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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章节七

虽然洛弥娅对脸上的淤青百般掩饰,但她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搪塞过千栩琳刻意的追问。洛弥娅并不擅长撒谎,而千栩琳在象征性地问了几遍后也不打算就此再纠缠下去,便主动接受了洛弥娅给出的“下楼梯不慎滑倒”的解释。

晨礼和祭祀准时完成了。在吃早饭前,洛弥娅已经给千栩琳准备好了方便他出行的衣服:一件贴身的无袖短袍。从衣服上细密的针脚可以看出洛弥娅花了不少功夫,也正因为如此这件衣服穿在身上才显得格外厚实。在洛弥娅的帮助下他脱下身上的祭司服换上了这件猎装,穿惯了包裹身体的长袍的他果然觉得活动顺畅了许多,身体也没有那么沉重了。

千栩琳本来以为脸上挂彩的洛弥娅在道奇面前会很难堪,但当他看到道奇时,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笑意:

道奇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右胳膊用斗篷裹着吊在胸前,左手捂着肚子,走路也因为腿肚子的打颤而一瘸一拐。看到千栩琳,道奇本想优雅地鞠个躬,但无奈他实在弯不下腰,只得对千栩琳点点头来代替行礼。

“道奇先生,你这是……怎么啦?”千栩琳明知故问,还刻意让自己的口气显得关切。

道奇刚想说话,但他无意中瞅到了站在千栩琳身后不远处的洛弥娅,嘴里无奈地吐出几个字:

“我……昨天半夜起床上厕所,上楼梯的时候……不慎摔倒了。”

“真巧。”洛弥娅的声音从千栩琳身后传来。“我也是,下楼梯的时候摔倒了。”

千栩琳没有提醒他们在寝室里就有厕所。

“啊,真是,不幸呢,助祭大人。”道奇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需要我帮您检查一下伤势吗?”

“谢谢关心,道奇先生,我还是觉得你的胳膊需要我检查一下。”

“好了,道奇,洛弥娅。”千栩琳连忙挡在他们中间,挡住了他们互相向对方投去的目光:洛弥娅的目光中充满警告,道奇的目光里则充满仇恨。“我们刚完成祭祀,你想一起来吃早餐吗?”

“我的荣幸,祭司大人。”

说完,道奇趾高气昂地从洛弥娅身边走过,向二楼的餐厅走去,洛弥娅则紧跟在他后面。

“道奇,洛弥娅,小心楼梯!”千栩琳在他们身后喊。

早餐很丰盛,是切好的面包和新鲜的果酱——也许是为了方便道奇,洛弥娅已经提前把那些早晨摘下的野果压成了果酱,而千栩琳和洛弥娅都没有食用果酱的习惯。在整个进餐过程中,洛弥娅和道奇都没有说一句话,这让坐在他们中间的千栩琳有点尴尬。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他打算制造一些话题。

“洛弥娅,”千栩琳想了想,开口道。“你觉得,我去冬日帝国该穿什么衣服?”

洛弥娅咽下嘴里的面包。“祭司大人,我建议你穿便装,但最好把祭司服带上。很多时候,你的祭司服也许比我们手里的剑更管用。”

“可是我觉得便装穿着没有祭司服那么舒服……呃,虽然这两件衣服都是你的手艺,但肯定在用料和做工上存在差异。”

“我们的旅途有一段路程会很危险,祭司大人。”坐在千栩琳右手边的道奇突然开口。“西部平原,那是阻隔我们回到帝国的大障碍。虽然我们骑着马能以最快的速度穿越那里,但如果碰到游猎的游牧部落,我恐怕就不敢保证我们能按时安全抵达了。”

“别担心,祭司大人,就算碰到,我也会保证你安全抵达帝国首都。”洛弥娅紧跟着道奇的话说。

“好的,我知道了,风险肯定存在,有你们两个在肯定没有事的,对吗?”千栩琳生怕洛弥娅和道奇再闹出什么不愉快,赶紧插话。“道奇,我们从哪里弄马?”

