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丹修士看似只是轻飘飘的一抓,但他有心让上官锐失去抵抗的能力。
上官锐只觉得肩膀上仿佛扛了万斤巨石,压的他腿一屈,差点没跪倒在地上。
心里暗自后悔,自己实在太大意了,知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还这样露头。
也不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三两下把灵力挥霍光光,在下被人逮着死定了。
上官锐面色涨红,强撑着没有喊出来。
那名金丹修士对此好像不甚满意,手上力道又加了几分。
“啊……”上官锐吃痛,忍不住惨叫出声,手也无力握剑,手中那把有些像道士用的剑无力地落在地上。
这些动作看似繁杂,但金丹修士的速度何其快,只是电光火石之间便已完成。
袁真富着急的欲上前来救:“狗贼,安敢偷袭?”
海小儒一把抓住袁真富,摇了摇头:“不是对手。”
袁真富不肯坐视不管,想要挣脱海小儒。
那金丹修士不管几人,掳了上官锐就要走。
那金丹修士抓起上官锐,还没来得及跑,就感受到了一股阴寒的杀意袭来。
几人眼前一花。
“咯嘣!”一声脆响。
是喉骨断裂的声音,常年和马贼厮杀,侯宝荣几人对这种声音很是敏感。
再定睛一看时,却见一人手掐住那金丹修士的喉咙,金丹修士一手无力的垂下,另一只手搭在上官锐肩膀上,嘴角溢血,瞳孔睁大,死不瞑目。
上官锐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看着来人——正是楚萧潇派过来保护上官锐的两人中的一个。
“你已不宜再厮杀,退回大营吧。”来人开口。
“是楚萧潇派你过来的?”上官锐捡起自己那看起来不着调的道士剑。
“我们监察司的人,一向公事公办,只是执行上面的命令而已。”来人并没有正面回答。
“嗯。”上官锐心知肚明:“走吧。”
来人表面平静,心中一喜。
上官锐肯离开最前线自然是极好的,他们也不用费力保护。
来人抓住上官瑞的胳膊,就要带他走。
“等等。”上官锐指了指侯宝荣几人:“带上他们一起,还有我的马儿。”
“……”监察司来的人面露难色,从战场上随意撤下人,他可没有这个权利。
未胜先退者,在战场上可都是逃兵,逃兵可是要被就地斩杀的。
上官锐不知道这个规矩:“不行吗?那我也不走了。”耍起了小性子。
“别。”海小儒开口:“上官,你还是走吧,你现在灵力已经用尽。晋军也已经盯上你了,你留在这里只会吸引来强大的修士危及我们。”
“可……”上官锐脸色涨红,感觉自己被人瞧不起了:“我上官锐是那种丢弃战友的人吗?不过一死而已,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海小儒一翻白眼,明明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非要装出久经江湖的大佬的架势。
“滚,赶紧滚回去!”关键时刻,侯宝荣这个伙长站了出来,毫不客气的骂道:“你就一伤员,逞什么英雄?”
“我…………”上官锐脖子涨的通红,想要反驳。
“滚!不要让我说第三遍。”侯宝荣怒喝,伙长的气势表现无遗。
上官锐脸色很差,却没有再多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监查司的人抓起上官锐,一个闪身便消失了。
周边的晋军很识相的没有过来打扰。
废话,有修士在这边,晋军当然没有那么不识相,会跑过来送死。
待监查司的人走远后,周围的晋军才敢慢慢的围上来。
侯宝荣几人也趁着这个机会,退回到了大部队里。
楚军,中军…………
楚军节节败退,楚恒盛却一点也不急,抬头看了眼偏西的太阳:“这个时辰也该差不多了,杨子师那边不应该一点动静也没啊。”
楚萧潇鼻翼扇动:“你确定杨子师会就此退军,放弃触手可得的平川。”
“呵,触手可得吗?”楚恒盛耸了耸肩,带着些不可否置的味道:“只要你不想让出平川,谁能拿下?跟我来来回回打了近百年仗,杨子师我很清楚,他对我也同样很了解。
这谋划次能成,未必没有他对你不了解的因素在里面。否则的话,越国那边必然不会与我们结盟,同样,晋国也不可能留下这么大的漏洞让越国去钻。
有越国的牵制,杨子师必定退军,他没有选择。”
楚萧潇淡笑:“既然皇叔如此自信,那我也放心了。”
“哈哈哈哈……”楚恒盛笑声中有掩盖不住的激动,楚国占据南方的四个州,多年来和其他三个国家明争暗斗了几百年,国土未能多出一城之地。
而如今,拿下来平川,那便是整整一州之地,相当于楚国的四分之一。
而这不世功勋,是自己立下的。
虽然谋划和运作的是楚萧潇,但明面上指挥大军拿下平川的却是他楚恒盛,百姓看到的也是他楚恒盛,他的名字将在楚国中流传千古。
他也将一战成名,成为天下名将!
晋军,一名元婴修士仓皇地落到杨子师的战车上,神色焦灼、气机缭乱,端是狼狈不堪。
来人是晋国宫廷密卫,负责传达晋王的旨意,能让他如此狼狈不堪的日夜兼程而来的事……
杨子师眉头一跳,心头有浓烈的不好的预感。
让这等身份地位的人,让元婴修士马不停蹄的奔走来传达的消息,必然是重大的消息。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杨子师心神不宁,大战在既,晋王不是昏庸无道的君王,若无重大事宜,肯定不会遣人来分散杨子师的心神。
不祥,大不祥之兆!
