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天广遇到上官月柔的那一刻,隐约见到她在熙攘的人群里,左顾右盼地样子。此刻的她,容貌姣好,身穿一件洁白的花裙,尽显身材的匀称,发髻挽起了长发,阳光射过斜窗,把她映得更美了。
楚天广正要踱步走去,突然只见几个身穿粗布麻衣的汉子走上前去。不一会,他们问道:“敢问可是上官姑娘?”
上官月柔微笑一下,点头答应。
“还请姑娘借一步说话。”一人抱拳道。
“诸位先生,实在抱歉,我在等我一个朋友。”
“我们可都是好人啊,不会耽误姑娘太多时间的。”
“那好吧。”上官月柔见他们态度诚恳,便也信了。
正当他们走到楼梯的一侧,那人又吩咐道:“兄弟们,给我绑了!”
上官月柔听罢本能地一脚踢去,一个汉子的小腹瞬间火辣辣地作痛。
“不错,绑的正是你!”谁知那几个汉子的脸色变得比翻书还要快,眨眼功夫便抄起绳索绑人。
上官月柔一边躲闪,一边露出疑惑的神情。
一人道:“小姑娘,莫怪我们,要怪就要怪你爹是上官靖!”
楚天广一旁听到,心中不禁一惊,他们口中的“上官靖”莫非便是那个江湖上名声如雷贯耳的白马堂的掌门上官靖?
尽管上官月柔会一些浅尝辄止的功夫,但怎奈来的这几个不速之客也并非等闲之辈,没过片刻就已将上官月柔给紧紧围住。
楚天广见后二话没说,随手抓起一个茶壶便砸去,一人已被砸中,狠狠倒地。
随后楚天广对着那几个人,流露出孤傲的神情,那冷峻的眼神,如凛凛寒风一般刺骨。
上官月柔见罢惊喜道:“楚公子,是你!”
楚天广回首微微示意,随后他又将目光对准那几个想要绑人的汉子。片刻,那几个人全都倒在了他的擒拿手法之下。
楚天广拔出剑道:“汝等鼠辈,还不从实招来!”
那几个人见状惊恐万分,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连忙齐声跪地道:“大侠饶命,我们并非真心想绑架上官姑娘的,只是受人教唆,威逼利诱才误入歧途。”
楚天广厉声问道:“赶快全部交代!”上官月柔也在一旁紧紧地盯着他们。
“是,是点苍派。”
话音刚落,楚天广一阵迷惘,夹杂着不可思议,点苍派向来为人正直,如今怎么会用如此低劣的手段跟白马堂作对?
“是为了什么?”楚天广问道,手里的剑已经松弛了。
“好像是关于武林大会。”那几个汉子见楚天广放松了警惕,便瞬间使了烟雾弹,楚天广捂住上官月柔的脸,他们一个个早已窜了出去,无影无踪了。
这些人行动之迅速令人不得不怀疑是否训练有素,可是他们出手又那么笨拙可笑,这又作何解释?
楚天广疑惑未解之际正要施展轻功追去,上官月柔却拽住了他的衣襟。“楚公子,我没事,看样子他们不过一群临时起意的小贼而已,想来也是生活窘迫,临时起意。今日便放他们一马吧,”上官月柔看着他柔声道,这声音比那个夜晚更令人心醉,应该是阳关的缘故吧。
“行,咱们不提也罢。”楚天广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对了,上官姑娘,伤好些了吗?”楚天广一边关心地问着,一边吩咐店小二前来上菜。
“嗯我好多了。”说着她灵活地舒动着手臂,楚天广见后脸上露出愉悦的神情。
楚天广静静地打量着上官月柔,觉得很是亲切,上官月柔沏了杯茶,先吹凉了送到楚天广嘴边。也许是那晚上生死与共的缘故吧,楚天广无法抗拒地接受了,并且轻声叫了声“柔儿。”
上官月柔起初一怔,楚天广在白天也总感到有些拘束,道:“全当我胡言乱语好了,上官姑娘,那晚也是如此。”
上官月柔高兴地摇摇头道:“不,这并没有什么不妥,楚公子接连救了我两次,是吧天广哥哥?”
