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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办公室里唯一的手稿和奖状

“当个作家也很帅啊,你又是学美术的,我觉得你在写文章这个领域也挺有天赋的,高中好好打基础。”————出自高中语文老师的话

昨日,漫无目的逛了一下,路途经过了曾经的母校——城西,驻足。站在校门口,不知道是不是该进去,还是走掉。

“快一年没回来了吧。也不知道办公室里那份唯一的手稿还在不在?”

岁月斑驳了校门口的铁栅栏,消退了浅白色的油漆,锈蚀了高悬在门口的城西字样,横挂在门口的横幅早已变了又变,望了一眼,里面的教室早已翻新。那群本来属于我们的少年时代已经大结局。

我,站在校门口。思绪停留在半空中,远远的看着曾经这片属于我的夕阳,属于我的青春。

一路走来的经历一一跳出。我不知那份属于我的手稿,还在不在。记得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它,也是最后一次看到它,它藏匿在语文老师办公桌里抽屉下面的文件夹里,由一个个稚嫩的方块字和圈圈点点的红笔组成。

回忆,坠入四年前。

“我们班级有位同学这次文章写得特别好。我来给你们读一下。”

“我最难忘的事情。”

“夏天,天气说变就变。转眼间就下起了雷雨。我撑着一把花格子伞,独自一个人行走在这茫茫雨海中……”

那是我第一次在这所学校里写文章,也是我第一次被您拿去当众表扬。

小小年纪,不懂得自己未来的路会怎么样。

却被您的那一句话激起了少年时代想写作的心。

似烈阳,燃燃。在心中一直存在。

在这场迷茫的路途里,我所有的英勇与臆想,汹涌澎湃,猛浪暗礁,全都倾负在写作上。

《九月》《我的校园》《消失的美好》《老瓦房里童年》《永恒的传承》……

我在您的帮助下,写下了一篇又一篇文章。

虽然是一位男语文老师,和班主任同为夫妻。却教会我不一样的做人道理。

是你,教会我懂谦卑。

是你,告诉我如果真的觉得很难,就放弃。

是你,在我放弃时,却一遍又一遍的把我叫进办公室里,给我灌鸡汤。

你的鸡汤从来不是鼓励我。你知道我是一个一旦夸一下就沾沾自喜,自以为是的人。所以,我每次拿奖的时候,你都是板着一张脸,用严厉的语气跟我说,比你好的人多的是,不要自以为是。

我总是以为您很讨厌我。自从那以后,我就远离了您,见您就躲。在你的课堂上,不是睡觉,就是闲聊。您也没找我谈过心,聊过话。就语文这一门成绩,从班级前二十掉到了班级后面。但在您次次抽查背诵时,都会对我严格对待,一个字错也不行。而对于他们,肆意而行。我总以为你是故意捉弄我。放学后,还经常留我一个人在教室里听写,背诵。

我总是在背后喊您“老柯。”您也是一笑而过。

我的肆意妄为,各个科目下降。

我殊不知在别的老师要说我的时候,您总是独排众议,对他们说,银瑞啊,很好的,写文章很好的。我也不知您留我在教室里背诵时,是想多教我一点东西。我更不知您叫我每天听写的时候,是想我考个好成绩。

我还记得是做您学生最后一天了,您叫我先去办公室里等着,等会有话跟我说。

我背起书包,就走向办公室里。

我瞧见您的抽屉里面有一本记录我写文时期的本子和一沓我手写的文章。以及您用红笔圈圈点点的字迹。我趁你还没来的时候,就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翻开看了起来。

“2016年9月6日,我发现了一个女孩具有写作天赋,我想把她培养成一位作家,但是感觉她不太喜欢写文章。”

“2016年10月,拿了属于她的第一张奖状。”

“2017年,感觉她好像不太喜欢我。”

“2018年,她刚刚拿了全国的奖状,我没有鼓励她,却批评了她,因为我知道她还不够努力,一旦我鼓励她,她就骄傲自大了。”

“2018年,她的文章被登上校刊,一学期拿了很多奖状。”

“2019年,她刚刚参加温州日报的活动,但是失败了,我告诉她,如果很难的话,就放弃吧。她却跟我说,她想要再试试。”

……

泪湿衣衬衫。

《我最难忘的事情》《九月》《在努力一次,我不想放弃》《父亲的白衬衫》《蜗牛》

《中考》……

一篇又一篇文章的手稿静静的躺在你的抽屉里,我给您的那一本优秀园丁奖却被独立装了起来。

您还对我说:“中考并不是唯一的出路,一路走来,你的成长我都看在眼里。我相信你可以,你要去干什么就去干吧,记得回头看看老师,一直在你身后。”

那天,我才明白,自己对你所有误解。所有的不该。都欠您一声对不起。我对他们都说过我不想让您失望,我只想一身功成名就时再回去看您,是为不负您当年的栽培。

那天,夕阳比以往的都美,校园廊下的紫藤萝也格外开得艳,教室里的课桌椅比以往都整齐。您的话一直荡漾在我的心中。

办公室里那份唯一的手稿至今烙印在我的心里。今天,我随手写下这篇文章。是想要感谢您当年的陪伴与支持,是您发现了我的一技之长,并且在路上一直悉心教导我。

我转身,望向这高耸的学校大门,这三年校园记忆碎片,在眼前闪现,我深深地向这承载你我共同记忆的地方躬下身,向我的青春致敬,也向您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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