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墓室构造简单,在一个天然的洞穴里稍加修改,棺椁安置在三阶的圆形石台上,棺椁正前方是一条用墨色的石板铺设的道路,道路两旁对称立着两排灯塔,真人般大小的侍女妆人佣半俯身子,手上托着四角琉璃长明灯。
棺椁正上方镶嵌着发着蓝光的石头,整个墓室其他地方黑不见手,只有石阶和棺椁映在蓝光下,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棺椁上的染料脱落的相当厉害,但还是能看出个大样,孙嫒清理完棺椁旁的石牌,看的出奇。
“这是月氏王盎的棺椁,月氏王盎应该是春秋战国时期,西域月氏国的国王”孙嫒说
我看那石碑上文字并不像汉字,有点不相信说“孙长官,你是真能看懂,还是瞎猫抓耗子,全靠蒙啊”
孙嫒白了我一眼,指着棺椁上的图画说“这些应该是月氏王盎这个人生平的事迹,包括他什么时候继承的王位,还有征战沙场...”
我被其中一副画吸引住,虽然看不懂,但是那上面的场景让我想起刘芳曾给我看的壁画照片,都是那种一群人围成圈举行仪式的样子,难不成这二者有关系?
突然,孙嫒叫我别说话,指了指棺椁,我回过神,才听见棺椁里发出砰砰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敲打硬物的声音。
我背上的毛孔冷汗直冒,就对孙嫒说“棺材里的这位主难不成睡得时间长了,想出来透透气”
孙嫒估计也吓得不轻,楞在原地不动,没好气说“都死了几千年了,我就不信他还能活着”
话音未落,咚的一声,棺椁的一角被炸塌,碎石土屑乱飞,孙嫒离得近,来不及反应,被气浪冲开,额头撞在棺椁上,顿时献血直流,我附在地上,捂住口鼻,等烟雾散开,就看棺椁的一角的地面被炸出个窟窿,棺椁也深陷进去。
我刚想过去看看孙嫒的伤势,就瞧见那窟窿里探出个大脑袋,两边的耳朵大的出奇,敢情这月氏王盎和西游记里的猴子一样,还他妈的就从里面蹦出来了,汤姆逊刚才不知弄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只好取下工兵铲,找准大脑袋就是一铲子,大脑袋一下缩了回去,蹭着头皮的火花四溅。
“四五六,你个鳖孙子”
我听是司马的声音,忙把他从窟窿里拉出来,才发现,司马头上顶着不知什么材料的盆子,两边有两个把手,难怪耳朵那么大。
司马取下盆子,黑不溜丢的脸上只剩两个眼珠子在动,司马被烟雾呛得咳咳,说“要不是老子找了个头盔,这会就得跟阎罗王汇报你四五六谋财害命”
“谁让你没事顶个屎尿盆爬棺材”我回了句。
司马瞅了一眼孙嫒,嘿嘿一笑“这真是武大郎撞见潘金莲和西门庆奸情,把自个儿的命都搭上了,不过亏是我胖爷”
孙嫒气不过司马,嘴里怒道“死胖子,你有完没完了”
孙嫒话音刚落,就听见几声枪响,子弹在头顶嗖嗖掠过,孙嫒强忍着伏手撑过棺椁,躲在棺椁后面,我翻身藏在人佣灯塔后,司马在对面的人佣灯塔后问我“谁他妈不长眼,胖爷刚甩掉下面那位爷,怎么又来个打枪的”
从刚才判断,枪声是在刘芳消失的地方传来的,也就是棺椁正前方青石路的尽头,我心想应该是刚才司马刚才整得一出,动静太大,刘芳又折回来了。
司马刚猫出脑袋,想看看什么情况,就被一枪打的又缩回去。我们所在的位置可以说就是活靶子,整个墓室只有棺椁这边是有光线的,敌在暗我在明,摆明就是挨打还不了手的场,何况除了孙嫒有一把手枪,我们这边也没什么远距离攻击的武器。
我拉开嗓子喊道“刘大硕士,咱们这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你屎坑里踩高跷,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司马一听是刘芳,忙喊道“美国友人,这四五六这小子吃碗里的看锅里的,和孙小姐好上了,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冤有头债有主的,眼神放亮点,别把你胖爷打成筛子”
我刚要挤兑司马,就听棺椁后面的孙嫒骂道“死胖子,你在胡说八道,我第一个把你打成筛子”
司马放低声调啐了一口说“你个黄毛丫头懂个捶子,胖爷我这是声东击西,心理战术”说完司马掏出美制Mk型号手雷拉了弦,憋足劲甩开膀子朝黑暗中扔过去。
我瞅准机会,等手雷爆炸的瞬间纵身跳进旁边的殉葬沟里,借着手雷短暂的亮光,就看见一人影掠过,我借着殉葬沟一直绕到石桥底下,才觉得这墓室的布局甚是奇怪。
我跟着师傅了空道人那几年,多少接触过风水学,对古人墓室有些了解,古代帝王将相,对风水看的异常重要,风水只说,不仅会影响后代运丞,更有甚者,祈求能羽化成仙,就一般而言,墓室殉葬沟的布局,应该是左右两沟相互对称,暗合风水学聚气龙口穴,也就是双龙戏珠,这墓室倒好,整个殉葬沟就一条,还呈环形,首尾相顾,将棺椁包在中间,好似攻击状态下的毒蛇,这月氏王盎好歹也是帝王,怎么会用这种布,不过眼下还有重要的事,也不多想。
我压低身子,爬出殉葬沟,猫在一根柱子后面,棺椁正前方的石路在这儿就完了,人佣灯塔也随之消失,代替的是一根根两人合围的柱子,有些已经倒塌,这边光线太弱,我只好摸黑探路,司马离得太远,原想让司马弄出点动静,看能不能引出刘芳,不过这会看是没多大希望。
我贴着柱子刚转身,就撞在一人身上,那人贴着柱子,全身包裹在黑色衣服里,只有两个眼睛放着蓝光,我心想管你是人是鬼,先下手为强,再说这地方的主,都估计不是什么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