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栩琳,洛弥娅,你们总算回来了!”
当他们刚踏进寝室,扎库雅激动的声音就隔着墙壁传来。天色早已暗淡,扎库雅显然已经上床准备睡觉了,当他披着袍子、衣衫不整地扑到千栩琳怀里紧紧拥抱他时,海伦都为扎库雅的热情感动了。
“千栩琳,你的朋友和你的关系看起来相当亲密啊。”海伦笑道,“我还真没见过一个平民可以对一个祭司有这么亲密的举动……”
诚然,扎库雅过分的热情让千栩琳也有些不自在,但他倒觉得这无可厚非,更何况对扎库雅而言,他根本没意识到祭司的身份和地位——这虽然冒犯了千栩琳,但千栩琳倒也喜欢这种感觉。
拥抱完千栩琳,扎库雅又拥抱了洛弥娅。洛弥娅毫无反抗地接受了扎库雅的热情,看得出来,洛弥娅再见到扎库雅时她的内心也激动不已。
“我们分别了几天啊?”当扎库雅结束他热情的见面礼后,他声音激动地问道,“大概有……六天?还是七天?”
“我想应该有七天了。”千栩琳道,此时他的手被扎库雅紧紧握着,身体被扎库雅拽得来回摇晃,“自从我们到达北海共和国的那天,你就和我们分开了……话说织凌羽洛呢?”
“哼,别提了!”扎库雅愤愤地说,“那家伙自从我们搬到这里的第一天就溜走了,把我一个人甩在这里,和其他几名祭司一起……”
“那你和那些祭司聊的怎么样啊?”
“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扎库雅苦笑道,“而且他们在这里就呆了一天不到就离开了,这样就只剩下我在这间空荡荡的房子里,而且他们还禁止我离开房子,我只能靠读书和练习射箭打发时间。”
“真是委屈你了,”千栩琳笑了笑,“这几天我也过的清闲,但我至少可以自由活动……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共和国祭司长海伦,她这可没有亏待我们。”
扎库雅的目光越过千栩琳肩头落在海伦身上,随后他认真地弯下腰,鞠了个躬。
“不必客气,扎库雅,”海伦的声音温柔礼貌,一边也点头回礼,“你是千栩琳的朋友,我会像尊重千栩琳一样尊重你。如果你觉得生活环境还有什么值得改善的地方,给我说便是。”
“这里的生活环境很好,”扎库雅道,“美中不足的就是我一个人在这里实在有点寂寞。”
“好说,我可以把我的助祭安排过来,”海伦笑道,“她叫法涅俄斯,我觉得她的性格和你应该挺搭配。”
“我想还是不必了,您的助祭应当属于您。”
海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扎库雅,你可知道助祭的职责是什么?”
扎库雅把目光不自觉地投向千栩琳和洛弥娅。
“别想多了,助祭只不过是祭司身边的侍从,在祭祀的时候是祭司的帮手——除此之外祭司和助祭没有任何关系。”
“是这样?我还以为……”
千栩琳用眼神暗示扎库雅不要在海伦面前再提这个尴尬的话题。扎库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对海伦微微一笑,把未说完的话题掩饰过去。
他们又简单聊了几句,就跟着扎库雅进了屋。但海伦留在了门口,她正要推门离开,千栩琳见状连忙问道:
“海伦,这么晚了,你不在这里过夜吗?”
海伦摇了摇头。“我得去找议会处理一下今天上午没处理完的事务了。西沃德的话让我有了一些灵感,我得去找议会商量一下……还有,我让你们白跑了一趟,实在是我的失职。”
“别担心嘛,海伦,”千栩琳道,“又不赶时间,再说这么晚了,那些议员们不休息吗?”
