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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命悬一线的千慕雪

竹林中,漂浮的雾霭拂过黑衣人和白衣男子,二者都没说话,空气是湿润的,依然让人闻起来很舒服,只是那红袍好似已经没有生命。

“阁下,放开它离去,她是我们的人。”一道冰冷的声音在竹林上空。

“她是我的朋友,我今天要带她走。”白衣男子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离去。

“找死”一名黑衣人向前冲去。隔空一把荧白色剑从天而降让周围的濛濛雾气结成冰水落于黑衣人头顶,黑色人被迫后退原地,他身体有些冷的有些发颤,随后运转内力震住体内的寒气。

“听雨楼”一位黑衣人出现在众多黑衣人面前。

一位少女从雾霭中落于白色剑柄。她一身荧白色的衣袍,冰冷的气质,脸色白皙似皎月,粉红的耳朵垂掉两颗精致弯月耳环。她不同于千慕雪,千慕雪是那双眼神充满冰冷,让人疼惜,而她确实全身气质都是寒冷,像夜晚的月亮既美丽又孤寂。

“既然知道听雨楼办事,还不离去。”她立于剑身,眼睛一闭,声音有些冰冷的说道,好似冰洞传出的声音。

“听雨楼,四雨卫之一冷月。”又是一位黑衣人出现在黑衣人众前冰冷的说道,

少女睁开那冰冷的双眼看向黑衣人,然后闭上眼睛,心中暗道:“化虚中境,怪不得口气挺大。”

双方都没有说话,仿佛话语都是啰嗦

“她交给我,你们去追人。”黑衣人看着那一脸冷冰冰的少女说道,想要从女孩的表情中得到些什么。回复她的确是漫天冰冷的寒气。

“月无痕尘封万里”雾霭中冷月和她的荧白色玉剑已经消失。夏季的竹地微风吹过往日枯黄色竹叶,竹叶身出现点点星霜,微风再吹过时,已经凝结成冰,肉眼可见的速度大地迅速结成冰面,渗出道道寒气,遮挡人的视野,六月的天,冬季的冷让人不由自主打几个喷嚏。飞奔的黑衣人早已运功护体,疾行而去,这寒气对于他们的确冰冷,但没有宿主的攻击对于他们的作用并不太大,最多就是行动慢一些。

冲在最前的一名疾行的黑衣人感觉头顶冷空气急聚,瞬间双掌紫气弥漫对于空中。“砰”的一声,黑衣人脸色煞白,他能感觉到全身瞬间冷气凝聚,血液在凝固,但是宿主瞬间又撤了。他又瞬间向前冲去。

“冷月,你很有可能命丧这死竹林。”竹林中一道冰冷的声音传递出来。

又是一名黑衣人冲在最前面感到头顶冷气急聚,他知道在这冰面上根本逃脱不了宿主的追杀,瞬间双掌用力向上打去,同样是冰冷的感觉积聚全身,同一时间,他又感觉道一股爆裂的热浪在冰气翻腾而出,大地冰面瞬间被黄色爆裂震成水气,大地寒气逝去,她现在能看到头顶上的双掌正挡住一柄要刺穿他脑袋的荧白色玉剑。

三缕烟雾飘过。

少女急速后退,一掌打出用冰封住了飘过的烟雾,发出“嘶嘶”的腐蚀声。

一名黑衣人从尘雾中走出来冷冷地看着远处的冰冷少女。

“不好意思,费了点时间,才破了你这所谓的“大地结冰”。”又是一位黑衣人从尘雾中走出。

少女看着已经远去的数十位黑衣人并没有起身追赶,只是动了动那冰冷的眼神,然后看向两位黑衣人好似在黑衣人冰冷地说道:“你认为你们两杀的了我吗?”

