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放了一个空篮子下去。那空篮子由绞盘控制,里面只能坐一人。过了半刻,下面有人晃动绳索,他二人又转动绞盘,缓缓把那篮子拉了上来。
随着篮子升到城头,他们终于看见了篮子里的人。那是个戴着斗笠,身着长袍的少年。他们认识这身装束,几天前小王爷到外面去手下穿的就是这身装束。
那少年跳出篮子,又递上一锭银子,笑道:“多谢二位。我下面还有几个兄弟,还要麻烦二位再行个方便。”
那士兵接过金块,笑逐颜开道:“这夜里让你上来已经是坏了规矩了。你让他们在下面等等,等天亮了再上来吧!”
那少年左右看看,问:“其他人呢?怎么就只有两位呀?”
另一个士兵道:“都躲在城楼里烤火喝酒呢!你们也真够胆大的,这半夜里来叫门,不怕我们一阵乱箭把你们射死。”
刚说完,就听见有人在远处喊:“你们两个在干嘛呢?发现什么了吗?是不是输光了,不敢再回来?”
那少年警惕的朝旁边一闪,手已经摸到了背上的刀柄。他正是玉清。他想着天下的士兵没有不爱金子的,所以趁着今晚大雾赶到铁门关下,以利诱使守城的士兵拉了他上来。他们做了充足的准备,如果上不来的话,就会借着大雾掩护偷偷爬上来。没想到两发响箭就成功了。顺利的不敢相信。
只听刚才那接过他金块的士兵高声道:“没事,我们两个在外面透透气,转转运。”那人哈哈一笑就缩进去了。
那少年搓了搓手道:“哎呀,我们兄弟跑出来时带了不少金子,你说他们在下面一晚上不会出什么事吧?要是他们心生贪念,跑了怎么办?”
这一说,那两个士兵又心动了。见这少年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两人一商量,答应再上来一个。一会儿时间,巴特尔也跟着上来了。他一上来,就见玉清一使眼色,两人突然动手,直接把两个贪财的士兵打晕了。
两人一起转动绞盘,很快把余下的三个八鲁儿勇士接了上来。
巴特尔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玉清摇头道:“不用管他们,杀了他们我们的行踪很快会暴露。把银子留给他们。他们有了银子,又担心上头会怪罪他们私自放我们上来,我要是他们,肯定不会向上面汇报的。”
巴特尔竖了竖大拇指,对他的胆气表示钦佩。
几人趁着大雾,悄悄溜下了城楼。城楼下面有几个院子,那是防守铁门关的驻军营地。此时的营地和城楼上一样,守夜的士兵都躲在了房间里。营地外,就是一条狭长的山谷通向铁山外面。那山谷因为常年被大军踩踏,已经成了一条宽阔平整的大道。
几人顺利出了营地,马不停蹄地快步走向大道。
山谷外面,铁山脚下,就是汉军大营了。经过百年的建设,那里已经成为了有相当规模的城镇。除了大军之外,茶馆饭店,青楼当铺,商铺林立,相当繁华。也因此这里被称为铁门镇。
几人是在凌晨赶到铁门镇的。因为前方有铁门关把守,汉军又常年占据优势,所以这里基本没有像样的城防。城门本来晚间是要关闭的,早晨再打开。可因为经常有前线铁门关的将士来往大营,守城门的士兵懒得不停开门关门,于是把城门开了一半,方便士兵出入。
玉清看到那城门时,心道汉军如此松懈,要是有一支奇兵直冲过来,他们肯定防不胜防。
大街上的早市已经开门了。热腾腾的包子,香喷喷的胡辣汤,让早起的人们食指大动,大快朵颐。
连续奔跑了一夜,玉清他们也早饿了。尽管身上也带有酱牛肉,但和这热气腾腾的小吃比,实在难以下咽。所以玉清他们就找了个早餐摊子坐下了。
这家摊子的生意很好,几个桌椅上都坐了人,玉清他们等一桌空了后才挤上去的。等了一会儿,才见老板把几碗胡辣汤端上来。也许是炉子里的火烤的,也许是忙的,在这冬天的清晨老板竟然满脸都是汗。
看着那黏糊糊,香喷喷的胡辣汤,众人早已忍耐不住,呼呼噜噜的吃了起来。这老板估计有秘方,那汤喝起来辣在嘴里,美在心里。还有一些醋的酸味,辣中透酸,酸中有辣,再加上里面有八角,桂皮,有羊肉香葱,香,滑,绵,润,让人大口喝汤吞咽之余还有劲道的羊肉可嚼,更何况这汤里面还有一种特殊的香味。几人一碗下肚,个个脸上都渗出细密的汗珠,身子暖了,一夜奔走的劳累也消失了大半。
“等一等!”只听那老板叫道。
几人都吃了一惊,手都不由自主的放到了身上的刀柄上。
却听那老板道:“两位兵哥,吃了我独家的胡辣汤,不给钱就想走吗?”
原来是有两个当兵的吃了饭不给钱就想溜,被老板发现了。
众目睽睽之下,那两个当兵的恼羞成怒,道:“老板,谁说我们不给钱了,记账,先给我们记在帐上,等月饷发了,自然过来结账。”
“我呸!”那老板不屑的说,“不好意思,两位!小本生意,概不赊账!我还不知道你们,每月一发饷银,一份寄给家里,一份还上赌债,还剩下个屁呀!”
那士兵有些理屈,强道:“我,我有钱,只是今天忘了带。先记上,回头,回头我取给你”
那老板冷笑道:“你二位刚从前线下来吧!也不打听打听,整个铁门镇哪个敢在我牛老六这里吃霸王餐?”
只听边上客人道:“谁不知道牛老六的妹夫是牛将军,敢在牛将军大舅子的地方吃霸王餐,这两小子不要命了!”
那两士兵听到这话,头上都冒出冷汗,也不知是胡辣汤辣的,还是付不出钱急的。
就在两人被老板的不依不饶逼得走投无路时,突听到一个声音道:“老板,也没多少钱,他们的帐我付了。”
二人大喜,忙去看是哪个好心人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玉清抛出一锭银子,足有二两之多。一碗胡辣汤不过一个铜板,他们五个人再加两个士兵,不过七个铜板。那时候,一两银子要换一百个铜板。老板一天的营业额也不过一百多个铜板。
看到银子,老板果然眼前一亮,细细拿过,还用牙咬了咬,看看这大方的客人是不是冒牌货。
银子是真的,老板的笑就更真了,他忙让人拿了一袋包子出来,说是送给客人的。临走还殷勤的道:“几位客官是外地来的吧,找客栈的话报我牛老六的名字可以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