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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回乡

很多事就是这样,千头万绪,就算提了离职,马千君也不是立刻就能离开公司了,要等手头的工作交接好,公司的审批过了,再开个离职证明,说明和这家公司正式的解约了劳务合同,以免再去另一家公司工作签合同时造成纠纷。这都是必要的,某种程度上是对员工的一种保护,当然有些公司是不愿意开这个证明的,甚至会以此作为拿捏。马千君愿意多等这几天,他回到出租屋后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正式离职后,就直接拎包回家了。这边的房租还有两个月到期,当然走之前是要跟房东阿姨打声招呼的。

马千君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看见了那柄从梦中得到之后就被他扔在角落,忽略了很久的黑色小剑。不知道是放置的时间久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本来小剑散发着的丝丝黑雾,已经消失不见,变成了一件看上去很单纯的做工精致的工艺品。马千君当然知道它的不凡,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一件能从梦中拿出来的东西,肯定都不凡。只不过最开始马千君的恐惧大过好奇,现在可能是因为融合了一部分魔天川的狠辣性格,也可能是经历过魔天川所在那个血腥江湖的世界之后胆子变大了,再或者兼而有之,马千君对这柄小剑不再像之前那么忌惮。

他知道小剑的不凡,还答应为魑做一件事情,这柄小剑既然是报酬,也不可能随便一扔就不管了。于是找了根细绳,系在剑柄处,挂在了脖子上,放进衣服里。

这天晚上,马千君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他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透过镜面上斑驳的水垢,能清晰的看见一位穿着黑衣的绝色女子,她侧着头,面带微笑的看着镜子外的马千君。马千君张着嘴,想问“你是谁,想干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这种急切的情绪中,马千君惊醒过来。脚下传来冰凉坚硬的触感,周围一片黑暗,从外面门缝中隐约透出的光看出,他此刻正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

马千君明明记得自己睡在榻榻米上,什么时候来到了卫生间站在镜子前的?他又发呆了好一会,感觉脚下凉的扎脚了,才匆匆推开卫生间的门,回了自己的房间。他躺下之后,心情也没有平静,反复回忆着镜子中那个绝美的女子。他确定现实中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电视上都没见过,可却有一种熟悉感,总觉得自己在哪见过她。

马千君知道自己应该不是梦游这么简单,他早就意识到自己身上出了一些问题,可是不知道问题的根源在哪,也不知道这个问题最终导致的结果。索性就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自从经历过那个血腥的江湖世界之后,马千君的心态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又过了一周的时间,马千君的工作才彻底的交接完。这中间林佳音在微信上约过马千君一次,意思是想请他吃个饭,送他件礼物,对上次事故表示一下歉意。不过被马千君推说家中有事回绝了。他清楚表达歉意是假,林佳宇想学武功是真。自己是真缺钱,他们出的报酬合适的话自己以后到是可以把魔天川以前的一些本事教给林佳宇,但前提是自己得把会武功这件事铺垫好,没有后顾之忧才行。

马千君又和房东阿姨打了通电话,说自己要搬走了,这两个月的房租就不要了,毕竟合同上还没到期,但是想把之前的押金拿回来。房东阿姨挺好说话的,二话不说就把押金转到了马千君的银行卡上。就这样,马千君提着大包小包,踏上了回乡的大巴,离开了这个奋斗了将近五年的繁华都市。

大巴晃晃悠悠,开了大概六七个小时,到了北方的一个小县城的汽车站停了下来。马千君又提着大包小包,找了辆趴活的三蹦子,跟师傅说了个地址,又坐着三蹦子行了半个多小时,师傅把车停在了一个大桥洞下的国道边上。马千君付了钱,提着行李走上了铺满碎石的小路。

马千君在碎石路上走了半个小时,远远地看见前面河滩上有个人正举着手机翻石头。自从前段时间开始修炼武功和内力,他发现自己的眼力和耳力都有了明显的提高。放在以前,这么远的距离肯定看不了这么清楚,连对方举着的是手机都能看见。甚至从对方侧脸看出还有些眼熟,不禁高声喊了一句:“老猫?!”

马千君修炼内力的时间不长,说不上内力深厚,不过他声音嘹亮底气十足,周围又是群山,一阵阵的回音都十分清晰。那人听了抬起头向这边望来,不过距离太远显然没认出马千君,半天才反问了一句:“你是谁呀?”马千君一边往那边走一边高声说:“我是小君,你这是干嘛呢?”老猫名叫杜少山,是马千君的小学同学,也是同村,老猫是他的外号。马千君看见儿时的伙伴很高兴,杜少山这时也认出了马千君,两人走进了,杜少山也显得很高兴的样子,看着马千君大包小包,杜少山上前拍着他肩膀笑骂着:“你小子不在城市里快活,怎么回来了?”马千君喜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黯然,说:“嗨,这不是家里出了点事么。”杜少山显然也知道马千君妹妹的事,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也是。”马千君转开话题:“你举着手机这是干嘛呢?”杜少山笑道:“直播呐,来,跟老铁们打声招呼。”转对手机说:“老铁们,这是我发小马千君,从小画画就老牛B了。”

