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齐在汐竹轩醒来后,还想再去齐宅看看。忆欢尘劝他再休息几日,可是心中的谜团让他很难受,他已经接近了真相,却又擦肩而过。
齐宅里的魂魄已经灰飞烟灭了,还有谁可以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玄齐按耐不住焦急地心情,再次去到凤鸣县。
在齐宅门口,玄齐发着呆。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一次次带着他来到这里。就在他想得出神的时候,一位老奶奶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小伙子……”
玄齐立即回头,只见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驮着背,拄着一根拐杖,看上去老态龙钟。玄齐对老人行礼,老奶奶说:“小伙子,你和这家的齐慕白公子长得真是一模一样呀。”
玄齐听老人说齐宅的事情,情绪立马激动起来,他恳请老人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他。
老人抬起眼睛看看他,又看看齐家大门,缓缓地说:“18年前,齐家一夜之间满门被杀,只剩下刚足月的小公子被人放在门口的台阶上,后被一名女子带走。没人知道为什么齐家惨遭灭门却留下了那个孩子?这些年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是生是死。小伙子,你长得真的和齐公子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呀,多好的一户人家,可惜,可惜了……”
老人边念叨边颤颤巍巍地要走开,玄齐赶忙拦住她:“老人家,您说齐家孩子被一名女子带走,可知是什么样的女子?”
老人又抬头看了看玄齐,摇摇头说:“嚣张跋扈,一身邪魅之气,不能说,不能说……”
玄齐目送老人家走远,这么多人都说他和齐公子长得一模一样,难道他与齐家人有什么关联?他准备立刻前往束离岛,找林筝姑姑问个究竟。
玄齐正欲幻化前往束离岛,突然忆欢尘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他运气收回仙力,忆欢尘朝他走了过来,对他说:“玄齐,不要去。”
玄齐此时哪里听得了这些,他不想和忆欢尘争辩,准备要走。忆欢尘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不让他施法。
玄齐焦急地冲他喊:“忆欢尘,你放手!”
忆欢尘也有些急了,他的手也抓得更紧了些:“不论真相是什么,你去束离岛不会得到任何答案,只会受伤。”
玄齐想要挣脱他的手,无论忆欢尘现在说什么,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忆欢尘好像生气了,他猛地用力拉了玄齐一把,玄齐一个转身。他看着玄齐的眼睛,对他说:“我不想看见你一次次地受伤,一次次地纠结在无果的事情上!”
玄齐愣住了,忆欢尘的话让他有些感动,可是这件事对他来说很重要。他一定要去找林筝姑姑,哪怕没有答案,哪怕是死在姑姑的手上,他不害怕。他更害怕脑中的谜团越变越大,越来越多,压得他喘不过气。
见玄齐没有说话,忆欢尘接着说:“玄齐,我们回汐竹轩,商议一下再做决定,可好?”说完不等玄齐开口,忆欢尘趁他不备将他打晕,带回了汐竹轩。
将玄齐送回汐竹轩后,忆欢尘将他躺好,盖上被子。
他走出房门,幻化去了空云山,无与相已经在承天府等他复命。
空云山也是一座仙山,山上的承天府以修习仙术为名。只是无与相平日只专心修炼仙法,并不参与世事,故天下人只知清泉山为仙道名门,少有人知道此处。;
承天府的大殿内,无与相气质儒雅,仙风道骨,颇有气场。一旁站立的是无与相唯一的女儿:忆陌云。忆陌云沉稳聪慧,深得无与相的疼爱。
到了承天府后,忆欢尘恭敬地对无与相行礼:“欢儿拜见师尊!”
“免礼,灵珠之事可有进展?”无与相见到他,直奔主题问他灵珠的事情。
忆欢尘迟疑片刻:“回禀师尊,尚未有进展。”
无与相问他:“欢儿,你可还记得,你为何要接近梦玄齐?”