晋国宫廷密卫顾不得喘息,急切的说道:“大王急诏,令元帅即刻班师回援晋都,不得有误!”也不带杨子师接旨,匆匆忙忙便把晋王的旨意传达给了杨子师。
杨紫师登时僵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厉声问道:“怎么回事儿?何人能危及晋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帅要治你扰乱军心之罪。”
“是越国!”宫廷密卫一边喘气一边道:“在大帅驻军列魂殿的那一天,越军悍然对我冀州发动进攻,我军不备之下,连失两州。
如今越军兵锋直逼晋都,打算若是不回援,晋都危矣,大王危矣!”
杨子师左右的人一脸不可置信,就连杨子师本人也呆立了好久。
回过神来后,杨子师状若疯癫:“一派胡言!冀州一带的防线乃是本帅亲自部署,固若金汤、坚不可摧。就凭越国的国力,想要攻下冀州没有个三五个月不可能。
你必定是楚国派来的奸细,意欲乱我军心。本帅岂会上了楚恒盛的当。来人,给本帅把这个奸细拿下。”
眼前之人确是晋国宫廷密卫,杨子师也相信晋都着实告急。
然而,将在外君命有所受,有所不受。
今天这一战他不想退,更不能退。
如今的平川乃是无主之地,晋国取之理所当然。但若是先让楚国拿下了,晋国再来争夺,那便师出无名了,届时可不好办。
至于越国,杨子师自信等他拿下了平川,翻手之间便可退敌。
总之,楚恒盛低估了杨子师拿下平川的决心。
还没当左右的人动手,宫廷密卫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了一把宝剑,高举头顶上,法力加持之下大声道:“大王早有言,元帅乃是开疆拓土之良将,然而晋都危及,刻不容缓。大王也不愿元帅为难,便只请凌霄阁的各位法师回援,此有凌霄阁阁主信物为证。”
好狠的一招釜底抽薪之策,杨子师嘴角抽搐。晋国高阶修士大抵都是凌霄阁出来的,有凌霄阁掌门信物为证,这些人自然没办法在跟着自己作战。
果然,在见到那把宝剑后,就连杨子师身边的护卫,他的亲信心腹都低下了头:“得令!”
“…………”见此,杨子师踉踉跄跄的倒退了两步,仰天怒吼:“烟云阁误我!”
语气中有浓浓的不甘,此时他算是明白了,越国那些元婴修士恐怕都在冀州而不在这边!
想明白后他的脸色更是阴晴不定,如今他已陷入了两难之境,回援的话他刚刚的态度必然会传到晋王耳中,待打退越国,甚至不用打退越国,他可能就会被晋王革职。
就凭他没有立马回援的这一点,他就已经无法再得到晋王的信任。
但如果攻下平川,自己未必没有列土封候的资本,届时晋王也奈何不了自己。
然而没了修士的支持,拿下平川何其困难!
好像是看透了杨子师的心思,密卫大声道:“大王早有承诺,只要元帅回援,元帅乃是我大晋肱骨之臣、栋梁之才。”
言下之意是,回去了依旧是肱骨之臣,没有回援自然什么都不是。
杨子师仰天长叹一声:“罢罢罢……是你楚恒盛赢了,平川归你们楚国了。”语气中有浓浓的不甘,平川一战本是自己的扬名之战,如今却未战先退,任谁都会不甘心。
“云飞,立刻派人去侦查战场,本帅需要越国军队的详细动向以及兵力分布图。”杨子师对身边的护法修饰吩咐,又转头对宫廷密卫说:“本帅这就布置大军撤退事宜,传令使大人请稍等。”
“自然,行军作战的事儿,元帅全权掌控,在下只是负责传达大王之命罢了。”云傲,也就是宫廷密卫淡淡道。
他可不会掺和到关于军权的事里,行军打仗的事儿他不懂,没必要掺和进去,他只是来搬救兵的。
更何况,像他这种内臣,把手伸到军营里,可是犯忌讳的。
“嗯。”杨子师也知道规矩,自顾自思索着如何撤军支援不提。
晋军进攻愈发猛烈,楚军再次退败退,眼看就要退出列魂殿群山了。
“看来杨子师是不想放弃平川啊。”楚萧潇微微撇头,神色稍微严肃了些:“他若是铁了心要拿下平川,目前的楚国还不能和晋国抗衡啊。”
“呵呵,不会的,杨子师老谋深算,最是爱惜羽毛。经不起晋王施压,他必定回援。”楚恒盛不以为意,看着攻势愈发凶猛的晋军,淡笑道:“你信不信,只要把我们打出了列魂殿群山,杨子师就会领着大军撒丫子跑路。
看着瞧吧,扬子师这小子只不过想将我军的军心先打散,让我军不敢轻易追击。再则列魂殿群山乃是平川之中为数不多的山地,不适合跑马,我们的骑军也就无法在这里展开追击。
同时也向天下人证明他杨子师并不是输给了我楚恒盛,他是输给了晋王。一举多得,这小子倒真是个带兵打仗的帅才。”
楚萧潇微微颔首,明白了。她虽然聪明,但终究没带过兵打过仗,对这个事儿也没什么研究,但有楚恒盛详细的讲解自然也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