一位黑衣人也冷冷地看着她的眼神,好似再说:“试试呗”。然后已经消失原地。

冷月看着已经消失的黑衣人,并没有所动,身体周围出现一层荧白色护身罩。

竹林远处发出接连不断的响声。随后便见到铺天盖地的钢网映射而下。

冷月冰冷的看了一眼,随后心念一起,夕阳下,竹林上,弥漫的雾气,瞬间凝结成巨大空中冰面,无数的钢网就像自杀一样铺在隔空冰面。少女白皙的手掌一推,一座冰面便伴随着钢网的轨迹追去一泄而下,仿佛要活埋发射钢网的源头。随后他左脚跺地,不远处两道在竹地飞速钢矛被弹起,砸向竹林。

远处传来“砰”的一声,应该是冰面被打破的声音,随后便伴随着一些呐喊声。

冷月眉头一皱,迅速转身,正好看到黑衣人的手掌对着他的头颅,那双手掌中心还有一副长满锯齿的圆形小嘴,小嘴没有舌头,嘴中只是黑黝黝,突然吐出一道黑蚕奔向她的脑袋。黑蚕撞击在护身罩一咬就出个窟窿,直奔冷月而来。冷月身体周围冷气瞬间迷蒙到极致,连同黑蚕和自己结成冰块。

“砰”的一声,冰面破裂,黑蚕冻疆在地上,但它头颅的锯齿还在咬动。一股爆裂的劲气又从身后传来,她不敢大意,回剑一挡,一声巨响,她被击向尘雾中。

一位黑衣人走到冰冻黑蚕面前,用手一抓,掌心嘴便吃掉黑蚕。

冷月心中警惕增强,那张冰冷的脸庞也紧缩起来。刚才的确有些危险,这黑蚕剧毒无比,更重要的是它的咬合力很强,如若被它咬住,恐怕内力裟衣都防不住。我的护身罩有冰罩之称,触碰的物体大部分都会被冰气渗透,全身发寒。可这黑蚕竟能穿透它,看来这黑蚕也喜欢冰冷的地方,抗寒性很强。这个冰冷的黑衣人果然是难对付。

雾霭竹林,白衣男子紧紧抱着红袍少女,脚步稳健的向前走去,若隐若现像诗画。

一根极速的银针以至白景川的后脑勺。他是个普通人,一个手脚健全的普通人,对于危险他不知道也不会理睬,只是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此时他内心只是充满纠结,眼中有些痛心感。

“铛”的一声,一柄粗壮的大刀从天而降,周围的温度瞬间有些升温,那迷雾在不断升高的温度中像温泉池中的泉气。银针撞击在硕大的刀身,随后银针仿佛在熔炉锤炼,锻炼至通红,融化城银水,随后蒸发。

一位黑衣人看着眼前的粗壮的大刀,眉头微皱道:“听雨楼四雨卫之一大日。”

一位黑衣袍的男子从硕大的刀后走出来,他的脖颈有道翻疤的伤痕。男子的眼神刚正不阿,他的到来让空气的温度都在升高。

数十位黑衣人看着眼前的总让人感觉有些炎热的男子,他们知道这位便是凶名呃呃的四雨卫最强者大日,一把钢刀慑天下。

“老四,老十六你们去追人,我们牵制。”一位黑衣人说道,瞬间众多黑衣人已经消失迷雾。此次行动以保密为前提,他们以代号为名字,他分配两名黑衣人是速度最敏捷。眼前这位化虚中境高手可不是杂牌,功法“大日经”更是闻名天下,但恶虎难敌群狼,输赢未知。

大日看着已经逐渐分散的黑衣人,心中暗道:“一级跃列芒”那把落地硕大的钢刀蹿射出一道阳光。大日飞身至空来到阳光前,双手抱元合一于胸前,运转内力,身体瞬间光芒万丈,犹如太阳。

“二级跃射芒”硕大刀身阳光射入大日身体,地上的钢刀消失,他手中却握一把更大,更宽,真实可见的钢刀,像大山一样巍峨高耸。

“三级跃焚烧”那把巨大的钢刀刀身像瞬间被岩浆浇灌一样鲜红,浪气腾腾,他手握巨刀,劈砍滞空,转动刀柄,刀身横切,像抡锤一样转动。巨大又鲜红的刀神焚烧一切,速度蛮力之快,谁也无法阻挡柄大山一样的刀身。以一挡十八,这是他严重透支身体运转自己目前“大日经”的最强三式融一招。

那名代号老四的黑衣人冲在最前,巨刀掀翻着雾气,焚烧竹林,他的速度根本无法躲避,只能双掌向前挡去。掌还为接刀,热浪以至,一个等级的压迫让他绝望,他大吼道:“救我”。

