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杭州。自古“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杭州气候宜人,风景秀美,女孩婀娜多姿。交通方便,东泊临海,西面中原,商业发达。
“三天了。”白景川看着西湖晨起的濛濛雾叹息道:“你真的没事吗?”
太医说你一切安好,只是太累了。
可已经三天了,三日内不停变换的晨雾夕阳,让我的心变得湿漉漉紧纠纠,风景多美,起来瞅上两眼多好。
伸出被纱布包裹的手,轻轻拖起漂浮迷雾,送到沉睡面庞,缓缓洒在冷眸前,旁边的“雪儿”只是懒散的抬起眼皮。
自千慕雪昏迷这狐狸也失去了精气神。
“真美”他在心中暗叹。
欣赏精致的脸庞,暗红色的头发,额头的花钿。
又想起山洞想说又不敢说出的话:“明年四月,能与你共赏樱花烂漫该多美好。”
他非常明白,这可能是最后一次陪伴少女。
莫名地他低下头,闭上眼睛,嗅着淡淡的体香,亲吻那红色的花钿。
“白兄”夹带海倭的声音打断他的动作。
回头看看冰冷的脸庞,整理衣襟,向外走去。
“这是哪?”
“为什么我好累”
大脑麻木,想睁眼又睁不开。
她的大脑仍处于无尽的碎空,记忆中只有掌·魂击碎时间尺的一幕。
不知道已经睡了多久,只是感觉大脑好累,除去那一幕,一点回忆也想不起。
“呜呜”“呜呜”的声音这两天不停地传入耳朵。
内心总是莫名很难过,好像对这声音很熟悉,敏锐,能感受到声音的悲痛与哀愁。
一瞬间某种感觉让她恐惧万分,大脑就像被封印很久的地下泉水开始喷涌,记忆在疯狂充斥大脑。
记忆中印象最深刻莫过于,坠空时三声轰天巨响,震碎所有意识,包括射进脑部的沙砾光柱。
后来大脑浮现出只穿内裤的身影,和一只红色的狐狸。
回忆起很多很多,有位海倭故人救她一命。
大脑就像播放电影,一幕幕的影片想起一切。
外界朝阳穿过沙雾洒在红袍,紧闭的冷眸留出泪水。
千慕雪看着大脑的影像,有些事物并没有亲眼所见,但身体却遭遇一切,都被潜意识印刻在内心深处。
大脑中浮现男孩,用洁白的手臂,从自己两侧扶起浴火重生的掌·魂,让自己运功,忍受滚烫的地狱火焰。
看到男孩为她掉下眼泪。
还看到男孩褪去她的红袍,一跃至水潭······一幕幕场景让她热泪盈眶。
突然感觉到一股温润的能量。
放开白皙的手掌,一道白色温润能量出现在掌心,细小微弱却又充满无限生机。
“好舒服”
它离开掌心向远处飞去,千慕雪紧随而至,就好似在追断线的风筝,心里充满欣喜。
不知跑了多久停下来,温润的能量围绕着她转动,好似有话说。
“奔跑,围绕。”千慕雪在心中反复思考。
猛然间她大声道:“你是说可以温润治疗这里,让大脑苏醒。
温润能量迅速漂到眼前,快速围绕。
好似再说:“是的。”
突然漆黑的碎空中出现两股巨大的气息,像猛兽,像阴冷鬼厉。
原先温润的能量变得警惕。
千慕雪明白,这是三种功法的本质形态。
大脑属于我的机体,一直是我在主导,三者功法都具有灵性,玉女经主生机,浪决主切割,南离功法主极杀。
三者在我的体内相辅相成,相互制约。
大脑只有玉女经的生机之力才能温润,剩余二者只能散射击杀能量。
同朝当政。这里属于禁地,自然不能允许一家独大。
他们就像自己的三个孩子,你要他也要,反正都得给。
轻轻张开双臂,两股力量感觉到召唤,也都轻轻化为白光来到身边,感受母亲的温暖。
千慕雪看着三道白光,决然不同的气息。
三个调皮蛋和“雪儿”差不多。
如若你们三者能够合成一种功法,或许将会是天地间无可想象的功法。
心念一起,三道白光汇聚一个掌心。
难以预料,他们就像磁石相斥一样,迅速逃离千里之外消失。
功法合并的千古难题,在她面前也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城墙,可为什么呢?
不同的功法为何无法相融。
心念一起,一道温润的白光,从远处而来,很高兴围绕她转动,好似母亲对它宠爱有加。
玉女经的十心决总结四大特点:沁,孕,润,生。
沁万物,孕灵魂,润大地,生生不息。
回想起那道紫色屏幕,转化滴血的死气,是孕灵魂的境界,紫纱少女对玉女经有独特的理解,能够达到孕育净化灵魂的效果。
自己施展恐怕没有这种效果,这跟一个人的修行有关,我一直以切割万物为主。
玉女经的主生效果,在我这里更倾向于维持三法在体内共存,帮助身体恢复伤势。
这也是为什么她昏迷沉睡,潜意识大于常人存在。
她能感应到沉睡时全身经脉,早以被温润能量治疗,经脉畅通无阻。
还有掌·魂。
这个救过自己无数次的至宝。
它的灵性恐怕大于三者,三者毕竟以我而存在,掌灵是以自己而存在,无需外物。
干父曾经说过:“至宝有傲骨,灵性不亚于宿主,只有宿主真正的实力得到认可,才会臣服。”
自己天赋不差,可毕竟处于化虚中境。
掌·魂可是参与过天地高手的战争,我目前的经历,在它眼中只是小打小闹。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掌·魂之灵。”
黑暗中半天没有说话。
千慕雪以为根本无视自己,毕竟自己每次只是想用它保命,突然听到一道苍老的声音:“嗯。”
千慕雪心中有些欣喜,思考了一会才说道:“你想要什么。”
“自由”苍老的声音脱口而出。
“怎样才能给你自由。”
“没用的。你们的境界根本无法支持我们的需要。”
“我们”
“是的,你会见到他们。”
“那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吗?”