“嗯,没错,如此甚好,饿了吧,咱们先吃菜。”楚天广说着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心中却十分爽朗。
“柔儿,真没相到你会来的如此之早。”
“那当然,我还要请我的救命恩人天广哥哥吃饭呢。”
“嗯,还是我请你吧,哥有的是钱。”楚天广道。
一阵凉风吹过,吹拂起楚天广发丝的同时,把上官月柔身旁芳香的胭脂味送往他面间,心间。旁边的客人见这对郎才女貌的公子与姑娘如此谈笑风声,不由得羡慕起来。
“天广哥哥,这一天一夜你都经历了什么有趣的事啊?”
“柔儿,且听我细细道来。”说罢,楚天广已然斟上一杯上好的竹叶青……
朱昫华忍不住拆开了那封密信,因为他想楚天广若是在的话,定然不会介意的,以前如此,现在更是如此。
信上内容如下:
“天广我儿,为父感念你近月奔走劳顿,本不忍打搅你与世子叙旧,可怎奈近日我镇北军营将士突发怪病,面容昏热,精神涣散。经你恩师明察,确定是赤练蛇毒无疑。欲要治将士之症,而今只缺两件东西,一是点苍派烈焰毒砂,二是峨眉山前年何首乌。还请我儿速速找全交予为父,后续内容为父将继续告知。”
信读完了,落款是楚棠,也就是当年的“麒麟神剑”,如今的镇北大将军,老王爷的莫逆之交,楚天广的父亲。朱昫华也的确了解他,此人武功盖世,当世罕见,若非效力朝堂,试问江湖里何人能敌?信中所说的恩师自然便是前任华山派掌门“松云闲客”铁飞寒了,此人精通医术,性格却与楚棠截然相反。他不忍世俗的束缚,于是传位弟子,甘愿当一只闲云野鹤,四海为家。
朱昫华读后信中不由得联想到了眼前的王隆德,于是先把信中内容告知郑奕赵水云等人,打算再做定夺。
郑奕读罢道:“昫华,你可忘了我们手中是有解药的啊?哈哈。”
朱昫华苦笑道:“唉,郑大哥,你别忘了我们解药是那么的少。”
郑奕此刻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赵水云道:“奇怪,千里之外的镇北军营为何会出现赤练蛇毒?莫非与这里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说罢,众人面面相觑额,这正是他们现在心中的疑惑。
突然,在门外,一个衙役狂奔而来,呼喊道:“郑总捕快,不好了,知府大人已经和两仪山的贼人打起来了,现在我方节节败退。”
赵水云听罢焦急地张大嘴唇,随后二话没说便紧紧咬着嘴唇,跑向门外牵起马径直跑去。其余人相比之下是如此呆滞,他们唯恐又出什么乱子,于是先把王隆德藏在了隐蔽的地方,也就是床下,王隆德知道他们的好意,因此十分配合。当他们回过神来,早被赵水云给甩远了……
两仪山,嘈杂异常,两方人马已经打得水深火热了。
赵知府眼看被几个强盗围在一起,还好关键时刻欧阳四爷为他挡了一阵子。
突然,几个强盗被一阵劲风掀到在地。“爹,没事吧。”赵水云纵马而来,担心问道。
“嗯,乖女儿,我没事,你去帮欧阳壮士他们吧。”
眼看官兵死了十几个,贼寇正在猖狂,可是朱昫华等人一来,对他们的打击却是巨大的。
正在贼寇要被歼灭之际,突然,“刷”的一声,丛林间赫然闪出一个人影,步履轻盈,出招狠毒,上来便是要想一刀砍杀欧阳四爷。
“欧阳大哥小心!”朱昫华见欧阳四爷招架不住,连忙过去相救。
二人与那神秘的黑衣高手格斗了五十回合,依旧不分胜负,见罢赵水云也纵身一跃,前去相助。
“世子,你攻他上三路,我和欧阳壮士攻他下三路。”赵水云随机应变道。欧阳四爷听罢一怔。
谁知那黑衣人见打不过众人,一掌打在欧阳四爷胸间,已然如飞燕一般飞入云端。
前一刻,朱昫华还曾见到过他那灰暗可怖的眼神,那双眼中带着太多的阴毒,因为那一掌本来是打向昫华的,可能是黑衣人听见那声“世子”的缘故吧。
想到这里,赵水云心中不由得悔恨,朱昫华也同样难过。欧阳四爷微笑道:“许兄弟,我没事,你没事就好。”
说到这里,朱昫华哭了,泪花如泉涌,喊道:“欧阳大哥,你不能有事啊,对不起,我之前骗了你,我是晋王府的世子没错。”
谁知欧阳四爷听罢会心一笑,随即昏过去了,熟熟络医学的昫华赶忙派人将他运到王府。赵知府也俘获了几个两仪山的余孽,随即,众人打道回府了。
正在城中心的街道上,落日的晚霞照着大道,路旁的杨柳,柳下的牵牛花也在晚霞之下欢快地浮动着。
突然只见迎着霞光,跑来一个英俊的汉子,朱昫辰见后欣喜道:“天广哥哥,你回来了,太好了。”
朱昫华见后,思索片刻道:“这样,咱们都回王府去吧,辰儿,你去把王隆德也带来。”
“好的哥哥,遵命!”
