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ryyyyyyyy……!”
这是高普陇的叫声,请大家自行脑补即可。
不得不说,沈舟想将每一个昏迷的土匪送回他们的家这是一种很伟大的精神。
但是你能不能好好开车啊!
一辆硕大的货车就这样在荒漠上肆意飙出赛车的速度,有好几次都已经到了一百五十码以上的恐怖数据。
谁家货车一百五十码啊……
您以为侠盗飞车呢……
然而沈舟却是没有一点察觉,再加上旁边的曲寒一直各种夸,整得她都觉得自己是车神了。
至于天使,此刻正靠抠着已经用手挖开的皮座椅续命。
他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疼……
然而后面货架上的人也一样不好过,动不动就是一次集体飞跃,差一点就跟土匪一起晕了。
这可能行!
不过高普陇就是不一样,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保持基础智慧问道:“曲寒不是说土匪里有可以当老师的人吗?”
好一个不忘初心啊!
作者早就忘记这个承诺了好不好!
当然,可能是他一开始都没打算实现……
少年双手拉着绳子,脸上一副无欲无求的表情,张着嘴皮慢慢说道:“能当老师的只有我们几位。”
高普陇这才察觉,原来土匪里有文化的还是这些寒舟的人啊。
要挖墙脚吗?
挖寒舟的墙角,会死吧……
不过,为了能看到孩子们在背诵文言文时露出可爱的微笑,高普陇决定置之死地一把,便扭着来到了一个寒舟小哥旁边。
然后差点被他吐一身。
高普陇于心不忍地递过去了一张布,从土匪身上撕的。
对方谢过后,高普陇便轻咳了几声说道:“那个,小兄弟是什么时候来的加入寒舟的啊?”
对方似乎并不把高普陇当成外人,又或者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问题,便冲他勉强笑了笑说道:“差不多有大半年了吧。”
有戏!
“那,我能问问你加入寒舟之前是干嘛的吗?”
“带有极大自由性的专业分配闲置时间已达到万行结触的工作。”
“说人话。”
“社会闲散人员。”
高普陇听着脸上一抽,合着您比我都没事干啊,也真是够可以的。
不过高普陇看了看四周,确认大家还在苦于痛苦,便继续攻略道:“你喜欢孩子吗?”
“多大的?”
高普陇思考了一下答道:“从八九岁到十五六岁的都有。”
对方一惊,手里的布都吓掉了,有点不敢相信地问道:“那不是犯法吗?!”
高普陇:“……”
呵呵,告辞!
几番尝试下来,高普陇算是明白了寒舟的尿性,合着您招的全都是空有一身本事但用不出来的那种憨憨。
还有老色批。
一日,过眼云烟,好在他们这些土匪是聚集抓获的,只用了一日就找到了认识这些土匪的居民,纷纷像是领取政府津贴一样领走了他们。
待到黄昏,车才对着D-249城开去,只不过这一回换了换,变成了曲寒开车。
当然,其实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天使只觉得,头更疼了。
不过土匪灭了,也算是好事一桩,至少从此以后,D-249城将不会再受到他们的威胁,孩子上学路上也能少上一份担忧……
近了,D-249城已经近在咫尺了。
高普陇甚至看见了一个人影在冲过来朝他们招手。
那人在夕阳下,头顶无比反光……
高普陇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来者是谁,也扶着货架勉强喊道:“怎么跑出来了?!”
“XXXX!”
“什么意思啊……”
高普陇嘀咕了一句,看着跑得越来越近的旅店老板有点担忧起来。
等到车停下,高普陇一跃然后腿一软脸着地。
得,总不能再跳一次吧。
高普陇又重新站了起来,轻咳了两声问道:“怎么了这是?”
老板看着高普陇,两只手无处安放一样捞住了高普陇的手臂,声泪俱下地吼道:“救救市长,救,救救市……”
然,没有下文了,不管高普陇一瞬间笑脸不再,怎么发疯一样喊着对方的名字,他还是倒下了,背上的箭伤像是一张脸,在嘲笑着高普陇的后知后觉。
天使拿手臂扶着悲伤漠过的高普陇,也难以出口安慰。
只是,有些事情,必须面对。
“我要进城……”
天使有些担忧,毕竟跑出来的人都死了,那城里将是什么模样?
还未等他出口安慰,曲寒便先一步拉住了高普陇的手臂,不顾前方黑烟红光,一边拖着他一边说道:“答应我,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亲手葬送自己的生命。”
高普陇泪眼朦胧地看着曲寒,嘴角勉强抽动了几分,用颤抖着的语气说道:“毕竟无论发生什么,生活将永远存在于人类身边……”
曲寒看着高普陇,两个人离得很近,却感觉很远。
城里,火光冲天。
一步,高普陇看着昔日刻满名字的石墩倒塌下来,仓促间似乎还有一个古老的刻痕。
十步,城南唯一的一户,也就是老瞎子的家里,火焰吞噬着所有的家具,肆意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五十步,沙土飘扬,吹起了发角,掺杂在里面。
地上正躺着一个人,沙土在他身上裹了一层帆布般的东西,似乎是怕他着凉。
只不过,有些沙土飞不起来了,它们被鲜血给浸湿了……
高普陇沉默着,一步一步走近了,看着地上躺着的人。
自己回来时怎么就忘了再跟他多谈几句呢。
“去你妈的生活!”
“啊额——!!!”
高普陇忍不住了,他看着他的朋友就这样躺在这里,连个尸布都没有,他终于是绷不住了自己的神经,躺在他身上哭了出来。
如果说B-42城时他没有哭,那是因为不识不亚于悲伤,但是D-249城不一样,这是他的家啊……
他是普通人,所以会讨厌一切普通人所讨厌的。
比如死亡,比如离别。
曲寒没有安慰,而是转身走出了城市,她清楚,此刻的他,只是需要一场大哭。
这就是外面的世界,甚至没有井底要舒服。
城外,少年将老板埋葬了,用随手搬下的铁皮做了一个墓碑。
曲寒慢慢走了过来,看着少年,面色平静地问道:“他没死,对吧?”
少年的拳头握紧了几分,勉强用往常的口吻说道:“没有。”
“那就再杀他一次。”
曲寒看着远处的昏黄与黑烟,没理由地对这个世界产生了一丝讨厌。
为什么这么好的人们总是会带着痛苦与遗憾离开呢?
这不对,这不是这个世界改有的样子。
“走吧,杀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