“我渴望释放能量,以你的实力无法动用我真正的能量。”
“真正的能量。”千慕雪继续问道:“什么是真正的能量。”
“自己摸索吧!你天姿不错,如若成长点还有些机会。”苍老声音说完空间开始寂静。
千慕雪明白与掌·魂第一次交谈已经结束。
现在她有些明白什么叫做“纵有千斤力,自身无处使”。
“当初我也只是触发些许,掌·魂真正的能量。”千慕雪想起干父的话语。
特殊功法,想起青袍斗笠男,针对灵魂类的修炼者真是可怕,怪不得没几人愿意得罪他们,如若不得不在遇,自己必一击必杀。
对待他们不能用常人的眼光去平判。
至于烈阳峰大弟子朝峰,结果已经显现,无需在议。
修行路机遇伴随风险,借助掌·魂击败他,并不为耻,毕竟只有自己明白,为了掌·魂付出了什么。
心念一起,功法之灵从三个方向奔来。
千慕雪看着三位调皮蛋,一道温润,一道阴冷,一道不停地跳动。
伸出双掌,把阴冷的白光和跳动的白光各放手心,对着温润的白光轻轻点头。
刹那间,温润的白光身体一转,黑暗的空中闪现无数微小白光,像星空一样璀璨。
双手的两道法灵却不安生,疯狂地,不停地攒动。
“好了。”千慕雪安慰道。
二者根本听不下去,更加疯狂,要冲出去追打温润的白光。
千慕雪生气道:“在捣乱,就把你们放在一起。”
二者一听,都停下来。在一起他们会排斥,会很痛苦。
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数星光连在一起。这里是宿主大脑,毕竟不可能让它们占据。
千慕雪看着无数星光,密密麻麻,层层交织,穿插横接,好似一个复杂的阵法,不由感叹生命的神奇。
大脑神经,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参透,真不知道谁能够创造人类的大脑。
感觉到大脑被温润孕养后十分清凉,充满生气,好似比以前运转的更快。
沉睡中清晰感受到阳光,窗外的雾气正在散去,红毛狐狸好似感受到什么,正用舌头在舔她的下巴。
最后一道星光链接,明白可以睁开眼了。
突然,星光下出现雾状的沙砾,越来越盛,遮引住无数星光,抬头看到海倭男子,介绍自己是“浪矢柔空。”并在沙砾之光射来,推开自己,挡在前面。
她失去意识。
望雁塔倚苍穹而立,俯视整个钱塘。
冬天,大雁一字排开飞翔,站在塔顶,伸手可抚雁尾。
两道身影在塔顶谈笑凤声,不聊国事,不聊千慕雪,只谈奇闻异事,几日相处,兴致相投,也算半个知己。
“大海到底有多深,谁都没去过。听一些潜海者说,大海深处比陆地更加凶险,传说海底还有个倒立的世界。”浪矢柔空一边斟茶一边道。
“世界真是无奇不有,我们或许只是浩渺一粒。”白景川感叹道。
“是啊。或许我们活几十年,在大海眼中只是一顿午睡。”浪矢柔空道。
“哈哈哈。”二者同时大笑。
突然空间一阵颤动,大日走出道:“千姑娘醒了。”
浪矢柔空和白景川,脸上同时露出关心的举动,一起消失而去。
黄鹂鸣脆,伶俐动听,好似在炫耀它的歌喉,远处还能看到即将逝去的白雾。
千慕雪抱着怀中攒动的狐狸,但狐狸眼中有些难逝的哀愁。
小心的呼吸空气,静静地欣赏若有若无的潦潦雾气,冰冷的眼神失去往日神气,像孩子睡醒的懵懂。
“啪”的一声门响。
两道身影出现在门口。
白景川看着那双冷眸,眉头有些皱起,就连狐狸也从怀中跳出奔向自己。
“浪矢柔空”千慕雪道。
白景川听到少女的第一道声音,内心犹如三天前的悬崖坠下,感觉到鼻孔呼出的热气变冷,身体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颤栗。
“嵯峨小姐。”浪矢柔空微笑的说道。
白景川慢慢走进红袍少女,充满柔情的望着姑娘。
心中暗道:“你怎么了。”
少女无视他,对着身旁的浪矢柔空道:“谢谢你救了我。”
白景川闭上眼睛,有股无名的怒火,但转念一想,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是啊。”
上天助我完成,我却有些不舍。
调整状态转身说道:“柔空兄,你与千姑娘同在海倭长大,或许你更了解她,这两天就麻烦你先照顾她。”
“白兄,”浪矢柔空想说什么,却被白景川抢先一步道:“麻烦柔空兄了。”
浪矢柔空知道再推就不合适了,微微点头。
白景川深深一嗅熟悉的体香,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突然一只手拉住他的衣袖,转头发现少女眼中流露出泪水,脚下狐狸用嘴禽住他的长袍往回拽,这一刻,内心止不住的在哭沁。
“白兄,还是先诊断下嵯峨小姐的病症。”浪矢柔空道。
白景川闭眼点点头。
自己竟然被怒火压抑住理智,这还是头一次。
冷月为少女擦掉眼泪。并不是他不想擦,而是不能擦,这也是为她好。
幽静的虚空,周围漆黑一片。
空间蜃浸泡在一处空间池,伤势已经基本痊愈。
心中暗道:“这空间灵韵果然是·······”
“什么人。”他惊讶要穿上衣袍。可衣袍落下,空间蜃以不知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