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阁。
黄昏时,天边格外的暗淡,似乎在诉说着悲情,浓厚的阴云,给人压抑感,像是要把人深深地罩住。
陆晨安与南风领被东羽贤带回了解忧阁,陆晨安被安放在宽平的床榻上,整个人虚弱毫无生气的趴在床上,那一身香槟色的衣服,早已被血染得不见原本的颜色。
床前有各类的药品,床前的桌子上放着一盆热水,盆边搭着两张白色的帕子。
她脸色苍白,嘴唇发白,全身各处直冒冷汗,额前的冷汗更是明显,直接浸湿了她乌黑的额发。
上官心儿坐在床前,仔细配着她的药具,谨慎的拿着银针施针于陆晨安的头部,为其止痛。
接着,上官心儿拿起盆边的白色帕子往水盆里打湿,为陆晨安拭去那满头大汗。
南风领服用了上官心儿给她的药,内力已在一点一点的恢复。
南风领与东羽贤坐在一旁观看上官心儿为陆晨安治伤,虽然她生性恶毒,残害他的义妹,可她也是因为救自己才受的伤,而这个女子的身份也是让他们可疑,至今还不知真相。
此时的南风领,也是有些担忧。
“我现在要为她清理伤口,你们俩先出去一下。”上官心儿从床前起身,转身走向两人,那莺莺燕燕的声音,就像是山中的鸟儿清脆好听,虽然此时说话极其严肃,却让人深感沉稳。
“嗯!”两人答道,接着就转身向门外走去。
上官心儿转身回到床前,看着趴在床上那奄奄一息的陆晨安,她知道她必须要谨慎专注。她坐在床边,用剪刀慢慢的剪开陆晨安背后的衣服,然后把衣服拉开,展现在她眼里的,是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的伤口。
她行医多年,再严重的伤她都见过,可眼前受剑伤的陆晨安,背部的剑伤深而见骨,伤口很长,差点把她整个背部斜斜的花开,而背部的皮肤全部沾染了红红的血,像是一块红石,不禁让她心里打冷。
门外。
南风领与东羽贤两人走到了门外,立在门外等候着。
“想不到厦王,竟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对付你?!不过,今日还真的幸好有马若安·玉儿在,为你挡了那一剑,不然,后果真的难以想象!”东羽贤有些感到庆幸。
东羽贤接着道:“说来,马若安·玉儿还真是让人惊讶,原本以为她会因为你当日街上要杀她的事耿耿于怀,可没想到,今天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她竟愿意为你舍身挡剑。看来,这个马若安·玉儿,还真是变了!”
“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涂了什么香味在身上,只要我一靠近她,我的内力就会不停地减弱,若不是因为如此,就算今日有再多的杀手出现,也奈何不了我半分!”南风领的口气极为冷傲,眼里有了怀疑,虽然陆晨安舍命为他挡了哪一剑,心里却也是在怀疑今日之事是她和北彦楚联合的。
“香味?”东羽贤不解。
“是散香!”正当东羽贤不解时,上官心儿从房内走来,轻轻道。
两人听到上官心儿的声音后,同时转身面对她。
上官心儿一边出房门,一边继续道:“散香是一种可以令有内力之人在一段时间内失去内力的一种香味。”
“散香?”南风领不明白,散香从何而来,他是什么时候中的散香之毒?
“你是说,她身上有散香?”南风领问道。
“嗯!”上官心儿点头答是!
“可是我注意观察了,她身上并没有携带什么香包之类的,连什么胭脂水粉也只是微微抹了一点!”
上官心儿仔细解释道:“那是因为,对方把散香用在了纸上,纸经过这种香味的长期熏染,香味便附在了纸上,接触到这种纸的人,便会受到影响。
不过,这种香味只对女人才会产生效果,因为女人天生的柔气,这种香味一旦接近这种柔气,便会选择把香味与之结合,然后香味就会附在身上,靠近身上有这种香味的人,无论男女,只要有内力,就会受这种香味的影响。
特别是,当这个人内心充满怒气时,散香的效果会更加明显!”上官心儿从小行医,不仅专研医术,对于毒这方面,也是有所接触。
说着,上官心儿把手中的信条递给两人,那是她为马若安·玉儿清理伤口时,解开她衣服时发现的。
东羽贤接过上官心儿手里的信条,正是太子写给陆晨安的那封信,心里已明白了一二。
“看来他们为了杀我,可真是用心良苦啊!知道我痛恨马若安·玉儿,便以此想让我内力消失,然后趁机除掉我!”南风领的语气沉缓却凸显犀利
“可是我也接触到她,但我为什么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呢!?”东羽贤一路上送他们两人回来,但自己仍旧是内力充足,并没有受到影响,于是不解道。
“那是因为这种香味的效果极其短暂,到了一定的时间,这种香味自然就会消失,你赶到之时,可能这种香味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功能,所以,你才会没事。”上官心儿再次解释道。
原来如此,东羽贤算是彻底明白了!
“她现在怎么样了?”不管怎么样,终是有惊无险,那女的为救自己险些丧命,心中还是有些愧疚,南风领问道。
“霸君放心,她现在已经没事了,不过这一剑,差点伤到了骨头,就算得以治愈,但伤口太深,可能会留下明显的疤痕,除非……”上官心儿没有把话道明,但是南风领和东羽贤心里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她在他们身边已经有三年了,关系如知己,对方的一切都能明白!
“夜无忧的血宝贵至极,仅有一瓶,虽然她这次是因为我受的伤,可她对翎儿做的那些残忍的事情,真真切切,若不是因为她,翎儿也许就不会死。这道疤痕,就当做是她对翎儿做了那么多伤害所付出的代价吧!”南风领冷淡道,眼里有些无情,不管她做了什么,但她伤害风翎的事,他始终是无法原谅的。
“可是……”上官心儿想说,她有可能不是真正的马若安·玉儿,但是没有说完,便收到了南风领坚定不移的回答。
“没有可是,照我说的做!”
“是!”
听到南风领的命令,上官心儿也只好遵从,毕竟,这夜无忧之血珍贵,不易寻得,而他们的大事也需要这瓶药的辅助。这个女子不管是谁,但是她现在确实是马若安·玉儿这个身份,她知道,一个女人最在乎的莫过于自己身体上的不完美,但一切,就都怪命吧!
入夜时分,夜空却变得十分幽黑,且冷冷清清的,以往的春风让人温暖,可今夜的风却是那样的凄凉。
趴在床榻上的陆晨安缓缓睁开眼睛,原来自己的背被那剑砍得那么深,竟然还没有死?
那令人心惊胆战的一幕厮杀还在脑海里回旋着,那些杀手会是谁派来的?
为什么太子会同时把她和南风领都约出来?为什么刚好是在婚期提前的这个时候,有人急着把她和南风领除掉?这一切的主谋之人究竟会是谁?
“你醒了!”
陆晨安醒正在想遇刺一事在寻找答案时,一声清晰的声音传入耳。
陆晨安缓缓转头,只见一个举止娴雅的素色白衣女子从门外走来,手里端着一碗不知什么东西。
“上官神医!是你救了我?”陆晨安无力低声道。
“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上官心儿对之亲和一笑,随即把端着的药放在床前的桌子上,然后坐在床前边的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