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相欢当初若不是把我收进天启阁,怕是此时我应当在二楼对着形形色色的男人卖色献媚吧。
每年落魄,或是被卖进红袖阁的女子众多,但同我一般自小长在红袖阁的却独我一人。
相欢抱着我说:“你本就是一块干净的玉,又怎能看着你落入风尘中虚度一生。玉炔,你太过于干净了。”
相欢说,她这些年攒了不少银子,等着寻个合适的时机,就帮我赎身,然后把我送出皇城。送到她那个多年未回去的家中。相欢打算让我告诉她父母,我是她的女儿。相欢说这也是她一点点私心,未曾尽孝,希望我帮她报了孝心。
不一会,冯妈妈果然来了。相欢以我昏睡过去为由又拒绝了冯妈妈的暗示。不,应当是明示。
第二日,我趴在窗口看到有孩童在放各色的纸鸢。
大部分都是那燕子的形状。我好奇的看着,心中欢喜。
相欢看我正看的入神,索性不再弹琴,陪着我在床边坐下。
我对相欢说:“你看天上那纸鸢,飞得好高,自由自在的。”
相欢却说:“纸鸢又怎的自由自在。还不是被线拴着,被那提线的人牵着,被人操控,身不由己。”
相欢看我愣愣的,随手拍了我额头一下:“玉炔,若是要自由自在,那便做天上的云雀,展翅飞翔无拘无束。若是这辈子只能是一个纸鸢,那便不要用线把自己栓起来,做个自由自在的纸鸢。”
我笑了,笑玉相欢傻,哪有纸鸢不栓线的,于是我说:“若纸鸢是真的被栓了线却向往自由,那就自己把线剪断,那也是自由的。”
我朝着相欢笑,相欢愣住了一下,然后也笑了。笑的很开心。
其实相欢的话,这前后的关系我不懂得,直到多年后,我确实懂的相欢说的话了,但却真正的把自己拴上线还亲手将线交给了别人。
我与相欢看了一下午的纸鸢,我们约定了,在我走之前,相欢要和我一起放一次纸鸢,在飞到最高的时候,把线剪断,让它自由自在的飞。
可是未等我与相欢实现纸鸢的诺言时,相欢却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