“我来的时候带里七匹马,祭司大人。在我跨越西部平原被游牧部落杀死了两匹,在跨越梵尔洛奇亚山脉时又有一匹马摔断了腿,还有一匹马是在下山的时候被活活冻死的。剩下三匹马都是好马,所以我给它们都准备了御寒的披挂……其中两匹我换着骑,还有一匹负责驼运我的货物。我可以向您保证,如果骑着它们返回帝国首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好吧,还有个问题,我不会骑马。”

“什么?”洛弥娅和道奇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向千栩琳。

千栩琳看了看面前表情惊愕的两人,硬着头皮说:

“我说实话,我…从来没有碰过马这种东西,也从来没想过把别的生物当成我的坐骑。所以……我不会骑马。”

道奇轻咳几声。

“咳咳,别开玩笑了,祭司大人。我五岁就会骑马了,七岁就可以骑在马上使用滑膛枪了。马这东西骑起来简单得很,只要双腿一夹,手里捏住缰绳,吹声口哨它就会自己走……”道奇眉飞色舞地描述着,但在他用手比划的时候受伤的胳膊又不小心撞到了桌角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得了吧,道奇,我是一个祭司,不是一个军人。”千栩琳小声说。

“那就让我教您骑马吧,我是禁卫军上尉,我的骑术绝对一流。”

“绝对不行!”洛弥娅在桌子的另一边呵斥到。虽然她的声音并不严厉,但充满了难以抗拒的威严。“祭司大人,我来教你。”

道奇扬起眉毛,做了个鬼脸。

千栩琳耸耸肩,犹犹豫豫地说:“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吗?”

“您别说,还真有。”好不容易找到说话机会的道奇连忙开口。“如果能找到一只西部游隼,我就可以用一些办法让它捎信给帝国皇帝,然后帝国会派出一艘战舰来接我们。”

“道奇,我们从哪去找那玩意?”

“西部平原上有很多,游牧部落把它训练成捕捉小型猎物的好手……”

“还是骑马吧。”千栩琳听着道奇的描述打断了他。“我试着学。”

道奇还想再补充什么,但他突然发现盘子里的面包已经不多了。他顾不上说话,赶紧把最后两片面包抓到盘子里,又用勺子挖走碗里最后一点果酱在上面涂抹了厚厚一层。

“洛弥娅,剩下的面包呢?”在道奇大快朵颐的时候,千栩琳小声问洛弥娅。

“我把剩下的面包、肉干和晾干的蔬菜打包带走了,我们路上总得留点干粮吧?”洛弥娅看着道奇,担心地说。“祭司大人,我还是觉得……”

“别想那么多了,洛弥娅,下定决心的事就不要再纠结。”

吃完早饭,道奇和洛弥娅下楼去准备马匹了——道奇来到神殿后把他的三匹马放养在树林里,现在那些马一个个吃得膘肥体壮,他们不得不给马灌下一种用碱草做成的催吐药把马胃里的食物弄出一些来。马的嘶鸣和道奇的喊叫声从楼下传来,给一向冷清的神殿添了几分活力和热闹。而千栩琳则独自一人回到了寝室:他来对这间与自己相处了七千年的房间道别。

他推门而入。房间里就像往常一样被洛弥娅打扫得干净整洁,给人的感觉宁静而安详。阳台边上的窗帘已经被洛弥娅用绳子紧紧捆好,摆放在台架上盛装水的陶罐也都被小心地取下、用软布包着放在墙角。房间里所有窗户都放下了遮阳板紧闭着,而在洛弥娅的书房里,一尘不染的书桌上已经看不到那些平日里杂乱堆叠的书卷,书架上也空了——洛弥娅带走了那些她认为有用的书卷,剩下的书卷则被用细绳捆好放在书桌旁边的箱子里。

