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父亲没有再谈,比起以前三个人的日子,两个人显得格外沉默,像机械一般行动交流。
克泽终是开了口,他始终预感会有更大祸事,更是因为在这种失去亲人的悲痛中,在这种血雨掀起的前夜,让他感到不能再承受住了。
“父亲,我得告诉你一些事情,重要的事情。”克泽一字一字生硬的咬出来。
父亲点头示意:“说吧。”仔细聆听克泽的接下来的述说。
“村里最近来了一个绿都下来的军里人,我认识他,是我领兵的朋友,来调查绿乡的情况,帝都可能已经知道,有东西在感染我们。”
克泽接着说:“而那个东西我见过,我是一个逃兵,绿海的第三舰队已经全军覆灭,没有敌人,敌人,是我们自己。”
“我们在一个静夜,领兵带我们停靠在了一个死寂的泛着绿色的岛,这个岛屿大得像是一片陆地,但没有人起疑,夜里领兵带着几个亲信和术士登岛,我好奇领兵为什么会亲自带人登岛,就跟在后面。”
“他们被术士带领着像是在探寻什么,当他们见到一个黑衣人时,一个亲信开始吟唱自杀,所有人都看着他死去的过程。术士见没有反应继续大声吟唱,一遍又一遍:献祭,血流尽,往生返,永灵。”
“他复活了。“
父亲有点紧张起来:”之后呢!“父亲年轻交往过一个女术士,却也从未听过这种邪术。
克泽再次返回那令人胆寒的场景,”所有人都拔刀自杀,大声吟唱,片刻,他们都全部复活了,全部都复活了!“克泽的双眼写满了恐惧,不是简单的复生,他们变成了极为恐怖的生物,吞噬其它生灵的生物。
”他们变得和那座内里绿莹的岛一样,泛着绿色。“
”他们拔下心脏的刀,向返回的路袭杀,奔着第三舰队而去,我当时拼了命逃开,偷了一只救生船划开,但船上的人,都.....!“
”船上的人.....都没有活下来,嘶喊声,求救声,在整个舰队中传播,一只船接着一只船被袭杀,被不灭的绿火点燃,绝望在海面上萦绕,片刻后,海上,只剩下了浪的偃旗息鼓。被绿色火焰点燃的鬼船渐渐变暗,和内里绿莹的岛归寂成一体,开始逐渐泛绿。“
“我划了很久,直到被渔船救起,在海上漂了快一个月才赶回绿乡,我本以为这只是那岛的邪术,想回了绿乡后就不再过问,但显然那岛——找上来了。”
父亲听后久久不能平静,当听到克泽的述说后,心中觉得,这场风暴已经是昭然若揭,这种东西,说不定绿乡,转眼就不复存在!
但这场风暴岂不是完成计划后走人的完美掩盖!但!父亲赶紧问:“第三舰队的消失,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回军里告知情况!”
“我在海上和渔民说起,老渔民的一番话让我更为恐惧。”
老渔民觉得,这是第三舰队的带人去做的,还是带着术士的情况下,如果是领兵的个人行为,那么是不会带上多个亲信的,这从人员配置上来看,这更像是一次绝密的行动!
那么任务的人会允许这个绝密的行动被公诸于世吗?
消息可能会被层层传递时被抹除,消息源头也会被抹除,这个计划已经不是我们这个层面能插手的。
克泽转述了老渔民的观点。父亲暂时不想过多担忧这件事,所以注意力早已不在这里。
父亲抓住克泽的手,盯着克泽,“那东西来时,我们父子倆,可以做好我们的事情,没有人会再去追究一个尸横遍野的地方的因果,事情完了,我们离开绿乡。”
克泽不希望绿乡的人遭罹这种苦难,他希望所有人都能知道,都能提早撤离,提早活下来。
但现在说出去,谁又会相信自己。他需要一个合理展现灾难来临前的征兆,让所有人逃离的契机。而这一天会是多久到来?
“父亲,我会解决村长,但幺叔也是我们的家人,我们.......”克泽不想让父亲怀疑自己的动机“不管他是或者不是我的父亲,但他是我们的家人,我们应该给他一个自我救赎的机会,我们应该给他的。”
父亲沉郁良久,点头答应了克泽,如过幺叔真心悔改,他会选择给幺叔机会的。从幺叔和村长的交谈里父亲不难听出他口气上的身不由己,这不是宽恕,父亲太清楚事情的变化,他会去留这样的可能,给自己的兄弟。
克泽此刻觉得事情还可以努力去挽救,只要让所有人看见这次灾难的征兆,绿乡这次的劫难是可以去避免的,他需要尽快找到感染泛绿的生物的证据,去灾难化它。
现在能直接找到泛绿生物最可能的地方是——大富叔的猪场!
他需要去证实这一生物的存在,去预示灾难的降临,克泽告诉父亲自己需要尽快去大富叔家证实,绿乡的生物已经被感染,而且就是那种生物!
大富叔家。
当克泽提剑赶到大富叔家时,小阴接待了他,大富叔在猪场早已忙得不可开交,已经接连三四头猪倒在地上没了喘气,解剖除了泛绿没有任何病变的表现。
大富叔知道这不管是猪瘟还是什么传染病,猪都得尽快掩埋,于是去阴山脚下偏僻处刨坑,石灰扎扎实实的撒了得有三公分厚,只能希望接下来猪场掩杀得当,不要全都倒下就好了。
克泽听了小阴的描述,和小阴来到了掩埋处,这时的大富叔撒完石灰正准备盖土压实。
克泽叫住了大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