传出了一声惊人的嚎叫,声音响彻整个庄园,据说是就连躲在地下室里的里斯特,都看到了地窖的顶部有尘土掉到地上。

几个农夫刚刚酒足饭饱的离开庄园,踉跄的往家里赶,却又听到了这一声动静,纷纷停下了脚步。

“那边是什么情况?”老莱特怔怔的望向庄园,他是里斯特封底上为数不多的跟里斯特年纪相仿的老人,据说是个商队跟周围领主家姑娘生的野孩子,一路流浪混迹中年,最后还是爵士收留了他。

一旁的农夫扶了扶帽檐,也显得有些懵懂,“莫不是领主家里争执起来,起了血案?”

“那就是大人的家务事了,我们不能掺和。”一个身材比较瘦小的农夫赶紧说道,他在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等着他从餐桌上拿回来的饭充饥,可不敢在这件事上耽误时间。

“呸,你这养不熟的莱茵小狐狸,见利忘义的塞普鲁斯人,”其余的几个农夫显然不满意他的说法,他们趁着酒性掉了头,又折了回去。

一行人跌跌撞撞的走到庄园门口,他们朝着领主大厅望去,却刚巧看到一席白衣在他们的眼前“飘”了过去,几人的额头上顿时又冒起了冷汗。

“你,你也看到那个东西了了吗?亨利。”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个先开口的农夫一边这么问着自己的同伴,一边死死的用手按住自己头上的草帽子。

亨利呆在草地上,他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从会客厅里跑出来的身影,腿却有些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我。我想,我们还是不要把这件事说去吧,我们最好忘了她,这样也行她就不会找我们麻烦了。”

“那领主家里怎么办?”说话的还是那个瘦小的男人,他虽然也害怕,但口气中却带着一丝疑惑。

农民们来不及鄙夷这个男人,只是将手中的东西随手丢在草地上,然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们平时摄入的营养不太均匀,没有很好的夜视能力,因而看的不太真切。

“邪魔附体,我的天哪……”兰顿的母亲一边捂着脑袋,一般跌跌撞撞的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她实在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会拎着一只老鼠的尾巴站在自己面前,却也没想到自己的这一番行为还能吓得到别人。

兰顿讨了个没趣,他几步跟上走在前面的哥哥和父亲,将老鼠又放在了地上,任由它溜向了远方。

“你本应该处死它,为什么就这么放它走?我的弟弟。”阿斯坦玎在看到兰顿放走老鼠之后,却突然生起气来,他平静的口吻中带着一丝质问的口气。

奥兰多默默的看了阿斯坦玎一眼,仿佛要把这个孩子说这句话的样子记在心里。

庄园并不大,从会客厅向南走几十步就能找到庄园地窖的入口,这里最早的时候用来堆砌麦子,而现在用来放酒,空气中到处弥漫着陈粮发酵的微醺味。地窖的尽头燃着灯火,父子三人默默的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点了点头。

地窖的尽头,里斯特依旧在擦拭他军伍时期的装备,自从退役之后,这个老人虽然精神依旧,但身体却已经一点一点的瘦了下来,曾经他穿在身上行动自如的铠甲,如今已经成了些许的负担,老人平时已经穿不上这些,只有在每年一次去阿巴斯奇亚缴纳土地税的时候,才会再披上这身份的象征。

兵铠在油光灯下闪闪发光,父子三人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扰老人,纷纷停下了脚步,等待着老人下一步的动作,只有兰顿没能忍住,在停止脚步的同时,怯生生的交了一声“爷爷。”

里斯特早就已经听到了有人进入地下室的声音,并且从脚步声中猜出了来者的身份,可这依旧没能让他停止手肘的动作,在兰顿叫完那声爷爷半晌之后,他才缓缓的转过头来,板着脸说道

“来了?”

“来了。”

奥兰多推了推自己的两个儿子,叫他们走到里斯特祖父的面前。

“阿斯坦玎·里斯特、兰顿·里斯特。你们可曾有所准备?”

“时刻(不时)准备着!”

两人几乎是下意识的喊出了这句不知训练过多少次的口号。

里斯特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但他的表情却叫人看起来更严肃了。里斯特从一个大箱子里取出一张羊皮纸,将它摊平了放在箱子上,然后尽可能挺直了自己的腰板,在墙上盔甲的腰部取出了一把做工优良的骑士剑,很是珍重的放在了那张纸的旁边。

“我已经老了,这些东西本来应该是你们父亲的,但他现在很明显已经没有了随时能够继承爵位的能力,而我们的家族不能没有继承人。”泛黄的油灯照耀在两件老物件上面,羊皮纸上有些蒙尘,想是放了好多年,很多文字已经并不能看的清楚,只有一枚精致的帝国勋章还印在这张纸上,使它显得有些高深莫测的感觉,而那边骑士剑则是简简单单的躺在箱子上,一面开刃的锋利默默的叙述着往日的辉煌。

“随便拿起来看看吧,只是别不小心伤到自己,孩子们。”奥兰多从后面走上来,他的眼睛中同样闪烁着光芒,但脸上却写着一丝释然。

里斯特见状只好摇了摇头,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做领主的,也许让他做个探险家反而更能合他的心意吧,里斯特有些心灰意冷的想到这里,抱着最后的希望问道:“你可还记得自己的誓言吗?儿子。”

奥兰多深吸一口气,仿佛就要回到那个十年前的夏天,他轻轻的摇了摇头,想要摆脱那些过去的记忆,但这一幕被老骑士里斯特看在眼里,这无疑是传达了些错误的信息。

“在帝国需要的时候,我还是会以自己的方式拉它一把的,不过在此之前,我首先要确保自己的家人,特别是两个儿子。父亲,你我之间僵了一辈子,但大家都是为了庄园好的心是一定的,我们任谁都不想彼此决裂,不是吗?”

奥兰多悠悠的开口说道,他的眼里分泌出些许的泪水,但他依然挂着充满希望的笑脸。“从我们家出发到阿巴斯奇亚需要骑三天的马或者是五天的马车,然后从阿巴斯奇亚出发坐上两个月又二十天的海船,我就能到目的地。如果我能再那边赚一笔回来,阿斯坦玎和兰顿就都能过上好日子了。”

里斯特将脸别过去,这个儿子虽然长相酷似自己年轻的时候,但心却完全是两个形状,与其指望这个“脱离了正轨”的儿子,倒不如去教育好这两个自幼言传身教的孙儿。

此时,阿斯坦玎已经明白了此行的意义,他有些不安的搓动着自己的手掌,嘴巴里有种干干的感觉,而兰顿依旧眨着眼睛,他的双手空空,有些不知所措。

“你都已经看过了吗?兰顿!”里斯特严厉的声音回响在空荡的地下室里,传遍起阵阵的回声。兰顿赶忙收起神来,对着祖父使劲的点点头。

按照南部贵族之家的传统,本就是长子继承土地,而幼子们带走土地之上的所有东西。这是一个非常常见的习惯组合,但还没有成为一个固定的法律。

里斯特和奥兰多都有自己的想法,长子阿斯坦玎表现的要比次子兰顿在各个方面都优秀的多,如果他能先继承骑士的爵位,然后再用自己长子的身份顺理成章的收回庄园,这样才能更好的保存家族的地位,而奥兰多也希望自己的幼子能有一个相对自由一些的人生,而不必被这些东西所束缚起来。

事实上,里斯特对于自己的长孙还是很有信心的,阿斯坦玎使得一手好剑法,而且性格坚韧,在他的精心培养下,应当能成为一名优秀的骑士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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