房间里一下少了不少东西,这让千栩琳觉得有些空荡荡的。但正当他觉得若有所失的时候,洛弥娅和道奇催他下楼的声音透过窗户传来。他叹了口气,出门的时候顺手拿走了那条搭在椅子上、曾经被洛弥娅用来给自己在湖边取暖的灰色薄毯子。

自己确实多虑了,洛弥娅已经把一切都收拾的井井有条。千栩琳想到这里,自嘲地笑了笑,最后扭头看了一眼这个熟悉的房间,推门离开了。

他明白:自己的归宿不是这里,而是自己即将出发前往的地方。

在楼下,三匹马已经整齐地排成一排。道奇意气风发地骑在左边的一匹栗色马背上,他身上穿着一件略显破旧的军礼服,头上戴着插有羽毛的帽子,背后背着一支用斗篷包裹起来的步枪——也许是他身上的衣服在马鞍包塞的时间太久,显得皱巴巴的。而洛弥娅则坐在右边的一匹浑身纯白的马背上,她已经换上了日常在森林中穿的半袖猎袍,在肘部扎紧的袖口下方是她用布条缠绕的手臂。她腰上挂着匕首和箭袋,身后背着弓。

他们看到千栩琳从神殿里出来,一齐坐在马背上给他鞠躬行礼,随后洛弥娅接过他手里的毯子,示意千栩琳骑上最中间的那匹马。

千栩琳有点发怵地看了看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黑色腱子马。这匹马正呼呼地喷着鼻息,蹄子在地上来回划动。他在洛弥娅的指引下小心地踩上马蹬,抓住马鞍向下用力,把自己撑上马背。

身下的马在他坐到马鞍上的时候晃了晃身体。

“别抓它的鬃毛,祭司大人。”洛弥娅在一旁提醒到。“马不喜欢别人揪着它脖子上的毛,你只要用缰绳控制方向就行了。”

千栩琳学着洛弥娅的动作抓起缰绳,果然身下的马安分了许多。

“然后我该怎么让它……往前走?”

“吹声口哨或用脚跟踢它的肚子,别太用力。”道奇在一旁说。“就像这样——”

说着,道奇双腿轻轻一夹马肚子,他身下那匹栗色骏马就愉快地小跑起来。

“好吧,就——像这样?”

千栩琳也用腿轻夹了一下马肚子。随着一个响亮的鼻息声,自己身下的黑色腱子马也迈着碎步向前走去。

洛弥娅熟练地吹了一声口哨,便紧跟在千栩琳身后。道奇则催马赶到千栩琳前方,从他手里接过缰绳,帮他牵着他的马和洛弥娅一前一后地护送千栩琳,沿着一条神殿后方的小径向远处连绵起伏的梵尔洛奇亚山脉缓缓走去——他们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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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马也不是一件难事。”当他们在森林中穿行了一阵后千栩琳对自己说。“让道奇牵着我的马,我只要保持平衡就行——也许这不算真正意义上的骑马,但这确实比我想象中的简单得多。”

也许是幽静的森林让人心情愉快,走在自己前面、队伍最前方的道奇也放松了心情。虽然他的胳膊还挂在胸口,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兴致,只见他斜坐在马背上,嘴里哼着一首旋律轻快的小调。不知不觉的,道奇身下的马都踏着小调的旋律迈开步伐,马蹄铁与地面上的卵石清脆的碰撞声回荡在森林中。

听着道奇哼唱的小调,千栩琳的心情也不自觉地愉快了起来。但是当他扭头看向洛弥娅时,却发现后者正有点抑郁地低着头,眼中饱含着说不出来的忧伤。

“怎么了,洛弥娅?”