“请不要担心,这么多年了,我对那些家伙总结出一套很有效的行动经验……”海伦说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有,我得谢谢你,千栩琳。”
千栩琳想起了中午发生的事。
“别在意那些,海伦,有些时候你需要释放一下心中压抑了很久的东西。”
海伦淡淡一笑,推门而出。她身穿白袍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千栩琳目送海伦离开,转过身时刚好碰上洛弥娅的目光。而与此同时,扎库雅已经返回房间为他们收拾床铺去了,寝室客厅里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个孤零零的身影。
“千栩琳,”洛弥娅压低声音道,“祭司长她怎么了?为什么中午我看你们在……”
“她和你我一样,很执着,很纠结,同时也很无助,”千栩琳答道,又忍不住听了听房间里的动静,确认扎库雅听不见后才继续开口:
“别担心这件事了,好吗?海伦只是需要一点帮助,而且她比较容易激动,而最关键的一点是:她似乎受过很良好的训练。”
“训练?什么训练?”
“我不知道,但她的反应速度和警觉性都很高,她中午跟我无意中提到过她的家庭在战争中被摧毁了,但这也说不准……”
洛弥娅皱了皱眉头。“真是奇怪……这样一位祭司长,实属不多见。”
“千栩琳,洛弥娅,别站在门口了,赶紧进来吧!”扎库雅的声音传来,他正站在卧室门口笑着说。“你们要想聊天,可以等上床后嘛!”
“别乱说,扎库雅!”洛弥娅嗔怪道,她的脸颊上泛起淡淡的微红,“你也听到了祭司长的话,助祭和祭司之间的关系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
扎库雅嘿嘿一笑。“我可没想那么复杂,只怕是你想多了!”
千栩琳从身后推了洛弥娅一把,把还想辩解的她推的趔趄了两步。千栩琳脱下金拖鞋,放下权杖,搂住洛弥娅的肩膀把她推进卧室。
“少说两句嘛,你心里怎么想的你可是清楚的很哟。”千栩琳贴在洛弥娅耳边悄声道,这惹得洛弥娅耳根顿时红了一片。她趁扎库雅扭头,没轻没重地一拳砸在千栩琳肩膀上,把他砸的笑着退了几步。
卧室的空间非常大,装饰风格与共和国的神殿不同,这里到处都是金碧辉煌的壁挂和栩栩如生的雕塑,几根装饰用的立柱贴墙而立,地毯中央则是一个巨大的北海共和国徽记——这倒与战列舰的舱室有几分类似。在房间中央是一张宽阔的双人床,床上的被褥有些凌乱,显然扎库雅一直睡在这上面,但在他们到来后扎库雅很自觉地移到了房间另一边的一张小床上。
“扎库雅,你确定要睡在那张小床上吗?”洛弥娅道,“这张床挺大的,我们三个人也不是睡不下。”
“洛弥娅,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和你们睡在一起!”扎库雅笑着说,“再说了,如果你们需要我换个房间睡也可以——如果你们介意的话。”
洛弥娅脸上写满了疑惑,但千栩琳知道扎库雅在暗示什么。他咳嗽几声,赶紧把洛弥娅的注意力从眼前的事上移开。
“不早了,该休息了,”千栩琳道,“别忘了明天还要去参加议会。”
“但是我不记得回去的路呀!难道祭司长还会再赶来接我们一次吗?”
“别想那么多了,你赶紧去洗漱,早点休息吧,我还等着明天你把我叫起来呢!”
