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孩子并不是失魂,而是入了梦魇,林风问我刚才扒开他的眼睛时,是不是看到瞳孔缩小,特别精神?我说是的,吓我一大跳!
林风跟我解释,如果失魂,应该是瞳孔涣散,双目无神,但这小孩儿恰恰相反,他在梦境中可能遇到了什么事情,可能是恐惧也可能是求而不得或者说是前世求而不得和恐惧的事情,陷在其中无法自拔,而且越陷越深。
灵魂在梦境的极度恐惧之中与肉体失去了联系,丧失了大部分的身体控制权,一般人来说不会这样,基本上所有人都会在梦中惊醒,但是这孩子不知为何,像是被动的把自己封闭起来了。
这种情况可是万中无一,修行讲究动静相合,人在极静状态下更容易感受到炁的存在和运行状态,这就是为什么修行要从打坐练起,但人终究是动物不是静物,所以人们常说闭关闭关,就是在尽量不受外力干扰下寻找这种极静的状态。
说完,林风问我,“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说收他为徒了么?”
“懂了,这是个修行的好苗子,甚至可以说是天才,但是林叔,为什么要等到七年之后?”
林风白了我一眼,“长不习武,少不炼丹,这都不知道?你小时候你爹是不是只让你写字读书,练基本功,你十四岁那年才传的你功法吧?还有,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却只见母亲一人带着孩子过来看病,我看这女的可能是从事风月工作的苦命人,有可能连孩子父亲是谁都不知道。你们家我记得有卜卦的功夫,你来算算这孩子过去的命数?”
“哎呀,真人不露相,这等小事哪用得着演卦,您肯定看的贼准。”我特别不好意思,其实不是我不想卜卦,而是学了这么多年,根本不得入门,而且我怀疑老张对这个也不精通。
“臭小子,跟你爹一样,八成是学不会。下班了,滚蛋吧。”林风拍了一下我后脑勺说到。
“好嘞,回见了您内林大医生。”
桌子上放着我没来得及刷的盘子,杯中的热水已经不再冒白烟,电视里不知道在演着什么,我看着墙上的钟表一点一点走着,窗外又起了大风,阴云密布。
明天就是中元节了,老张还不回来么?老张到底去了哪里?唉,我收敛心神,打坐运炁。
“咔哒。”门开了,我猛地睁开眼转头看去,老张就站在门口看着我,此时惊喜然后委屈、孤独、埋怨的感觉油然而生,一股炁直冲脑海,眼前一黑,下一刻我就晕了过去。
再睁开眼的时候,我在床上躺着,夜色已经降临,林灵在我书桌前坐着,看着我说道:“没事儿了吧?还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我摇了摇头问到:“老张呢?”林灵叹了口气,“你小子,见了你老爹就这么激动?你老张没事儿,只是这两个月太劳累,把我叫过来给你施了针,看你无碍,我把他赶去睡觉了,他本想看着你,我没让。”
就在这时,老张推门走了进来,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坐在床边号了号我的脉问到:“怎么样?好点了么?”运气中既有担心又有一丝自责。
我摇了摇头:“没事儿,我小后妈的医术,您还不放心?”老张伸手一巴掌打在我身上“瞎说什么呢臭小子。”接着林灵一巴掌打在老张身上,“孩子刚醒,打他干嘛!你自己一声不吭跑出去两个月没个音讯,还有理了?”
我扑哧一声,忍不住偷笑了起来,从小到大都是我挨老张的打,今天总算有人为我扬眉吐气了。
林灵站起身说:“你们父子俩先聊着吧,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姐姐是神仙小后妈。”
“行了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说完门关上之后,老张说:“这次你这么做太危险了,修行运炁的时候,一定要心无杂念,不然怎么放心你自己出门在外?”
我扣着手指头,低着头说到:“好。”然后抬头问老张:“这两个月你干嘛去了?”