瞬间一个个黑衣人一个接一个向前传功至那名老四,一道巨大的能量罩各成,巨刀抡到那巨大的能量罩。

“砰”的一声,轰天巨响。

“怎么回事。”黑衣人看着前方传来的响声。

“你去看看。”随后一名黑衣人离去。

竹底下又有一个黑影出来说了两句话,黑衣人眉头微皱。

“吩咐下去,按计划行事。”黑衣人说道。一道黑影便疾行而去。

“月无痕,一杯清穹”雾霭中四根荧白色光线把剩余的黑衣人围在中间。冷月一脸冰冷的看着光线中的黑衣人。

黑衣人看着趁自己分神的瞬间就已经布好局荧白色衣袍的女孩。他能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在下降,荧白色光线逐渐发亮,但不刺眼就像月光般柔和,他抬头看向光线尽头,光线斜直汇聚成圆盘就像月亮一样,随后月亮倾斜,柔和月光倾泻而下像飞瀑一样,所过一处,寒气霖霖。他能感觉到细胞在颤栗,身体每个细胞像要被冷冻一样,那冰冷的眼神充满凝重,如果被这月光所触,恐怕自己成个透明冰雕。

“劲谱劲千重,力万缕,以力破法。”他的身体瞬间充满金色的流沙,那冰冷的眼神此时已经被流沙侵占,跺地飞身,直奔那柔和的月光。

二者相汇,没有爆炸,没有空气波,金色流沙和月光相持空中,冰冷的月光一层层侵蚀那全身金色流沙的黑衣人,他的半个脸庞已经充满寒流,血管清晰可见寒气与鲜血在混合,随后他那抵挡月光的流沙手掌中莫名爬出红色小蝎,那颗尖刺蝎尾毫不犹豫扎在自己的胳膊。他的身体如火焰般燃烧,直接冲出那月光,那月光落地把竹子化成冰雕竹,冰雕中的竹子消失,只留下了冰雕,好似这里以前没有竹子。

黑衣人轻点左臂的天井穴,吐出一口黑血。感受到四周并没有气息,眉头一皱,消失在原地。

夕阳西下,戌时的夕阳红透半边天。陆地上闯出急促整齐的行军声,脚步声整齐划一,威猛震天。一位身材壮如牛的大将跨马向前,马儿两侧是两柄黝黑的短柄锤,胯下的黝黑的骏马像吃了春药一样大口喘气疾行于前。

“报”一声长鸣。一位身材轻巧的骑马军士大喊来到将军面前下马单膝跪地说道:“将军,五百丈到达死竹林。”

“嗯”壮硕大将哼道。随后用震如雷的声音说道:“加速前进。”一道黝黑的骏马奋力向前冲去。

五百丈在骏马弹指如烟般以至,壮硕大将看着前面一片迷蒙蒙的竹林道:“这竹林雾气匆匆,两边又是大山,进去展不开手脚。三千步将和四百弓弩手守在此处,从此刻开始外人不得进入,擅闯者格杀勿论;剩余一百铁卫营跟我进去探探。”

“是”左边一位跨马将士转刚马宣布命令。

“砰”的一声,死竹林两面的山顶前块块落石高空而落,“哄”的一声堵住死竹林的入口,山口旁顶出现上百名黑衣弓弩手。

“报”一名跨马大将道:“后军出现大量黑衣人士。”

“多少人。”大将不忙不稳的问道,

“大约在五千有余,其此末将隐约看到远处有床弩出现。”骑马将士说道。

“列御阵”大将声音如雷吼一样。

兵未动,阵未列,漫天而来的箭雨以至,盾牌兵纷纷举起对牌,一副副黑黑的盾牌结成盾阵,飞箭一时射在盾牌上。“砰”的一声,一只巨大的弩枪直接穿透盾牌穿碎一位士兵的脑壳,脑浆洒了一地,旁边士兵们看了看死去的士兵,起身拿起盾牌顶起,因为这便是战争,伤亡在所难免,生命不值钱。

“呼”“哈”“呼”“哈”“呼”“哈”

面对突如起来的袭击,他们并没有慌乱,反而是震天的口令从将士们的口中传出,他们都是久经沙场,抵御外敌的兵士,都有自己的一套作战节奏。兵士们一边高喊口号,一边移动步伐,节奏鲜明,整齐划一,逐渐在开阔的地带结成方阵,盾牌在前,长枪在后,弓弩手插缝,没等到黑衣人攻上来,他们已经列阵完毕。这个阵营看起来就像铁桶一样封闭。弓弩手已经开始准备远程反击。

“呼哈”将军喊道。

“呼哈”士兵回应道。

“所有人听令,坚守不出,待抚州兵马来到,内外夹击,击溃敌人。”

