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彻没有想到。悦儿会主动约他。
悦儿脸上涂着淡淡的脂粉,掩盖了平日里没什么血色的脸。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一身淡粉色的罗裙让她看上去又恢复了往日的明媚。
白悦儿坐在许彻身边,无视满桌子的菜,给两人各自满上一杯,然后自顾自的闷头喝起来。一杯,两杯,三杯,许彻能闻得出来这是他府中最烈的酒。
“好了月儿,你不要再喝了,现在你的身体不能喝酒。来,吃点菜吧。”
许彻给白玉儿加了很多菜,都是她平日里最爱吃的。
可许彻越是她好,白悦儿的心里越烦躁。
轻轻把碗推到一边,白悦儿拿起许彻的空碗,将里面倒满了酒。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你知道吗?我心里不痛快。”
许彻只是静静的听着。
“我前几天见过胡北了,他说他不在乎那天我救了你。他一心只想与我成婚,他说他一点也不在乎我对他的背叛,听到我要与他退婚,第一次和我发了火,你知道么?他那个人永远都是一副平淡的样子,与我说话永远都是温声细语,这是我第一次看他如此生气。”
白悦儿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接着到:“我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他,听了他的话,我的心也痛极了,你明白那种感觉吗?”
白悦儿有些醉了,她有些自嘲的笑笑:“我就是活该,我本来想的很简单,嫁给胡北,仅此而已,可自从接触你之后,所有事都变复杂了,我的运气似乎也变差了……”
白悦儿端起酒还想再喝,许彻把酒碗从她手中夺走:“你已经醉了,不要再喝了。”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没事。”把鱼儿直接拿起酒壶喝了几口:“你别拦着我。”许彻一把抢过酒壶:“悦儿,你现在的身体真的不能再喝了。”
白悦儿突然大喊:“你不是什么事都依着我吗?”
许彻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可能是情绪起伏太大,白悦儿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扑到了许彻怀里。许彻直接把她抱起来,走到床前把她放下来。
谁知白悦儿却突然搂住他的脖子,直接吻了上去。
白悦儿本就是他喜欢的人,再加上两人唇齿之间的烈酒香气让人迷醉,许彻忍不住用力的吻回去。
好一会儿,只听呲啦一声,白悦儿胸前的衣服被许彻撕的裂开了,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肤。
胸前一凉,白悦儿突然推开许彻,直接给了他一巴掌,怒吼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爹他生病了!那可是我爹啊!”
白悦儿大哭道:“还说什么都听我的,假惺惺,让我嫁给你?我告诉你,我不喜欢你,这一辈子也不可能,我不嫁给胡北更不可能嫁给你!”
许彻猛地清醒过来,懊悔道:“不是的……”
白悦儿哭着道:“我要见爹爹,我要见爹爹!让我离开啊!放我离开!”说着嘴角竟然溢出鲜血来。
许彻彻底慌了他甚至不知道是先擦掉悦儿脸上的泪,还是嘴角的血。
他慌乱的擦着白悦儿嘴角的血,一边叫道:“来人,给我来人。”
“不哭了,不哭了,你不是想回去么,我放你回去别哭了……”
“痛,好痛!为什么这么痛!”白悦儿嘴里发出低吟。
许彻紧紧的抱着她,痛,他的心也好痛!他在做什么啊!虽然悦儿一直否认,但他已经隐隐猜到,恐怕悦儿是得了一种怪病,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不多时,白悦儿已经活活的痛晕过去。
肩膀上一片湿润,浓浓的血腥味让许彻的心开始颤抖起来,他怕极了。
这时门被猛地推开,一个柔弱身影闯了进来:“你快把姐姐放下,我有办法!”