“尽快拿到灵珠!“忆欢尘语气坚定地说。
无与相接着说:“拿到灵珠,助我空云山成为这天下第一的仙山名门。梦玄齐与问心宫和清泉山都有关联,你要好好利用。”
“欢儿遵命!”无与相见他态度诚恳,没有多说什么,只问:“需要云儿协助你吗?”
忆欢尘与忆陌云对视了一眼,他说:“多谢师尊,欢儿一人可以处理。”
无与相点头示意他退下。忆欢尘领命,快速返回了汐竹轩。
忆欢尘回到汐竹轩后,玄齐还未醒。他在旁边静静地坐着,望着沉睡地玄齐。时间未曾静止,但这个画面在忆欢尘的脑海中定格了。若玄齐知道真相,必然不会原谅他,但若没有师尊的这个任务,他们也不会相遇相知。也许,这就是造化弄人吧。
就在此时,玄齐醒了。他摸摸晕乎的脑袋,看到忆欢尘坐在一旁,他一脸的迷糊地问:“欢尘,我为何会在汐竹轩,我不是在齐宅门口吗?”
忆欢尘说:“我带你回来的。”
玄齐听了更迷糊了,他有点理不清这个逻辑,不懂忆欢尘在说什么,比醉酒醒来还要晕。
忆欢尘突然说:“清泉山召集天下英雄讨伐林筝之事,已安排得差不多了,我们也随他们一道去吧。”
刚刚睡醒的玄齐,觉得自己不是睡了一觉,而是去了一趟远门,回来后就不认识眼前这个忆欢尘了。
见玄齐不说话,只是呆望着他,忆欢尘又说:“我见你很想去束离岛问齐宅的事情,也很想救梦铃儿,才有此提议。”说完将眼睛看向别处,回避玄齐的目光。
玄齐沉默了一会,对他说:“欢尘,你今日说得话比平日多。”
忆欢尘尴尬转身,快步走出门外。
玄齐呆呆地坐在床上,他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好好想想,齐宅之事和灵珠之事,该如何进展。
于是他也起身走出门外,想找忆欢尘好好商议一下此事。在门口环顾一圈后,他没有找到他,于是他径直去了溪边。
果不其然,玄齐在溪边看见了正在喝酒的忆欢尘。
玄齐笑嘻嘻地走过去,朝着忆欢尘打趣:“忆欢尘,你怎么一个人偷偷地喝酒,也不叫我?”
忆欢尘没有扭头看他,自顾自地说:“你曾说如果不阻止林筝的恶行,这天下将会哀尸遍野,你我也再无在此饮酒赏月的机会。林筝与你有养育之恩,若你有手刃她的机会,你能下得去手吗?”
忆欢尘说完这句话后,两人之间只有溪水潺潺流淌的声音。这个问题玄齐也曾无数次地问过自己,他没有答案。今日忆欢尘再问,无疑令他原本就纠结的心情,变得更加矛盾。
忆欢尘接着说:“若我替你做了决定,你会恨我吗?”
玄齐默默地从忆欢尘身边走开,这是两人相识以来,第一次觉得沟通有了阻碍。这些日子忆欢尘一直守护着他,迁就他的想法,虽让他暖心,事情也确实一直没有进展。林筝姑姑之事已无回转的余地,他也应该做出决定了。
当晚,忆欢尘回到房内,玄齐还没有睡,他在等他回来,想和他聊聊。
忆欢尘好像喝得有点多,有点微醺的感觉。玄齐迎上去扶他,他从未见过忆欢尘这般模样,每次都是他一喝就倒,忆欢尘来伺候他。
忆欢尘一把将他推开,说自己没事。
玄齐被他一推,有些懊恼,忆欢尘今天太反常了,一直对他说着不明不白的话,还给他脸色看,现在还推他。玄齐的倔脾气上来,他回到自己的床铺躺下,心想随他去吧,不管了。
忆欢尘跑到自己的床铺上躺下,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