“是”将士回复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勇气大胜。

一大批训练有素的黑衣人蜂蛹向前,向死士一样扛着枪矛冲上来。阵内的长矛士兵在缝隙间突刺别人,同时也被别人突刺。一时间血色开始弥漫,人性的暴力荷尔蒙开始喷发。不到片刻,阵内盾牌士兵一时十分吃力咬牙顶住,因为这还只是开始。前面的士兵死掉,后面的人便会拿上盾牌冲上去顶。一时间阵法如铁桶一般,盾牌上空时不时有火球呼啸,但阵法还是如一。因为他们知道,敌众我寡,阵法一破,他们必死,在死亡面前撑下去便是生路。

漫天的尘土,嘶喊声,不觉于耳,让人有些心颤。

竹林中,夜色已经开始来袭。雾气濛濛向白云一样浓密。此时正有两位男女挡在数十位黑衣人前面,还有两名黑衣人已经晕厥在地上。男的一身黑袍,嘴角带丝鲜血,看来先前并没有占到太大便宜,他手持一把大刀,脖颈有一道刀疤肉往外翻,女的荧白色长袍,一身冰冷地的气质。

一名黑衣人看着眼前的两人,对方都是化虚中境,自己一方数十名化虚初境已经交手多次,伤痕累累,每次有人冲过去追人,便有一名化虚中境快速追上将其斩杀。已经有两名黑衣人交代在他们手中。化虚中境和化虚初境的差距很大,他们这边量上虽然可以弥补,但是强攻逼定无法速战速决。

“列空间矩阵”迷雾中突然一道冰冷的声音说道。

黑衣人听到熟悉的声音互相看了看,眉头有些微皱。但还是咬牙消失在雾霭。一瞬间,十六道紫光冲天而起结成长方形出现在迷雾,周围的空间略为晃动。

“不好”冷月和大日一边同时大叫道,一边刀剑交叉,眼神一对,心中同时暗道:“日月交晖,偷天换日”一道光柱疾冲天际汇成太阳,周围瞬间闪亮如白昼猛然间在变昏暗,犹如一轮日食一样,双方内力已经运转到极致,只求更快。

恍惚一瞬,周围的空间好似明显晃动。

十六道星光汇聚出一道极速的电流闪现。

再一瞬,眼前已经看不见一男一女。十六位黑衣人同时脸色发白,纷纷吐血,气息微弱,一年半载他们的老胳膊老腿是大动不了。雾还是雾,竹还是竹。好似一切什么也没有发生。

“你们带着他们先撤吧。”一名黑衣人指着地上的两名黑衣人说道。随后黑衣人消失。

过了一瞬,刚刚决战的上空出现一轮黑月,一男一女从黑月中闪出,黑月随后慢慢变为白昼消失,他们脸色有些发白,感受周围毫无气息,同时心中大惊,来不及治疗,消失原地。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对手会如此大方,连空间挪移阵法都具备,如若不是他们的功法混合技刚好也是空间挪移,恐怕现在都在数百丈之外。高手过招,哪怕一瞬,就足矣更改历史。现在他们或许要成为历史的罪人。

白景川抱着千慕雪,跨过重重雾霭。他不记得走了多久,心中只是有股莫名的哀鸿,那是命运惺惺相惜的归宿感。他明显感觉雾气淡了很多,看着眼前已经封住出口的硕大石块,山顶两旁不时有弓弩手在向外射箭,石块外传来震天的嘶喊声,吼叫声,痛苦声。听到这些痛苦他好似又变的坚强,一身正气。他拿出一只红色的鸣镝。

背后传来阵阵巨响,大地颤抖的与石子相撞。一阵阵剧烈的爆裂声从地底混响,突然一名黑衣人蹿出,一只金色手掌成鹰爪直接锁向白景川那跳动的脖颈。

金爪一下锁住白景川喉咙,白景川感觉到剧烈的疼痛,让他脑袋晕厥感充斥大脑,他抱紧红袍少女,膝盖不由向下跪去。

忽然一道力道出现在他的膝盖下把他扶起,脖颈的金爪也不由迅速撤去,手中的鸣镝没有任何动作却向高空飞去。发出长长的“镝”声。

黑衣人看向那白衣男子,一脸眉头。“怎么回事,我感受不到他拥有任何内力,可刚刚的力道从哪来,让我的手掌不受自己空置。”自己观察到前方有位化虚中境挡路,直接绕道从地下过来,想的就是速战速决,可是刚才的确有股力道阻拦,到手的山羊却又吃不着。他又迅速向地底传送两道爆裂劲气,肉眼可见的地表缝隙裂开直奔那白衣少年,仿佛要吞噬他。