洛弥娅这才恋恋不舍地站了起来,向房间另一边的盥洗室走去。
“扎库雅,以后不准再拿我和洛弥娅开玩笑!”当洛弥娅离开后,千栩琳对扎库雅道。“我是祭司,而洛弥娅是我的助祭,我可不愿意让你在洛弥娅心里留下一段不愉快的回忆。”
扎库雅笑得合不拢嘴。他点了点头,摔在枕头上,背过身睡觉了。
在简单的洗漱后,千栩琳和洛弥娅也钻进了被窝。千栩琳穿着祭司服内衣,身上的佩饰也没有解下,虽然这硌得他不太舒服,但他更享受洛弥娅帮他解下身上的佩饰的感觉。而当洛弥娅凑到他面前,垂下的头发在千栩琳的脸上洒下一片清香时,千栩琳更是得寸进尺地抬头轻咬了一下洛弥娅的耳朵。
洛弥娅惊讶地看着千栩琳,想说话时被千栩琳动作敏捷地捂住了嘴。
“扎库雅已经睡了。”千栩琳用耳语的声音道。“如果你想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可得考虑一下扎库雅的感受了,哈哈。”
“我能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千栩琳?”洛弥娅的声音压得很低。
“怎么,你忘了前几天,你在神殿里……”
“别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洛弥娅赶紧打住千栩琳的话。虽然他们已经熄灭了蜡烛,房间内一片漆黑,但千栩琳依然敢肯定洛弥娅的脸上的羞红早已连成一片。
千栩琳想着,伸手摸了摸洛弥娅的脸颊。果然,洛弥娅的脸上燥热滚烫,她的声音也有些许颤抖:
“千栩琳,中午,祭司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在想这个问题啊,我不是都说了别担心她……”
“我不是担心祭司长,我是担心你!”洛弥娅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大,千栩琳连忙嘘了一声示意她小声一些,但没想到洛弥娅直接用被子盖住了自己和洛弥娅,把他们蒙在被窝里继续说:
“千栩琳,以后这种事让我来就行了,我有经验,我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洛弥娅,我打赌你不是这么想的。”
洛弥娅沉默了几秒,随即千栩琳感到她的手搭上了自己的胸膛,解开了自己肩上的衣带,把薄薄的祭司服内衣从他身上扯了下来。顿时,他的胸膛上洒下一片温暖的气息,洛弥娅的头发也在他身上拂过,弄得千栩琳全身不自然地颤动了几下。
“洛弥娅,你干什么!”
“怎么啦,祭司长不也脱了你的衣服?”
“这……这不一样,洛弥娅!”千栩琳在黑暗中揪住被洛弥娅扯到一边的袍子,“海伦那么做完全是情有可原,但是你不可以这样……”
“祭司长可以,我就不可以?”洛弥娅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度,千栩琳连忙捂住她的嘴。
“好吧,老实说,你想干什么?”
“我想保护你,千栩琳!”洛弥娅道,“我看见你和祭司长那么近距离的接触……我不知道祭司长的底细,不可以让她那么靠近你!”
“洛弥娅,海伦和你我一样,是一名祭司啊,她怎么会对我有非分之想?”
“别怪我不留情面,千栩琳,祭司长不算真正的祭司。”洛弥娅道,“她的灵魂没有前往神明的殿堂,她只是持有和我们相同信仰的凡人,但她真的不能算是祭司。”
“天吶,洛弥娅,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千栩琳惊讶地合不拢嘴,“灵魂是否奉献给神明确实是衡量祭司的标准,但是海伦的内心足够虔诚,她的信仰足够坚定——这比她是否把灵魂奉献给神明更重要呀!”
洛弥娅沉默了半晌。
“好吧,可能是我错怪祭司长了。”洛弥娅道,“但是,千栩琳,如果你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我身为你的助祭却没有及时帮助你——这是我对神明和我的身份的亵渎。”
千栩琳笑了。他猜的到,现在洛弥娅的脸上一定又焦急又委屈。不过,他可以向自己保证:洛弥娅的担心完全是出于对他的安全考虑,而他也可以保证自己不会辜负洛弥娅的担忧。
“好啦,知道了,”千栩琳在洛弥娅炽热的脸颊上划动一下,掀开了捂在他们身上的被子。一股清凉顿时扑面而来,把捂在被子里的燥热和混浊的空气冲得一干二净。“赶紧休息吧,明天早上可别忘了叫我起床。”
洛弥娅含糊地答应了一声,躺回了枕头上。她的胳膊自然地搭在千栩琳身上,千栩琳也习惯性地握着她的手,在短暂的困意袭来的瞬间就进入了宝贵而美妙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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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洛弥娅给千栩琳承诺的那样,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直射入房间时,千栩琳就被洛弥娅的一阵推搡弄醒了。
“该起床了,千栩琳。”洛弥娅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把千栩琳从朦胧的睡意中唤醒了。
千栩琳揉着惺忪的睡眼,伸手到床头拿起金饰戴在身上。随后,一杯水递到了千栩琳面前,千栩琳完全睁开眼后才发现洛弥娅正跪在床上,一只手端着递给他的水杯,另一只手里拿着他的祭司服。
“你起得多早啊,”千栩琳向窗外瞅了一眼,一边伸手挡住刺眼的光线。“如果在平常,现在应该是……刚刚日出?”
