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姐是当朝丞相叶青延的女儿,被其视为掌上明珠。她出生高贵,知书达理,温文儒雅,是很多公子的梦中情人。但这些虚伪的纨绔公子哥她又何尝能看得上?叶小姐心里是有人的,那便是朝内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展无双。
这展将军年纪约摸长她三四岁,为人谦逊,又温柔似水,一点也不像个舞剑之人。但他的骑术她是见过的,无人能敌。
可叶小姐久居深闺,又如何向展将军表达心意呢?于是她便翻墙去展将军的府邸看他练剑。结果她笨手笨脚,直楞楞地摔倒了展将军家的院子里,好在墙不高,不然非得把腿摔断。
“没什么大碍吧?”她的身后响起了一道温柔的声音,如此温柔,不是那展将军还会是谁?
叶小姐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她故作镇定地摇了摇头,笑得不太自然。
手上火辣辣的痛,被石子划了一道血痕。
“跟我进屋,给你处理一下。”
她跟着他,默默地观察他好看的背影。
进屋,他拿出药箱,从中找出纱布,轻轻地缠绕在她的伤口处。她还是疼的扁了扁嘴,刚巧被展无双看在眼里。
包扎完毕,展无双去放药箱,叶小姐的另一只手在头上摸了摸,抽出一支同体金色的簪子,簪首红色的翡翠花鲜艳欲滴,却又清新脱俗。她轻轻握在手中,内心十分紧张,看着展无双愈来愈近的身影,手心沁出了汗。
叶小姐咽了口唾沫,“哗”地从杌子上站起来,一个箭步冲到展无双面前,拉起他的手就将这簪子往里塞,然后满脸通红,边往后退边说道:“我听爹说过几天你就要去打仗了,这个我赠与你,愿你平安回来。”
退到门口,她一把推开门,门口爬着偷听的仆役们吓得一哄而散,她的脸更红了,慌张地向前跑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喊了一句:“毕竟你还可以送给喜欢的姑娘!”这句一喊完,她就跑出院子,不见了人影。
叶小姐回到家中,坐立不安,心神不宁,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
待到展将军出征的那一天,叶小姐起了个大早,自己随手绾了头发,连脸也没顾得上洗就从后院墙上搭的梯子上爬出去,提起裙角就往将军府跑。
她怕自己赶不上去见他,她怕这是最后一眼。
没走多远,就已人山人海,大家都想见见这大将军是何模样,又有何神通。
叶小姐急得跳脚,但又挤不过去。
忽然,喧闹的人群变得鸦雀无声,只见从中间空出了一条大道,从远处走来了一大队浩浩荡荡的人马。
领头的人骑着一匹威风凛凛的高头黑马,英姿飒爽,墨发张扬。身着金丝祥云甲袍,脚蹬一双御赐的黑麟战靴,腰上佩戴着一把修长的银剑;眼波温柔,嘴角轻挑。
人们无一不称赞展无双的天人容貌。人群中的叶小姐担忧地望着高高在上的他,一声没吭。
她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他从容地从自己身旁走过。
何能留君?
人们看着展将军一队人马走的不见了,才反应过来,各干各的事去了。
叶小姐呆愣在原地,有种心空了的感觉。
人走了,日子还是要过的。叶丞相见闺女老大不小,就成天琢磨着如何给闺女找个如意郎君。但说媒的婆子真的来了,却又都被打发走了。不是被叶小姐打发的,而是被叶丞相自己。他觉得这些公子配不上自己的掌上明珠,况且看她这茶饭不思的模样,怕是心中早就有人了。
再说这叶小姐自那日回家后就没了神采,像丢了魂,饭也只吃一点点,话也少了大半。平日里经常爬墙出去玩,如今也只会在后院墙边的贵妃椅上躺着发呆,还常偷听爹爹从朝廷上带回来的消息。
这一晃就是一年。
说来也奇了,近日叶小姐的窗台上总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一些有趣的小玩意,比如什么竹蜻蜓啦,小弹珠之类的。叶小姐每天早上打开窗户都能看到新奇的玩意,心情也好了很多。
渐渐的,她又开始出去玩,只不过再也没爬过墙,而是大大方方地走正门。她不挑离集市近的那条路,偏要选能从展将军府门前经过的那条路,过得时候还要竖起耳朵听听有没有舞剑的声音。
这晚回家以后,她没有睡觉,而是吹灭蜡烛去了后院,躲在树后,守株待兔。
等了好久好久,她都快睡着了,突然听到墙外边有些声响,于是一下子就精神了,借着月光循声望去。
一位蓝衣公子,运起轻功跳进院子,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从袖口中摸出了一件什么东西,放在窗台上,又站了一会,才走到墙边,欲要跳墙而出。
叶小姐早已按耐不住,一下子冲了上去,一把扯住了蓝衣公子的衣角。公子重心不稳,却也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叶小姐满意地笑笑,看清了他的面貌——竟是展无双?
展无双眉眼带笑,朝窗台扬了扬下巴。叶小姐遂走到窗边,看到上面的东西后,哭了。
通身金色的簪子,簪头上那朵鲜艳的红翡翠花时隔一年依旧是那么美。
簪子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明日可来看我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