发现千栩琳在看自己,洛弥娅连忙抬起头,淡淡一笑掩盖住脸上的伤感。“……没什么。”

“别把话憋在心里,说出来让我听听。”千栩琳说,随后又补充道:“趁着我现在心情好。”

洛弥娅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唉,我在想……我们还能回到神殿吗?这座神殿是神明为我们建造的,我们就这样离开是不是……有点辜负了什么?”洛弥娅低声说着,一边忍不住扭头看了看身后的神殿。神殿正逐渐消失在视野中,透过层层树叶的遮挡,只剩下顶部的祭坛尖顶。

千栩琳心中也确实有点觉得若有所失。但当他想到正在旅途尽头等待自己的希泽圣域,便狠下决心不再回头。而鲁伊特的话也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你需要去寻找一个属于你的、能值得你托付你心中最纯洁质朴的情感的地方。”

千栩琳认为,这个地方就是希泽圣域。

“洛弥娅啊,”他缓缓开口。“我们已经在那座神殿里共同生活了七千多年,但我想让你知道的是:那并不是属于我们的地方。这七千多年来,我们虽然居住在这里,但我们实际上是在外面流浪——在这座神殿里流浪。而我们真正的归属在希泽圣域,那里才是我们的起源之地。”

“再说了,对你我而言,身居何处,重要吗?不管是在神殿里,还是在森林里、沙滩上,只要——”

千栩琳的话说到一半打住了,因为他的下一句话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让他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脑子里的念头。但当他打算换句话来代替时却不由自主地听到自己的大脑里有一个声音在强迫他、催促他把这句到嘴边的话说出来。于是,千栩琳横下一条心,深吸一口气说:

“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说罢,他看向洛弥娅。

洛弥娅听完愣了几秒,但她随即便羞涩地笑了起来。此时她脸上的笑容不同于千栩琳见过的任何一次微笑,这微笑中包含了太多难以言说的情感:激动,羞涩、不解……而这也是洛弥娅第一次在他面前毫无掩饰地展现出自己内心的羞涩和不用言表的喜悦。

洛弥娅红着脸低下头,用耳语般微弱的声音唯唯诺诺地说:

“……祭司大人,你在说什么啊……我是你的助祭,我许下过誓言会保护你……”

道奇豪爽响亮的笑声突然从千栩琳身后传来。

“哈哈,祭司大人,恕我直言,您早就该说这句话了,从我昨天见到您开始这句话就一直挂在您嘴边却说不出来,我都替您憋得慌。”

“专心带路,道奇!”洛弥娅连忙呵道。但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倒显得有点嗔怪的意味。

“当然了,助祭大人!不过就算我现在闭着眼在马背上睡觉,我也敢肯定这匹马可以把我带到帝国首都去。”

洛弥娅还想开口,但被千栩琳打住了。

“别偷听我们谈话,道奇先生。”千栩琳道。“在旧圣域时代偷听祭司之间的谈话可是犯罪。”

道奇朗声笑了笑,说:

“好吧,祭司大人,助祭大人,那就让我唱一首由著名女诗人安德莉亚写的《禁卫军之歌》来向你们证明我耳朵的清白吧!”

不等千栩琳和洛弥娅同意,他就高声唱起来:

“……军旗飘扬,军号嘹亮,

“禁卫军的马蹄声哒哒作响;

“我们走过溪谷,走过旷野,

“带着最精良的利剑和步枪。

“我们有亲人,有家庭,

“更有尚未成年的子女;

“而我也曾告诉我的爱人、我的孩子:

“我会再回到他们身旁。

“但我们奔赴战场、浴血奋战,

“抛开家长里短和儿女情长;

“我们为什么要与死神共舞?

“因为我们是帝国的希望。

“——告诉我!英雄们,

“是否愿意随我征战四海八荒,决胜疆场?

“——阁下,我们愿意,

“我们将用鲜血和生命来捍卫帝国的边疆!

“如果有一天,

“死神说祂想将我从世间掳去;

“我将告诉祂:

“我无暇赴死,因为还有人未得到解放;

“而我将屹立在此,高声呼吁——

“起来吧,禁卫军的英雄们,

“世间的黑暗还等着我们去涤荡;

“前进吧,带着陛下的旨意,

“去追寻那份属于你们的荣光!”