“对啊,难不成你忘了祭祀和晨礼了?”
千栩琳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的本职工作是祭祀。这几天来由于看不见太阳而导致祭祀无法进行,他差点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去了。
千栩琳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站起,但他却踩到了一个坚硬、冰凉的东西:那是他的金拖鞋,洛弥娅已经帮他摆在了床边,他的权杖也架在一边的椅子上。
一想到自己的双脚又要受折磨,千栩琳心里很是反感。他索性赤脚站在地上,来到盥洗室,把面盆里冰冷的清水扑在脸上,这让他的头脑总算从昏睡中醒过来了。
“早上好,千栩琳。”洛弥娅跟着他来到盥洗室,把祭司服披在他身上,“这句早安道得有点迟了,但至少没忘。”
“早上好,洛弥娅。”千栩琳洗完脸,笑道,“一早上起来能看到你在我身边,实在是一件令我快乐的事。”
“这有什么,我难道不是每天都在你身边吗?”
千栩琳微微一笑,从洛弥娅身边走过,故意撞了一下她的肩。
在房间的另一角,扎库雅还在熟睡。被子从他身上滑落在地,全身上下只穿着裹裙的扎库雅睡姿也相当不雅观:扎库雅仰面躺在床上,一条腿从床边垂下,另一条腿蜷起立在床上。他双手交叉垫在脑后,平静而安详地睡着,这让千栩琳不忍心将他叫醒。但他估计了一下时间,再过半个小时左右他们就要去参加议会了,如果再一次和扎库雅不辞而别未免也太不厚道了。想到这里,千栩琳推了推扎库雅,一边在心里酝酿着道别的话。
“早饭还没吃呢,千栩琳,”洛弥娅道,“这间房子我不太熟悉,我不清楚这里是否允许我们做饭……如果可以的话我去切点面包。”
“吃早饭?来得及吗?”千栩琳说着,习惯性看向窗外,才想起来太阳是不会移动的。“也许再过几分钟海伦就派人来接我们了。”
“又去参加议会?”洛弥娅露出不满的表情,“听着那些优柔寡断的议员浪费时间?”
“可能确实如此,但这是必要的程序啊,别忘了我们来北海共和国是来干什么的——我们要抢在帝国之前找到祭坛!”
洛弥娅耸了耸光洁滑嫩的肩,很不情愿地撅起嘴道:
“千栩琳,我们现在已经完全陷入这个困境里了,而且我们现在受制于人,一言一行都要听议会和祭司长的安排。”
“哈哈,你是不是自由惯了,突然不习惯被别人约束了?”
“怎么可能,我……我不是一直在听你的安排吗?”洛弥娅不甘地开口争辩,但见千栩琳没有再和她纠缠下,便转身走出房门寻找早饭去了。
扎库雅则明显被他们的谈话吵醒了,他换了个姿势趴在床上,把头埋进枕头。
“扎库雅,该起来了,我们马上要走了!”
扎库雅含糊地答应了一声,从地上拽起被子盖在身上,没有起床。
“你们这么早就要走吗?”扎库雅嘟哝道,“你们昨天晚上到这里来,到现在为止连一天时间都没呆到,怎么又要走?”
