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瀑没能熄灭火焰,反而是水瀑渐渐被火焰蒸发。随着水瀑消耗殆尽,炎殇也跳回先前立足的树根上。水凌舞不由得叹了口气,将细剑收回剑鞘,双手结止阵印,雨势瞬间收起。
“真的是上百万年了。我就算是能算计你百万次,我也不能在对决中赢你一次。”
“看来事实并非如此,”炎殇看了一下四周消失的水流,“你依旧拥有控制气象的能力,而我已经没那种能力了”
正如炎殇所说,水凌舞浪费了相当多的天魂使用阵法去掌控天气,其实这一经没必要了。
“那也是不可能的,你可是连气象都没改变就击败了我。”水凌舞摆着相当不开心的表情盯着炎殇,“这就是你学会的?用心理打败对手,还真不是你的风格。另外...”,水凌舞指着炎殇身边的舒清怜,“以前是护着木灵神,现在又是护着星神。难道你都不想想凌霜的想法吗?”
“......你现在还拥有灵神的力量吗?”
水凌舞轻轻闭上眼睛,“不,我的层级已经衰落到‘显圣’了。很奇怪的是,灵神的力量依旧寄宿在我身上。”她轻轻用剑在地面上划动,刻出天魂的徽记,“不论是我的水还是你的火,现在都处于一种奇特的状态。没错,我们依旧是灵神,可我们不具有等同灵神的层级。”
水凌舞的话提醒了炎殇,即便自己的天魂层级不知下跌到什么层次,灵神依旧寄宿在他的身上。按照世界的守则,天魂层级与灵神不符的时候,灵神就会另寻寄宿者。至少也不应该像现在这样继续存在在他们的身上,应该脱离他们的身体处于漂移态。问题是,原因呢?
“你现在终于想到了?我想那边的小姑娘应该和我们是一样的。”水凌舞摸了一下舒清怜的头,“七成星神的力量。流失了三成作用,实际发挥力量也就在三成左右。恐怕除了当年没战死的灵神,其余的灵神都是这种状态。”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可能只是你我有这种异常情况。”水凌舞现在的说辞显然不能说服炎殇。更何况如果一半以上的灵神都处于这种状态,那么其中一定有背后的控制者。同时压制好几个灵神力量的又能是怎么样的人。
水凌舞绕过地上的天魂徽记,走到炎殇的面前,“就算我们不熟,你肯定也知道我不是那么轻易就去下结论的人。如果我说,”水凌舞绕到炎殇的背后,“除了你知道的,还在这世上的土,钢,木。不知所踪的元素和神秘,身处地狱的鬼。风,雷,冰,影,火,光,水,星都是这样。你还觉得我说的没有根据吗?”
最平静的声音,却道出了这个世界最严重的危机。鬼,土几乎不现世,木的战力几乎可以忽略。钢一直声称不管这世界的一切事情,一直在西天的某处隐居。而“炼”还不知道留有多少战力,既然现在他们的势力渗入了暂时安全的地域,那他们...
“他们迟早会知道,这剩余的地界其实处于外强内干的境况。”水凌舞的声音继续平静的在两人的心中传出,“我们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尽快找到接触这种境况的方法,另一个就是把这些渗入世界的‘炼’的奸细全部拔掉。”
水凌舞的声音继续传出,“还有更坏的消息。第二种方法几乎行不通,我这五万年一直在打探‘炼’的势力情况。你们前两天摧毁的天狼城是最近才出现的据点,你知道,这座堡垒离那道‘墙’很近。恐怕‘炼’的势力是从内部扩张的。”
一只洁白的手举在炎殇的眼前,水凌舞把袖子卷起来。淡蓝色的天魂像血液一般在水凌舞的皮肤表面伸展,像是显露在皮肤表面的血管。然后水凌舞让炎殇看了自己的脖子,那些血管一样的天魂延伸到了上面。
“这些就是天魂无法渗入我们身体的证据。天魂只能依附在我们的皮肤表面,无法进入血液中。”水凌舞转身,语气依旧平静,眼中却充满了迷茫,“我们是被人做出来贮藏灵神力量的容器。他们之所以没彻底杀死我们,为的就是让灵神不会外移。几乎每个‘炼’都知道我们的样貌。我们是他们最牢靠的容器,只要稍稍露头,可能就会被他们用不知什么样的方式夺取灵神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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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海面上,一座黑色的岛屿,铁面人站在水镜前观看着炎殇他们。
“原来...在'墙'那一面。还有留意到这些的。”铁面人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漆黑的殿宇中,“看样子不能任由他们继续乱来了。”
“至少在我的计划全部准备好之前...即便是杀掉也无所谓。‘容器’只需要另找就是。无头苍蝇终究是无头苍蝇,但有了领头者,他们就是凶猛的蜂群,会对我造成很大的威胁。”
漆黑的阴影中走出一个手持白布包裹的长剑的男人,“呵呵呵...没想到你也有这样沉闷的时候。怎么样?要不要我去帮你处理一下?”
铁面反射着水镜发散的光芒,一只棕色的眼睛在眼孔的黑暗中若隐若现,“哦?就凭你,都不知道能不能和那条废物火龙打个平手,再加上水龙?”
“叮当!”
黑色的水洒落在地上,黑铁盆掉落在地。愤怒的声音在殿宇回荡,“你质疑我的能力?!”
铁面人手掌一抬,地上的黑铁盆和水如同时间倒流,回归原位。都说覆水难收,这水就这样被铁面人轻描淡写的回收了,甚至连刚刚砸翻铁盆的剑也回到了男人的手中。
“你急于证明自己的这种心态会让你搞砸一切。你在想什么我很清楚,那个火龙只要死了,你就能证明你比他强。”
男人顿时激动起来,“没错!只要能杀死他,我就能证明我比他更有价值!这也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铁面人几乎没有犹豫就回答:“好啊。如果你能杀死那条火龙,我就代表炼大人感谢你。不过...”
铁面人的后半句话还没出口,男人就没了踪影。
实际上,这个世界确实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中。五万年前大战结束之时,苍之大陆损失惨重,灵神大多垂死和大部分持魂者战死。而炼族这一边,虽然保存了大部分殿主的战力,但是他们的首领——炼却最终在中天大陆的门前被一股从天而降的神秘光柱封印到了远离未侵占地区的黑海中。
而几乎是同时,铁面人出现了。他用无与伦比的力量阻挡了反扑的大军,又在黑海上筑起只有炼族才能穿越的黑墙。他自称炼族军师,为炼族策划了军力部署以及对未占领区的渗透计划。炼族上下奉其为救世主,而他们忘记了这个铁面人究竟从何而来,无端的帮助他们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并非是没有疑惑,曾有殿主质疑过铁面人。自从铁面人开始把精力放在寻找炼的封印地和解封方法以后,这种质疑也消失了。有人曾在这位铁面军师的房间暗格中发现过一卷《封天覆地大阵》羊皮卷,只是没多少人知道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大阵。那个发现羊皮卷的人只看到卷首微微露出的“灭世”二字。
“中天。不久以后也就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