白景川看着那以至脚底的缝隙。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个时候很想亲吻怀中那精致的容颜。他好像一生也没有任何牵挂,这还是第一次抱着别人。

“吾主莫慌,碎天锤来也。”一声雷吼的声音出现。天空中先是一柄黝黑的大锤横空而现落于白景川一丈前,分裂的大地开始平稳如一,并且锤落没有激起任何尘土,能做到此点绝非凡士。又是一道壮硕黑影飞空而至,双手握锤至脑后,全身血红,如开山劈斧一样重重的轰向黑衣人。

黑衣人亮出两道金拐,全身泛起金黄,双臂撑起金拐向前阻挡,空气中布满爆裂声。

“砰”的一声,像炮弹落地一样。

又是“砰”的一声。撞击的三丈之内出现一道黝深的大坑,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如遇到沙尘暴一样。这是力与力的对撞。

不一会儿,先是看见两道黑衣人飞出尘土,其中一名黑衣人已经昏厥,他手中的双拐的龙头粉碎,拐身已经弯曲成四十五度,双臂冒着鲜血,能看到露出森白的骨头。

一名壮硕如牛的大汗飞出尘土。他一觉蛮相,牵牛鼻,四肢肌肉鼓鼓,腰杆如百年槐树一样粗壮。他来到白景川面前只是说了句:“主上”他也清楚主上是微服私访,不需要过多礼仪。

“真是精彩万分,一下能调动听雨楼日月双卫,还有东南大将碎天锤,不知是谁有如此大的能耐。”黑衣人冰冷说道。听雨楼有位大能帮过一次这女娃娃,所以听雨楼插手也在预料之中,所以这次无论是人员还是策略都是精密设计。纵使听雨楼出动两位化虚中境高手又如何,纵使他抚州城城州亲自领兵又如何,所有的一切都在计算中,可是这位镇守天下双峰之一烈阳峰的大将碎天锤,那是能越阶奋战化虚上境的高手。

传说他天生神力,十岁能够举千斤鼎,二十多岁便厮杀战场,在边境御敌,立下赫赫战功,被当今皇上相中,甚是喜爱,赐名“碎天”,又因使两柄千斤重锤,故称“碎天锤”。东南一带的边境关隘便是他在镇守。数十年来,东南边境泰稳如一,没有发生重大战乱。人送佳话“一将御双敌”一御外敌侵略,二御内城烈阳峰。这等大将可不是说调就调。

尘雾中白景川轻轻点头。壮硕如牛的碎天持锤不急不稳,眼睛睁大道:“尔等知我名号,还不跪地伏法”。

“嗨!”黑衣人一声叹息看向那红袍少女又继续道:“形势至此,可惜不为我所用。”他说的当然是千慕雪,费尽周折,动用所有力量,没想到却计失一愁。这个女娃娃拥有翻动天下的能力,纵使他不懂双修功法的窍门,也不提她那双嵯峨家族的至宝掌·魂和小浪决刀法,单她身上的南·离功法那也是天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或许她还知道那以消失二十年的至宝离·魄的消息。本以为是一次改朝换代的机会,没想到却被别人给暗算了。

“也罢”黑衣人又叹了口气。既然不为我所用,那就让她彻底毁灭吧。

尘雾中又是两道身影出现,正是赶来的冷月和大日,看到平安无事的白衣男子,他们也是松了口气。

碎天锤看到敌人走神,身体瞬间消失。“伏牛碎天”一身壮硕大汉,手持双锤,俯跃至空,全身被暗红色包裹,犹如一头蛮牛俯冲直下黑衣人,速度之快,掀起空中的灰尘。

黑衣人看向来势汹汹的血红色伏牛,又看了看身后的两大雨卫。手掌猛然吐出三道黑气从不同方向直奔白景川而去,完全无视那能让他死亡的双锤。同一时间,日月双卫迅速分开向白景川赶去。凌空的碎天不慌不忙,一锤掷向黑衣人,一边借助力量迅速回撤。