吱吱仿佛变了个人,以前的胆小怯弱完全不见了,还一副雷厉风行的样子。
许彻赶紧把白月儿放在床上,也顾不得其他,惊喜的说到:“太好了,你能就她?你叫吱吱对吧?不管你是什么人,快快救救玉儿。”
吱吱走到床前,先是掏出一个瓶子,把里面的药丸给白悦儿服下,这才缓了一口气。
然后从身后掏出一只竹筒,一只手指盖儿大小的虫子慢慢的从里面爬出。
吱吱小心翼翼的把虫子捧在手心里,一手掰开白玉儿的下巴,把虫子递到白悦儿嘴边,让虫子一点点的爬进白悦儿的身体。
只见那小虫子仿佛喝醉了酒一般走得极慢,晃晃悠悠,最后终于进到了白悦儿的身体里,又盯着看了许久,吱吱这才彻底的松了口气。
许彻几乎是下意识的,猛的拽开吱吱,吱吱被推得踉跄,退后好几步才站稳。
“你干什么?我救了姐姐!”吱吱满脸笑容,一点也不生气。
“哦,对了,我刚刚听姐姐说,她一点儿也不喜欢你,你听不懂吗?姐姐是在叫你滚呢!”吱吱满脸的天真,说出的话却如此恶毒。
仿佛被戳到痛处,徐澈黑着脸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反正姐姐再也离不开我了,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懂续命的法子!”
续命之法,许彻暗暗的记在了心里。
周围熟悉的摆设,让悦儿感觉十分安定,这是她从小到大的闺房,想来她现在应该是在丞相府了。
看来许彻还是把她放了回来了。想到许彻,白悦儿的心情就十分复杂,不过让她诧异的是,这次醒过来,她的身体状况已经恢复到原来健康。完全没有任何不适,怎么会这样?悦儿百思不得其解,莫非是许彻?下次见了许彻一定要好好的问问他这件事。
“姐姐你醒了!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吱吱笑容甜美的走进屋子。
但是白悦儿总觉得她不一样了,现在的她就和一个正常的小姑娘没有什么区别。不过这样也好,可能是出了太子府恢复了自己的天性,太子府那个地方真不是正常孩子能呆的。
“吱吱,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突然好了。我现在觉得浑身充满力量,人也精神了。”说着白悦儿起身直接下床跳了跳,这种浑身都充满力量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吱吱偷偷笑了笑,看着她道:“那真是太好了!姐姐把鞋穿上吧,给。快把衣服穿上,现在已经入秋了很冷的。”
白悦儿心想会不会是那个与自己借命之人突然死了,所以自才己突然就好了?
虽然这件事还存疑,但是眼下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正常,她赶紧接过吱吱手中的衣服,三下五除二的穿上:“吱吱,我去看我爹爹,一会就回来,在家里等我。”
吱吱乖巧的点点头,露出天真的笑:“嗯,知道了姐姐。”
白悦儿也笑了笑摸摸她的头。
绕过好几处庭院,终于到了丞相住的院子。
正巧一个大夫背着药箱从门口刚出来,一个丫鬟与他同行。
那丫头见了悦儿行礼:“见过小姐,小姐你怎么出来了?车夫说你中暑晕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外出的这几个月白悦儿骗丞相去皇家道观祈福,在那边斋戒静心。
“我现在身体已经好了,爹爹的病情怎么样了?”岔开话题,白悦儿问出了心中最担心的事。
“大夫说…大夫说…”
“哎呀,真是的。”见小婢女支支吾吾,白悦儿不耐烦的转头问大夫:“大夫,我爹爹他到底怎么样了?”
老大夫面露难色:“其实丞相爷爷的这个病,说来也奇怪,明明身体无大碍,他是生命力却出奇的弱呀,老朽行医五十年,也未见过如此病症,想来丞相他正当壮年不该如此啊。”
见白悦儿不语,大夫对她行了个礼,叹了口气,走了。
白悦儿思索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一旁的丫头问:“我爹爹他最近是不是整日浑身无力,情绪如果的起伏太大,就会感觉头晕目眩,甚至晕倒?”
婢女有些震惊:“小姐,你怎么会知道的?,相爷他最近就是这个症状,而且还越来越严重呢!”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看来爹爹也和她一样是个借了命的人。
“退下吧,告诉其他下人暂时都别进我爹的屋子,我有话要和他说。”
推开门,里面的陈设还是和娘生前一样,只不过屋子里没有娘在世事明亮,爹爹一直以来有个坏习惯,那就是从来不开窗,这件事情白悦儿记得格外深刻,娘还为这件事情跟他吵过几次呢。
屋子里有些暗,还飘着淡淡的药味儿,丞相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知睡没睡。
白悦儿习惯性的走到窗边把窗户支上,回过头,丞相已经睁开眼睛,双眼出神的盯着她,语气平淡的开口:“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