马千君呆了一下,探头对着手机摆了摆手:“老铁们好。”杜少山接过话题对着手机笑道:“那就这样,老铁们,咱们今天就先直播到这,喜欢老猫纯天然玛瑙的点个关注,今天就下播了。地球不爆炸,老猫不放假,老铁们,明天见!”说完关了直播。

杜少山把手机装兜里,对马千君说:“你等我下,那边还有我捡的几块石头,我拿上咱们一块回去。”等他提着一小袋子石头回来,马千君问:“你捡的什么石头?”杜少山打开袋子口给马千君看:“就是咱小时候玩的透明的火石,不过现在都互联网时代了,大家都叫玛瑙原石,加工一下挺漂亮的。买的人不少。”马千君心思开始活泛起来“对阿,我可以直播练武,前期就从扎马步基本功练起,再发些小视频,之后难度一点点提高,也好为以后我会武功的事情做铺垫。”

杜少山当然不知道马千君在想什么,兀自在那说着:“你别看我这样,粉丝都两千多人了,每天看直播的也有五六十人,一天收入能有一两百呢。”马千君有点惊讶:“还挺赚钱的!”杜少山说:“可不是,不过刚开始也不赚钱,也没人关注,这几个月才开始好点。”就这样,两个人一边聊一边往回走,过了一个木桥,绕过一个山坳,来到了一处群山环绕的小村落,这个古老宁静的村落就是马千君出生的地方。

杜少山的家在村口,邀马千君去他家坐坐,被马千君婉拒了:“以后估计不走了,会常来你家串门,还得你教教我怎么做直播呢,今天就算了。”杜少山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着说:“啥教不教的,那行,你看什么时候有功夫就过来,反正我整天就在这一片。”告别了杜少山,马千君走在村落的小路上,这时已近黄昏,余晖洒在这个宁静的山中村落,给她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稀稀落落的瓦房都升起了一道道炊烟,马千君闻着这种熟悉的气味,本来因为纷乱繁杂的事情而焦躁不安的心情就此平静了下来。

路上偶尔有熟人相遇,彼此都会熟络的打声招呼,就这样走了一会,马千君来到了一处红砖墙围着的院落。因为时间太久,经过风吹雨淋,红砖变成了褐色,墙根处还长了许多青苔。马千君推开木门,喊了声:“爸、妈!”

屋里传来父亲苍老的声音:“小君回来了?”母亲也疑惑的说:“听声音像是,他也没说要回来呀?”房门被推开,老两口从屋内走了出来。

马千君看着父母苍老的面容心里一阵发酸。老父亲帮马千君接过了手里的行礼,母亲在旁边问:“小君,你怎么回来了?跟公司请假了?”马千君一边往里屋走一边回答:“没,我辞职了,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我在老家这边找个活干,给您二老养老,照顾一下雯雯。”父亲听了把手里的包往地上一扔,怒道:“你小子说什么胡话呢!我跟你妈供你上大学,让你去大城市打拼,就是不想你像我们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被人看不起!”马千君心想“我背井离乡去大城市,住在昏暗狭小的房中一角,一样一辈子被人看不起。”但这话他不能说,只是低着头没说话。母亲也在旁边埋怨:“不怪你爸生气,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们商量一下?”马千君叹了口气,撒了个谎:“我是离职了,但公司给我办的是停薪留职,就是以后妹妹好了我再去接着上班。”

然后马千君很自然的把话题一转:“雯雯呢,她在哪个屋?”母亲的神色暗淡下来,父亲也不再愤怒,对着东屋一指:“那屋。大夫说要采光好又通风的屋子,咱们家条件有限,东屋是最合适的了。”马千君点了点头,把东西放在地上,推门一进东屋,就闻到一股药味。房间中一张老式的铁架子床,床上一个瘦弱的光头女孩侧着头安静的躺在那里,呼吸微弱到以马千君的耳力都差点听不出来。她旁边的桌子上放着各种药物和牛奶,还有一个用于搅碎食物的搅拌机。桌子下面放着几个盆,其中一个放了半盆水,边上搭着一条湿毛巾。母亲解释说:“大夫让两个小时擦一次,不然···容易生疮。”说完捂住鼻子,转过头去,显然对女儿的现状还无法完全接受。

马千君回来了,家里的一些重体力活当然就交给了他,这样父母就轻松了许多,同时他还能照顾着病床上没有了意识的妹妹。刚开始的时候,父母对他离职回家的做法还会时不时的埋怨一下,时间久了也就不说什么了。马千君得空了就去杜少山那里,跟他学学怎么做直播怎么录短视频,慢慢地他也从中摸出了一些门道,偶尔会在直播软件上发一些自己修炼基本功的短视频,当然,这期间他对武功的修炼一直没落下。就这样,一晃半个月过去了,马千君直播软件的粉丝始终那么几个,也不见增长。这天他收拾妹妹的衣物时,无意中从她的一只鞋里掉出了一个U盘。马千君愣了一下,不明白U盘为什么会跑进鞋子里面,不过他也没太在意,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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