三道黑气行至一半,便被他们截杀,原来只是三颗黑烟丸。

“砰”的一声,千斤巨锤落地,扬起阵阵尘雾,众人纷纷看向那黑衣人,黑衣人早已消失,不一会儿,空中传来一阵声音。

“朝廷真是可笑,二十年前让护国将军做了替死鬼,现在又开始利用人家女儿,真是不怕天下人耻笑,哈哈哈。”冰冷的声音充满讽刺意味。

碎天锤眉头微皱,但并没有追击。现在的情况,孰轻孰重,他自然分的开。

三人感受不到周围没有任何气息,放下兵器,迅速单膝下跪,头低下道:“臣等护驾不周,还请责罚。”

白衣男子抱着红袍少女挺身站立,目光深邃,身上一股平静又充满征服的气息冲天而至,所有人见到他总会有种臣服感,他看向三人只是平平地说道:“起来吧。”

“砰”的一声,三人赶紧站起来。他们看向那堵住的石块落下。一名全身洒满鲜血,一手提刀,一手还提着一颗头颅站在碎石。看到远处的四人,扔掉手中的头颅,迅速连跑带爬的来道碎天前面一脸悲痛的说道:“将军,我军死伤惨重,左督慰也阵亡了,如若不是黑衣人猛然间退去,我们恐怕······”

碎天吸了口冷气,皱着眉头问道:“抚州兵士没来吗?”

“未见。”军士回答道。

“清扫战场,整理伤员,把兄弟们的尸体能带的都带回去吧!”碎天闭着眼睛说道。现在不是讨论的时候,按平常,他一锤便要杂碎抚州城主。

至抚州城,他们才知道,抚州城主李兆仁早以从城外调精兵五千奔赴死竹林,中途却突然毒发身亡,在兵无将领之时,周围的村庄却突出数以万计的农民和黑衣人,一下堵住大军前行之路,大军受阻无奈与平民展开争斗,但军士大多都是抚州本地人士,面对这种困境无可奈何只能退回去。

白景川看着眼前的江山社稷图。南刀北剑,三派两峰被重重标记。制度是一代王朝的象征。门派制的延伸下,百姓受门派势力庇佑,这种现象不能怪他们,但这无疑不就是反叛。

门派制这颗毒瘤不除,天下就不会太平。本以此次机会试探门派制度的深浅,没想到毒瘤远超想象。二十年个一朝一夕,毒瘤早已深入骨髓,又启是一副虎狼之药能够消除,但要废门派,就必须拔根而起,首先便是除派主,小小一个抚州便有如此现象,再过两三年,朝廷不除你,你也会除朝廷。

他又想起那奄奄一息的千慕雪,一股宿命感和愧疚感不由而生。听雨楼的情报能力,能让他知道一切,他也目睹了死竹林的一切。

平静的湖面有几朵盛开的白莲,高贵又美丽。鱼儿围着它旋转,像虔诚的信徒。湖中心有一座楼宇,上面挂一牌匾“静莲白湖”。七月是莲花的盛开期,那时,整个湖水白莲央央,放眼望去,犹如洁白的湖泊,荷花的香气扑鼻而至,芳香馥郁,仿佛观赏者也是那高贵的白莲。此时,晨光照耀楼宇,红袍少女脸色苍白,额头汗珠粒粒,气息微弱。

“真是惊奇,如此伤势竟然还有生气。”一位留着苍白胡须的老者摇摇头继续说道:“这小娃娃没救了。她身体有三处致命伤势,一处凶一处,一是她的内颅,她的内颅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焚烧过,纵使她醒了,或许也不记得自己是谁;二是她的督脉有一条积聚的毒,深入骨髓,以至椎骨,等毒素突破锥骨至脑,就彻底无力回天;三是她的身体内有两股极致内力在冲撞,她体内的血脉早已不堪重负。按理来说,她应该早死了。”

“您是说她知道自己不久必死无疑”白景川问道。

“是的,我估计化虚初期大概时间在一个月到两个月,如若她跨入化虚中境,身体内部整体的内力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时间会更短。”老者抚摸着白胡须说道。

白景川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她身上感觉到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觉。命运真是神奇。

“我一生遇见无数疑难杂症,这种现象我还是头一次遇见。”老者看着一脸苍白的小娃娃笑呵呵地说道。

白景川闭眼沉思一会说道:“她现在的状态还能活多久。”