“你以为我们愿意啊!”千栩琳笑道,“还不是共和国议会行事效率低下,我们不得不在这里候命嘛——我一个祭司还从没像现在这样被关在房子里接受发落呢!”
“祭司长她不是已经去找议会了吗?”
“这和我们参加议会有什么关系嘛,”千栩琳哭笑不得,“海伦说不定正等着我们呢,要不是我还想和你道个别,才不会叫你起床!”
扎库雅这才唉声叹气地坐起来,翻身下床时又绊了一跤,但总算迷迷糊糊地站起来了。他摇摇晃晃地走到盥洗室,却只听见水盆被打翻的声音——扎库雅弄翻了面盆,一盆水全部浇在他身上。
千栩琳无言地看着稍微清醒一些的扎库雅拧干湿漉漉的裹裙上,被打湿的衣服贴在他身体上勾画出一条曼妙的曲线。
“唉,真是不好意思,我一直以为这个面盆是固定在地上的……话说洛弥娅呢?”
“洛弥娅找早饭去了,难不成你还等着她把早饭给你送过来?”
扎库雅这才面带愧色地笑了笑,随手拿起袍子裹在身上,推门出去了。
跟着扎库雅来到客厅,千栩琳顿时只感到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从敞开的落地窗中透入的空气还夹杂着海水的微咸,似乎这座城市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可以与外界实现气体交换,而空气中海洋的气息则代表这股清新的空气是经过海水过滤的,这让这座人口上万的城市可以时刻保证空气的流通。
窗外城市宽阔的路面上还没有人影。千栩琳推开大门,刚想跨出去时却只感到迈出去的腿碰触到了一个无形的屏障:在门口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们外出。
扎库雅在千栩琳身后嘿嘿一笑。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扎库雅道,“他们把我锁在这座房子里,门口则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这分明就是软禁嘛。”
千栩琳也纳闷,为什么要在门口设置这样一个奇怪的东西阻止他们外出。
正想着,洛弥娅的脚步声从房间内传来。千栩琳扭头看去,发现洛弥娅手里正抱着一块面包,嘴里还大口咀嚼着什么清脆的东西。看到扎库雅和千栩琳,洛弥娅露出友善的微笑,花了好大劲才咽下嘴里的东西,和扎库雅道了早安。
“看来海伦是存心不想让我们去参加议会了,”千栩琳道,“她把我们锁在房子里,还没有给我们安排早饭……不过这下我们有借口逃避议会了,对吧?”
洛弥娅痛快地点了点头,把面包放在餐桌上,对他们说:
“这是一件好事,我本来就不想参加那个无聊的会议,我得在你们身边站整整一上午还不能说话……想想都可怕。”
“那不更好吗?留在这里陪我打发时间,也是不错的选择嘛!”扎库雅笑着说,一边撕下一块面包扔给千栩琳。面包的口感很细腻但没有多少甜味和麦香味,在嘴里咀嚼着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唉,也许海伦也没想到我们会被那道屏障挡住。如果一名祭司和助祭在议会上缺席,那些议员们会怎么想呢?”
“别担心这些了,千栩琳,就当是海伦专门这么做的好了,也许她也不想让我们去。”
千栩琳无奈地笑了笑,大口吃起面包。他默默祈祷着事实真的如洛弥娅所言:海伦故意把他们挡在门内,因为他也很不喜欢参加那个无聊的议会,看着舰队司令和议会代表相互拆台。
早饭进行得很顺利。三人有说有笑地把面包分食完毕,扎库雅还唱了一首欢快的民谣。当他们吃完早饭,洛弥娅开始收拾桌子时,伴随着一阵凉风,房门突然被推开了。千栩琳向客厅望去,发现是海伦,她的脸上挂着一夜未眠的疲惫但掩饰不住她内心的喜悦与舒畅:
“早上好!我带回来了议会的最新消息,你们不用去参加议会了……话说,还有面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