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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之人是倾寒……
这句话一直在玥吟耳边响起,玥吟不停自言自语:“不,不,不是这样的,倾寒,倾寒,倾寒她已经死了!不,不,不……”
“你握住她的手的那一刻,不是知道了么?她的身体没有温度,冷得紧,因为她是我刻的和倾寒长得一样的木偶。”
拓跋濬问道:“她怎么了?轩辕玖,怎么回事?”
轩辕玖道:“令狐宣容的确是中毒而亡没错,但是此毒不会吸引毒物。”
“你是故意的?”南宫九歌问。
“是故意的。如果不自己走向错的方向,别人怎么会放松紧惕呢?丫头,机灵点儿。”说着,轩辕玖拍了拍南宫九歌的肩。
拓跋濬问:“那你为何不早说?”
“殿下稍安勿躁,我要是说了,她能信么?来,简单理解下。她和倾寒关系好是没错,所以,她才能正大光明地往衣服上抹沉香和檀香,也正因此,倾寒被她利用了。今日殿下说道,令狐宣容死前还被簪子扎破过手,他也查过,簪子被人动过手脚。也就是此毒在簪子上,然后进入了令狐宣容体内,导致令狐宣容尸体不腐。”
廷尉正怒道:“那之前太医为何没查到?!”
“公冶太医是故意的,那廷尉正使君这是何意?”
廷尉正哑口无言,轩辕玖继续道:“首先,倾寒知道南安公主会将衣服赠予令狐宣容,而南安公主是否感染风寒这就不得而知了。”
廷尉正道:“你是在忤逆皇室吗?!”
轩辕玖嫣然一笑,“使君这子虚乌有罪名我可不敢当,您不妨亲自去问问公主,这令狐宣容也真是可怜,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
廷尉正道:“本官劝你说话注意点!”
轩辕玖没有理会他,继续道:“玥吟在衣服上抹了沉香,不仅仅如此,还有檀香,各位使君觉得这是巧合么?”
拓跋疏道:“不错,倾寒是受人指使,此幕后之人最有可能便是玥吟,玥吟能有这么大胆子,必定有人替她撑腰。所以……”
拓跋疏向倾寒走去,“失礼了。”然后从后面扒了玥吟的衣服,脊背漏在外面,所有人想着回避,毕竟如此不合礼数,可上面显而易见的图腾不得不引人注目。
拓跋疏道:“南宫大司马,这图腾你不会不认识吧?”
拓跋濬道:“大司马,这不是你南宫家的图腾吗?”
南宫九辰处惊不变,淡淡道:“殿下这话可不对,您如何能凭一个图腾就定我的罪?”
拓跋濬瞥了轩辕玖一眼,那可是一番等着看戏的表情啊。拓跋濬道:“本王何时说是你南宫家所为?如今大司马的身份与太子之子平起平坐,本王可不敢随意定大司马的罪。大司马说这话怕是言重了吧。”
南宫九辰冷笑一声,南宫九歌走过去抓着轩辕玖的胳膊,轩辕玖抚了抚她的头,道:“无事。”
轩辕玖大声道:“南宫大司马可真蠢,杀个人还如此漏洞百出,如此重要之事竟还令个孤陋寡闻的小丫头来,也真是够蠢的。”
南宫九辰道:“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玥吟是我的人没错,不过先前她办事不力,我早已将她逐出南宫氏一族,这事,南宫氏上下可都是知道的。如今,她做了谁的走狗,我不得而知。”
轩辕玖道:“今日慕容廷尉正好生安静,谁都知道您与大司马不和,若是平时,你恐怕迫不及待上折子启奏陛下了吧?”
廷尉正支支吾吾:“这……这……这……”
轩辕玖望了望院子,蝙蝠早就飞得不知哪去了,轩辕玖道:“别这啊那的,蝙蝠走了,我们进去吧。”
轩辕玖撤了结界,拎起玥吟踏入院内,其余人也紧跟其后。
入院,轩辕玖将玥吟随意扔在地上,自己往屋内走。
过了一会儿,轩辕玖手中拿着一个胭脂盒子从屋内走出,她将盒子递给娵訾司凤,“阿姊,你看看盒子里的是何物?”
娵訾司凤接过盒子,将其打开,众人大吃一惊,是血!