“随时都会死,或者再蹦跶两天死,反正肯定活不了。”老者毫不遮掩道。

“谢谢了。”白景川向老者鞠躬道。

“客气了,治病救人是我的爱好。”随后老者也不说话便离去。

白景川对着窗外那平静不波的湖水,眼中全是忧愁。她不敢看那红袍少女,一朵白色羽毛轻轻飘过窗口,他伸手去碰白色羽毛,羽毛一个飘荡绕过他的手掌,一点一点的滚落在那红袍,甚是美丽。这是生命力的象征吗?单愿你一切安好。

“我们要不要让京城的医师赶来一趟。”一身黑袍的大日打破了空气的寂静。

白景川看了看那苍白的脸庞,说道:“不用了,白医仙老可遇不可求,一切听从天机吧。”

说来也是奇怪,早晨一位老者自称白医仙老来到抚州城主府,说路过此地,顺道来医治一位红袍少女。白衣仙老在中原可是活神仙,路人皆知,传说他是能与阎王撕合同的人。他说能救那就能活,他说救不了必死无疑。这人一生喜乐无穷,好游山水,行踪不定,可遇不可求。

抚州城无相派地下山洞中。幽静的潭水中躺着两个人,空间很寂静,一根针掉下都能听见。

“结束了吗?”一道声音突然打破这方寂静。

“嗯”一道冰冷的声音回复道。

“那我们可以退居幕后了,还能留个一年半载。”躺在池中万象说道。从昨天鬼算子带着剩下半条命的青震回来,一句话也没说。他能感觉到鬼算子伤势也不清,但是他还要主持三派大局。非常时刻,虽以有准备,但是还是需要一位能够震局的人,否则下面的附庸门派可能今天就会把三派给吃掉。

“形势至此,我以尽力。”鬼算子仰天冰冷地说道,仿佛这句话是对苍天说出。他观察天下局势,门派制早已是天下病疾重患,六邦外敌这几年又蠢蠢欲势,朝廷在内忧外患的情境下门派与朝廷必有一战,朝廷毕竟是朝廷,门派终究是地头蛇,四分五裂,又互相争夺。

朝廷在刀主南离千死后甘愿再忍二十年又岂能无所作为,他再等,动则如雷霆,到时门派抵抗的机会也没有。朝廷借助千慕雪试探三派实力,他又何尝不是借助千慕雪试探朝廷,结果以现,但此次结果无论如何,都是对三派有利。如若顺利禽住千慕雪,那无疑是最好,到时可以研究双修功法,又能得到她的那双至宝掌·魂,还有南离功法,这无疑是让三派直接走上与群雄竞争天下的道路。如若中途受阻失败,在江浙除了朝廷还没其他势力敢掺和这件事,那动用全部实力的情况下,就必须自断双翼,折损实力,做出三派以经受到重创的情境,裸露胸膛,告诉朝廷自己以没有实力,只能退居幕后,三派以此为由退出风口浪尖,等到大难将至,就只能由刀剑两宗,东西双峰这种大势力抵抗,现在虽然三派死伤惨重,最起码都活着。如若不居安思危,在大难面前,树倒猢狲散,到时候能否活着还是问题。只不过遗漏了一点,那就是三派此次损失超出了想象,化虚初境的长老都以受重伤,这个时候他是绝对不能倒下,倒下了或许就真的起不来了。这世道要想活着,真难。

“掌信使”鬼算子说道。

角落一道黑影出现说道:“主人。”这一次三派的损失或许只有他最清楚,纵使他不喜说话,也还是想通过语言安慰下这位信他如己初的派主。

鬼算子抬头思忖一会道:“南离遗孤,以至中原,连战爆裂与无相天下两派,现重伤逃离至今未果,两派与她交战多次,得知她身附南离功法,并且还挚一双海倭嵯峨家族至宝掌·魂,为避免其他门派惨遭重创,现将此事告知天下,守卫中原故土,惩除叛贼遗孤,江湖人士应齐聚力量,共同剿贼。”

“告知天下吧!”鬼算子说道。随后一道黑影消失。

“她还活着吗?”无相问道。他们都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显然他对这种讨诏有些不同意见。

鬼算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冰冷的说道:“无论她是否还活着,这份讨诏都必须公告天下,这样才能彻底打消朝廷的疑率。”