众人统统来到了王府,好不气派。赵水云四处观望,朱昫辰道:“水云姐姐,难得来我家做客,我带你去随便转转吧。”
朱昫华先是在上等的厢房安抚好欧阳四爷。随后道:“你们去玩吧,这儿没你们的事了,放心吧。”
朱昫辰笑着带着赵水云去了后花园。前厅,众人开始步入正题,这些日子发生的,一件件琐碎的,奇怪的事令人不甚烦心,乍一看上去完全摸不着头脑,楚天广却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一个难以想象的联系穿插其中。
随后,昫华把来自镇北将军府的信给天广看了,郑奕也在一旁出谋划策。楚天广道:“唉,真烦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朱昫华思索道:“天广,既然都是关于蛇毒的,我们何不把这两件事当做一件事来办?”
楚天广豁然开朗。
郑奕道:“兄弟莫急,解药咱们有一小部分,点苍的毒砂也好借。”
听罢,楚天广喜上眉梢,“对了,郑大哥,前些日子我还看见点苍派的人来太原了呢。”
赵知府道:“老弟说的对,他们此刻应该正住在城郊的聚贤客栈,筹备不久要到来的武林大会之事。”
“好,大家先讨论片刻,我去去就来。”说罢,楚天广去马厩牵出曾陪他披星戴月的汗血宝马,向城郊跑去。
天渐渐黑了,山庄的轮廓变得朦胧,仿佛是一个羞怯的姑娘在躲着一些不怀好意的人。
放眼望去,一对汉白玉浮雕的貔貅镌刻在庄门之上,这里好不气派!
一个小厮前来问道:“敢问英雄是谁,可有请帖?”
楚天广听罢摇摇头,那人有些不耐烦,想要驱赶。
突然,楚天广见罢几个从庄子里走出的江湖中人正在一棵大杨树底下围着方便,便灵机一动,大喝一声:“尔等看剑!”随即便抽出自己的“楚门麒麟血”。
这把旷世的剑江湖上无人不知,它原来的主人更是如此。
这把宝剑的奇特之处便是可在夜晚发出幽幽的微蓝的光芒。刚刚那几个方便的人被吓得直接尿在了裤子里。“楚棠大侠的剑啊!了不得了!”
那小厮听罢,自然不敢怠慢,听楚天广解释片刻,连忙恭敬地把他请进庄子里。
走过一级级规整的石阶,沿途依山而建,景色宜人而别致。摇曳的草木参差起伏,一种近乎自然的美好拂面而来。接着,前方的空地,星落棋布的是一张又一张的饭桌,吹着晚间山上的凉风吃饭,正是这些江湖好汉所垂青的吧。
这里灯火通明,喜气洋洋的,如此张灯结彩令人早已忘却城郊的山庄外的寂寥,如果再添上爆竹和屠苏酒,便是春节,中州盛日也不过如此了。
突然,一个红灯笼下,阑珊的烛光映得一对斑驳的人影更加斑驳了,一个老翁和一个老婆婆在谈笑,恩爱极了。
楚天广见罢大喜,手向嘴边靠拢,喊道:“两位前辈,别来无恙啊!
”因为他们正是“洛封双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