当道奇伴着慷慨激昂的旋律唱出这首如诗的军歌后,他们的心情都变得斗志昂扬。洛弥娅小声夸赞了道奇的歌唱水平,而千栩琳却被这首歌的作者吸引了:到底是怎样一位珍视生命和荣誉的诗人,才能写出如此撼动人心的军歌?

虽然千栩琳没有经历过战争,但他对战争并无好感。在他看来,战争只不过是将那些迟早会被摧毁的东西提前毁灭,将那些迟早会被终结的生命提前从世间夺去。但是,千栩琳并不喜欢让战争来加速这一本应由时间来完成进程,因为他知道:对自己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的时间对世界上的其他生灵而言却是极其重要、无法割舍的。而战争却将这些无法割舍的东西残忍地夺去,这本身就是罪过。

“道奇先生,这首歌是……”千栩琳忍不住问。

“哦,这本来是在第二次帝国开拓战争时安德莉亚为禁卫军写下的一首诗,”道奇解释到。“在开拓战争结束后她又为这首诗谱了曲,随后被第三任帝国皇帝阿依诺陛下指定为禁卫军军歌。”

“这诗写得真好。”千栩琳由衷地感叹。“虽然我不喜欢战争,但听了它我都想上战场。只不过,禁卫军好像不应该在前线作战吧?”

道奇笑了笑,道:

“祭司大人,您说的没错,帝国禁卫军很少和国防军一起奔赴前线。但是在第二次帝国开拓战争中,北海共和国的舰队曾一度逼近帝国首都……那可是个全民皆兵的时代,禁卫军和皇室亲卫队都投入了战场,而禁卫军在这场战斗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也付出了惨重的伤亡,由此被后人所铭记。”

“唉,战争,”千栩琳感慨。“世界上总会有战争,不论是什么时候。难道就不能找到除了战争之外解决问题的办法吗?”

道奇摇了摇头。“祭司大人,这你就把战争想得简单了。诚然,战争会带来死亡,破败和痛苦,但没有战争,哪来的和平?唯有经历过战争的洗礼,人们才知道和平的可贵。”

千栩琳不得不承认道奇说的很有道理。

“洛弥娅,你觉得呢?”他扭头问到。

“我?我没什么想法。”洛弥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和你的观点保持一致。”

道奇则耸了耸肩。“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我是军人,但我也一点不喜欢打仗,可是我很喜欢禁卫军这支部队。”

“为什么?”

“因为禁卫军让我游历各国,征战四方,再加上一点点英勇和运气还有灵巧的舌头,我由此成为了帝国的外交官。而也正因为我担任了帝国的外交官,我才能结识我一生的挚爱。”道奇洋洋得意地说。

“那你的挚爱……”千栩琳饶有兴趣地问。

道奇扭过头,露出一个得意而骄傲的侧脸:

“安德莉亚。”

“安德莉亚!”千栩琳不禁惊讶地喊了出来。“那个写《禁卫军之歌》的女诗人?”

“不仅如此,她还是帝国的司礼官。”道奇的语气洋溢着幸福。“她曾亲自为我带上勋章。”

千栩琳不得不承认此时他竟有点羡慕道奇。

“哈哈,别羡慕我,祭司大人;我和安德莉亚一年能见一次面就不错了。不过,说实话,我倒应该羡慕你,能有这么一个美丽贤惠的助祭寸步不离地保护你,属实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嘿,道奇,别乱说!”洛弥娅忍不住开口,惹得道奇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此时,虽然千栩琳没有说话,但他心里却暗暗认同道奇的话——是啊,能有洛弥娅陪在自己身边,有这样一个尽心尽责、甚至不择手段地保护自己的人,这实属一件值得他骄傲和自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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