万象没有说话,因为他明白鬼算子说的是对的。

静莲白湖,转眼以至六月中旬。湖中的荷花有的已经等不到七月就着急展示它那洁白的身躯。白景川看着仍是奄奄一息的千慕雪,以过七日,她滴水未尽,脸色苍白,如若不是那道仅存微弱的呼吸,恐怕还以为她已经消逝。这七日他每日都会来到这白湖停留一会,看这那精致的容颜,她很想去碰碰那双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掌,每次却都会犹豫不决。有时候连他也觉得奇怪。生命是坚强的,有些即将消逝的人却让充满生机的人充满敬畏,尤其是他。没有人会理解他的这种感觉。有那么一刻他会想到如若你一直躺在这里那该多好。

七日中的江湖,一道诏文掀起了江湖的风风雨雨,一瞬间,红袍少女成为所有人都在瞩目的事件,大街小巷到处贴满千慕雪的画像,红色衣袍一时让中原烟花巷柳的少女都不敢穿戴。一传十,十传白,今天说西域出现红袍少女,各路英雄纷纷赶去,到西域才明白,那不是红袍少女,而是采花贼绑架的红袍少妇,众人一气之下直接把采花贼大卸八块;江湖上还组成了“探雪盟”,分布大唐各个角落,如若有任何红袍消息直接上报用于贩卖。

其中最让江湖信赖的情报处“听雨楼”也是门庭若贤,各大门派直接驻扎在中原各处听雨楼的楼下下,听雨楼上空十丈内有飞禽出现,必将落地,一落地便是一场厮杀,有时候一只乌鸦叫,各路势力便要针锋相对,唯恐错过消息。在这种形势下,各路力量纷纷结盟,其中力量最强大莫过于“自由者联盟”听说都是一些深山的修行者,门槛最起码要化虚初境才有资格进入。这种形势下,朝廷如沉睡的狮子,毫无动静。

“铛”的一声响。说书先生开始了他的演讲,这几天,嘴皮子都磨没了,他自己都讲烦了,不讲还不行,大刀直接给驾脖子上,路过大侠们都要听“海倭棋战”。

“话说,隋去唐兴,朝代更迭,天下百废待兴。外域六邦见缝插针,纷纷有犯我中原之举,而犹以东北海倭猖獗,缕犯边境。”

“我操你妈?”一位大汉把大石碗掼在桌子上,一脸愤怒道:“直接他妈的给老子讲那个什么,那个什么棋战。”

“大侠,您都听了三遍,结局你不喜欢,这都是历史,我改不了。”说书先生着急的说道。

“什么历史,我就是历史他爸,儿子得听爸,天经地义,今天听不到我想听的,绞了你的舌头。”大汉凶恶的说道。

说说先生抚了抚衣袖,又回到案板上。

“铛”的一声

“护国大将南离千手持离·魄只身来到海倭船头,海倭大将嵯峨信十分惊讶,佩服南离千的胆识和勇气。二者早有深交,当年嵯峨信的小浪决刀法和那一双出神入化的至宝掌·魂在中原可是翻云覆雨,最后还是南离千手持至宝离·魄与那嵯峨信的掌·魂过手三招,高手过招,点滴绝定输赢,三招后二者都自认为无法胜出对手,故称平手,嵯峨信当夜专门还在刀宗留宿一晚,可见交情之深。今见故友,二者虽为敌方元帅,但不影响其交情,双方二人推心置腹,不谈国事,忽见船头有一棋盘,正是双方的水军实力,两人心头意合,又都爱民为主,便以好友形势对垒,海倭靠海吃海,船坚力大,横冲直装,水兵众多,攻势汹涌;我们船小炮坚,士兵多不善水站,以守为主,海倭攻我们退,一直退到水浅地方还击,双方发生交战,最后以善通水战的海倭胜出,那为何后来双方并没有发生真的战争呢,相传一是当时朝鲜族也有海军,但是军力弱小,双方也怕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二是因为南离千削发立誓,若有战必死战。这都只是众人相传,还有人说是南离千给出······。”

“探雪盟”发现红袍千慕雪。”一个瘦身脸上脏兮兮的破烂乞丐闯进茶馆说道。

瞬间厅堂满座变为空无一席。不,还剩一个小孩。

“你怎么尿裤子了?”小孩看着台上的说书先生下身衣袍冒着热气说道。

说书先生一边抖着腿,一边扶了扶自己的黑眼睛说道:“术业有专攻,说书的不会讲假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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