娵訾司凤嗅了嗅:“玖儿,是黄鳝血。”
“那就没错了,令狐宣容死后,来这里的人都是浑身精血被抽干而亡,只是因为,胭脂盒并不引人注目,里面装的是黄鳝血,以黄鳝血来吸引蝙蝠,想得可真是周到啊。”轩辕玖勾起嘴角,目光移向了廷尉正,笑得廷尉正心里直发毛。
轩辕玖又看着地上的玥吟,道:“行了,别装了,起来吧。”
此时,玥吟突然站起身来,大声道:“轩辕玖,没错,令狐宣容是我杀的。而倾寒的确被利用了:
娵訾将军归朝那日,我事先捣好了沉香和檀香,我也事先知道拓跋凝并没有感染风寒,于是,我便奉命将它撒在了南安公主的衣服上,顺便,在簪子上淬了毒。没想到,这件事让倾寒撞见了,于是,我就威胁倾寒,若她将此事说出去,我就杀了她,而且我还要求,让她故意撞到令狐宣容。后来,我就把拓跋凝送给她的胭脂全都换成了黄鳝血,呵呵……呵呵……”玥吟突然笑了,笑得阴森可怖,让人心里发毛。
轩辕玖道:“蝙蝠,是你养的,倾寒以及那些路人,也都是你杀的吧?”
倾寒笑道:“没错。”
拓跋疏道:“方才你说是‘奉命’,指使你的人是谁?!”
“南……”话未说完,玥吟便自行了断了。
拓跋迪作揖道:“各位先行离去吧,明日上报于陛下便是。”
一番繁文缛节后,众人离去。娵訾司凤和南宫九辰随轩辕玖驻足。
“思冥,你可是怀疑南安公主?”
轩辕玖点点头,“嗯”还未说出口,南宫九辰唤道:“九歌,走了。”
“哦,好。”南宫九歌应道,她转身向娵訾司凤和轩辕玖行了礼,“先行告退。”
娵訾司凤点点头,南宫九歌离去。
轩辕玖道:“阿姊,你先回去吧,我离开一会儿。”说罢,娵訾司凤尚未开口,轩辕玖已然上了屋顶,在砖瓦间奔出出了宫。
现在,根据玥吟所言,令人怀疑的:南宫九辰,南安公主,还有南安隐王拓跋余。
2
轩辕玖向行于砖瓦间,奔过一户又一户人家的屋顶,白衣在月下飞舞,白玉簪被月映得发亮,犹如画般一尘不染,此景引得路人驻足观望,包括出宫的拓跋濬。这一景十年前好似南宫家屋顶上那场幼稚打斗,以及莫名出现的刺客,引得众人自乱阵脚。此时,拓跋濬脑子只有三个字:独孤玖!
轩辕玖停于绛珠堂屋顶上,看见院中收药的白虎,喊道:“白虎,上来。”
白虎不敢违抗命令,上了屋顶。
白虎作揖:“阁主。”
轩辕玖坐在了屋顶上,招了招手,“过来,坐下。”
“是。”
白虎坐了下来,轩辕玖问道:“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禀阁主,令狐宣容入宫前,接触到的人,唯一可疑的便是廷尉正慕容故。”
“什么?”轩辕玖诧异。
白虎解释道:“据她的母亲说,先前,令狐宣容的父亲患有头疾,慕容故救了她父亲一命,令狐宣容要报答慕容故的恩情,慕容故就令她入宫,去为他做眼线,并以她父母的命做要挟,她也就答应了。”
轩辕玖起身道:“此事事关重大,派人盯好她的家人。”
白虎也随即起身,作揖道“阁主放心,属下早已令人暗中观察。”
“好,我知道了。以后不要叫阁主了,唤思冥吧,免得让人起疑。”轩辕玖从屋顶奔下来。
“是。”白虎也下了屋顶。
此时,绛珠堂来了客人。这人恰好是拓跋濬。
拓跋濬见轩辕玖也在此,便从前厅走至后院,对轩辕玖道:“女郎怎在此?”
“殿下说笑了,这绛珠堂只是个医馆,我为何不能来?殿下请坐。”轩辕玖毕恭毕敬,白虎差点没将拓跋濬打死,即使独孤玖落寞了,少主何时屈居人下?
轩辕玖对白虎道:“魂殒,去沏壶茶。”
白虎的名字,是独孤魂殒。
“是。”
轩辕玖也随拓跋濬坐下。
白虎将茶奉上,此时,一个下人来报:“主上,令狐宣容一家已死。”这个下人,就跪在轩辕玖前面,行的礼也是对着轩辕玖的,毕竟阁主在这,他怎敢给白虎行礼。
“什么?”轩辕玖起身。
拓跋濬笑了笑,起身道:“女郎身上的秘密可真是越来越多了,不得不令人好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