老张和我说起了他年轻时候的往事,那个时候老张20来岁,游历山川大河,在行至秦岭陕甘交界嘉陵江畔的时候,遇到了一条成了气候的黑水蛇。
老张正在江畔歇脚,那黑水蛇猛然从水中窜出,张开大嘴就要把老张生吞了,老张那时候不过刚入玄字段,秉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信念,撒开腿就跑,各种符咒打出,然而黑水蛇盯着老张不放。
那黑水蛇身长约20米,行动极为迅速,且头上已经有了两枚斑点,再给他百年时光,怕是要成了龙。
这时候一只土色巨犬冲了出来,张嘴就要咬那黑水蛇,黑水蛇暂时放过老张与巨犬争斗起来,这巨犬身高快和老张差不多,高约一米七八,身长将近两米,爪子大而厚,在犬中绝对是王者的体型。然而此时和那黑水蛇比起来,显得渺小太多了。
那黑水蛇虽说是从水中窜出,却张口吐风,一时间飞沙走石,老张不能眼瞅着救命恩人挨打,掏出一把金色的尺子,高喊四字真言,冲了上去,同时那巨犬一声吼,两人合力也只是多抵挡了一会儿,实力和黑水蛇相差太多。
就在老张和战友摔倒在地满眼冒金星的时候,又一条土色巨犬冲了出来,合他们三人之力恐怕依然不是对手,最后没办法,老张冲着身边两位战友说到,“拜托你们了,帮我周旋一会儿,不用力敌,等我放大招劈他丫的。”
说着盘腿而坐,从包中掏出玉符,手指虚空一划,鲜血流出,凌空对着玉符上的朱砂临摹了起来,老张画的异常吃力,那两只巨犬合力与那黑蛇周旋。
临摹完毕,运炁注入玉符,只见玉符缓缓悬浮起来定在老张面前,天空中雷云开始聚集,那黑水蛇感觉不妙,尾巴一甩将两只巨犬扫退,向老张冲来。
其中一只巨犬冲到黑水蛇的近前就是一口,黑水蛇吃痛反身缠住巨犬,另一只犬见状不妙,立刻上前解救,老张这边施法几乎已成,害怕伤到战友,运炁全力将金尺甩出,黑水蛇的脑袋结结实实挨了一尺子,力道一松,那巨犬赶忙脱身。
“离它远点!”老张大声喊道,那两只巨犬疯狂向反方向逃窜。
就在这时一道紫色闪电从天而落,重重劈在黑水蛇身上。
连劈七道,老张力竭,那黑水蛇暂时没了动静。
那两只巨犬来到老张身边,舔了舔老张的脸,就在这时那黑水蛇突然又昂起头颅,老张见势不妙,又催动玉符。
黑水蛇转身跑了还卷走了老张的金尺,老张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再醒来时,在一处山洞中,两只巨犬身子蜷缩在一起,听到老张起身,同时抬起头看着老张,起身一左一右舔着老张的脸。
山洞深处还发现一副骸骨,看来是一位前辈带着两只灵犬行走至此,不知什么原因已经仙去了,看样子不是突然走的,因为有一个盒子里面整整齐齐放着法器和书籍等物品。
在盒子里有一封书信,这位前辈是一介散修无门无派,行至此处感觉大限将至,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这一对灵犬,希望有缘人看到这封信能将双犬带走并善待,毕生所学的功法就在盒中以表谢意。
老张恭恭敬敬给前辈了磕头,“后辈张守正,今日幸得前辈座下神犬相救,晚辈斗胆自作主张让前辈入土为安,得罪了前辈。”
老张在山洞中就地将那副骸骨入了土,立上了无名碑。挖坑时两只狗似乎知道老张在做什么,还用受伤的爪子一起挖土,老张拦都拦不住。
在山洞中休养了一个星期,感觉身体复原的差不多了,老张想带这对灵犬他离开此地,两只巨犬同时摇着脑袋,抗拒着不肯离开。
老张怎么说怎么解释,这两只灵犬就是决意不走,无奈以他现在的能力远不能将这对灵犬强行带走,只好暂时先这对灵犬放任在这里。
“以后我还要回来拿回我的东西,到时再与两位相聚,现在两位想留在此地就随你们心意吧。”老张抱了抱两只狗,在两只灵犬的注视和长啸中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