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到了那个空空荡荡的房间,虽然赤良在这里已经住了500年了,但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竟是如此陌生,也许只有那些模糊的记忆,才有一点点温情。
那时候赤良的一家人总是喜欢去妙峰山游玩,这里河湖交错,水网纵,横小桥流水,古镇小城,田园村舍,仙气逼人,如诗如画。
赤良喜欢用法术召唤出一个水板,在水面上驰骋,速度越快,他越感觉自己势不可挡。水板带着赤良无限飞翔,风吹着脸,清爽之极!快到岸边的时候,一个急刹车,水浪溅起,惊起一片鸥鸟,鸥鸟摇着翅膀飞走。赤良又让水板在原地飞速转动,击起的水波在阳光照射下,形成了水彩虹,十分美丽。不一会儿水柱形成,直入云霄,赤良站在水柱之上,天下美景尽收眼底。水柱是空的,赤良顺着水柱滑下,欢喜、激情与热爱融为一体,让人流连忘返。
父皇和母后也会加入其中,他们比试滑板速度,欢声笑语,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那时候的赤良还喜欢与父皇比试法术,父皇说赤良永远也赢不了他。但赤良偏偏不信,所以只要他学会一种法术,就要找父皇比试一番,但他总是输。有一次,不知道是父皇故意让他还是因为什么原因,赤良居然赢了,他疯了似的跑去告诉母后,母后抱起赤良,亲了又亲,“孩子,你真是好样的!”
哥哥、姐姐也总是陪着赤良,绝不会让他感到孤单难过。
赤良关上门,房间里暗暗的,哪里都有亲人的影子。他仿佛看到了父皇伏案阅卷的身影,看到母后亲吻他的额头,也看到哥哥姐姐的笑容。然而,泪水早已模糊了他的双眼。
一点一滴,如此珍贵;一生一死,如此漫长!
如果能回到从前,那该有多好啊!
门被轻轻地打开了,婆婆走进来,赤良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婆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赤良身后,婆婆才停下来,紧紧的抱住赤良,就像500年前的那个夜晚一样,一股暖流瞬间注入赤良的身体。
赤良再也忍不住了,他转过身钻进婆婆的怀抱,像一个受伤的孩子,钻进母亲的怀抱,“婆婆――”
“孩子,很痛吧?”
“痛,专心的痛,痛到了骨髓里。”
“婆婆不该打你,婆婆不该打你”婆婆也哭了,这一次婆婆的眼泪是温暖的。
“婆婆,我不是贪玩,我只是……”
“婆婆知道,婆婆都知道,我只想保护好你,不希望你出任何的差错。”
婆婆还是疼我的,婆婆还是疼我的!
“孩子,我们生活在这样的一个时代,根本没有什么自由可言。”
“为什么,婆婆我渴望光明与自由。”
“我们火族生活在这阴暗之地已经500年了,我们地担负起责任,带领族人走出这片黑暗。”
“我不需要什么责任,我只是我,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去将就族人。”
“你可以的,你天生就有一种神力,只是你还不懂得运用。”
“就算是这样,我只想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能去哪里?你能做什么?刚走出光明帝国就被冰族人追杀,要不是幻象救你,你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命是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孩子,你不懂,个人的自由哪比得上族人的生存,这是你的使命,你逃不了的。”
“婆婆,他们在这里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不,他们会一点点丧失能量,最后会灭亡的。”婆婆盯着赤良,“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你不能逃避。”
“我不要,”赤良推开婆婆,“我不要!”
“那你凭什么做光明帝国的王子?凭什么享受不一样的待?”婆婆厉声道。
“我根本就不稀罕做什么王子?我只要光明,只要自由!”赤良又一次跑出房间,他说的是真的,他渴望的是爱,而不是虚情假意的恭敬。
乐宵阁的灯火依然通明,赤良走进去,大臣和宫女在追逐打闹,在饮酒作乐。桌子上,地上全是东倒西歪的酒杯和食物,一个醉醺醺的大臣,端着酒杯上来了,“这是哪位公子哥呀?怎么没见过呀?来喝杯酒。”
一个宫女追上来了,“理他做什么?”那位大臣马上搂着宫女,一边亲吻一边走了
赤良怒火中烧,但他又很快平静下来。
这些人还有救吗?他们会关心光明帝国的未来吗?就算把他们带出这片土地,他们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想做的做不了?不想做的反而成为了自己的使命?
阴魂不散的烟雾,似乎也在嘲笑着赤良的可怜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