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泉再次举起枪口,他杀人不眨眼,村民也算明白他是活阎王了,村妇散开之际,屋里嘭腾一声,那团肉见大势已去,摔下太师椅居然要逃走。
岚泉反应很快,一跃过去,一脚踩得它结结实实,倒是它被踩住,立时扁平下去,害怕一样。
这东西有生命我们当然清楚,否则怎会夜里来把夏水领走。
岚泉拿出手机挂给达哈尔,让那边把车开过来,这功夫,一些村民想逃,岚泉把枪还给我,让我看守他们。
有枪仗门面,我也来了脾气,但我并非仗势欺人,这个村落庇护魔盒和那团肉,害了夏水和老萧,光是这点,他们就有罪。
达哈尔他们撞见来,一看屋里狼藉样子,脸色都很难看,尤其是廖芷君,目光闪动又惊又恐,好在夏水还未苏醒,要不然两个女生一阵尖叫,有我们受的。
达哈尔打开摄像机,镜头对准那团肉,我们几人耳朵还挂上通讯器,达哈尔从后腰拿出一把枪,交给廖芷君让她负责守门,这功夫,正好和华雄英他们连上线。
线路才通,岚泉就把夏水吐黄水,还有村落情况一一上报,听得华雄英沉默好一阵子。
“丛叔说,让你们把那个人翻过来。”华雄英突然让把人翻过来,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翻谁。
达哈尔咳一声,空出手来指指那团肉,说道:“把它翻过来,我镜头一直没动过,准是它了。”
它?这团肉?它是人?我愣得不成样子,岚泉笑脸也变了变,倒是那些被押村民没多大反应。
岚泉手上多出一把飞刀,皱眉用刀尖去挑那团肉,把它翻过来肚皮朝天,我凑过去一看,这情景让我头皮发麻,背后也像有好多虫子在爬。
这团肉果然是个人,是畸形人,它外皮光滑,翻过来能亲眼目睹两只人手,我暗想,这东西一定是靠手指来爬,速度才那样快,他双手正常,十指齐全,手掌后面是一张嘴,那嘴发育不像样子,尖利牙齿露在外,嘴巴上方还有一只独眼,没有眼睫、眉毛,正盯着我们看来看去,还一个劲眨眼,估计很怕我们。
事到如今,我后悔看到这一切,好恶心。
这时,通讯器传来丛叔声音,“小佩你别害怕,这个人是自愿变成这样的,古时候很常见,这是一种术,用药物将人改变,比削人棍人道一些。”
我听后,心乱起来,它是自愿变成这样,不成它曾经是和我一样是四肢健全的人,这种术好变态。
“岚泉,你问它会不会写字。”
岚泉紧紧鼻子,问村民,村民被他铁血手腕震慑麻木,有什么说什么,表示畸形人会写字,也会唇语,村民能读懂。
他们交涉,我却有些呆不下去,廖芷君更利索,根本不往这边看。
屋里情景很惨,夏水靠在太师椅上顺嘴流黄水,地上两具男尸,还有一个死而不僵的女尸,在那不停抽动,在这呆上几分钟还好,若是呆上几天,估计好人都得疯。
岚泉按丛叔意思,不管鬼域海湾那些事,只问魔盒本来装着什么物质。
一名男村民揉着胸口,一边看畸形人嘎达嘴型,一边同步翻译。
原来魔盒里面根本不是液体,我们之前方向完全错误,那是一种粉末,粉末背后是一个恶毒至极的邪术。
粉末,由人的指甲盖磨制而成,是活人的指甲盖,死人的用不了,后经秘药加以炼制,粉末变得特别轻,只要魔盒开启,一见空气,瞬间挥发干净,活人吸入口中、鼻腔,脑海中会产生幻觉,轻者时时被梦魇缠身,重者精神崩溃,会患上一种异食癖,只吃生肉和动物内脏,而且变得暴戾,疯狗一样乱咬人。
之所以粉末被称为邪术,在于炼制过程。
炼制者需要庞大的人群来支撑邪术,他们将人的指甲盖生生剥离,连带甲床,然后用银针插入人每个指尖,日夜进行折磨,还反复灌输给他们一种思想,失去指甲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让他们心中怨念越来越重。
最后将这些人杀死,生前怨念导致这些人不得超生,化成厉鬼天天拍徘徊在魔盒附近,魔盒一旦开启,厉鬼会抢着要回自己的指甲盖,然而粉末顷刻间挥发干净,厉鬼不能如愿,就会天天折磨开启魔盒的人,这一来,炼成邪术的人有机可乘,利用中毒之人来办一些事,或者召唤他们前来鬼域海湾,如果中毒者反抗,厉鬼会顷刻间将中毒者挠成肉泥。
“中毒的来这干什么?”岚泉问道。
村民看着畸形人,回答称不清楚。
畸形人意思它只是一个傀儡,太多事情不清楚,岚泉听后又问,夏水晚上到村子来做什么,畸形人回答是给她解毒,畸形人白天在暗处观察过我们,知道我们来头不小,他想让夏水好过来,打发我们早点走。
我听后暗忖,看来畸形人还有同伙,该是一个庞大的关系网。
岚泉这时威胁称,我们还有身中这种损毒的人,要求畸形人把解药都拿出来,倒是畸形人表明夏水中毒不深,重症者无药可救。
岚泉火大起来,一脚踢去,把畸形人卷进角落。
畸形人一张饼似的贴到木板上,滑下来也流下来一大摊血,呼吸变得断断续续。
“这种术忒毒了。”丛叔感叹称,治好老萧也不是没可能,邪术虽然刁毒,但只要破了邪术,老萧应该能恢复过来,告诉我们不要放弃。
“咱们国家有专门针对邪术的人,但那些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不好找啊。”
丛叔说到这,达哈尔气急败坏称,其实苏牧北在这方面就是硬手,但苏牧北英年早逝,要不然事态也不会闹成这样,想想苏牧北保留魔盒,就一定有针对办法。
“不,苏牧北生平最贪财,魔盒应该有利可图,不然訾慈干嘛来抢钥匙。”岚泉这样说我双手赞同,哪像达哈尔把苏牧北描摹神一样,苏牧北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市侩小人,鬼新娘也来夺钥匙,它们都是一路货色。
问题还没问完,我们已经自寻烦恼吵了起来,倒是华雄英忽然来一嘴。
“你们记得不,苏牧北有两个挺神秘的朋友,以前在东北挺有名,一个叫无名,那个什么我忘了。”
达哈尔接口:“无名?大爷我还残剑飞雪、步惊云呢,你少打岔,这功夫考什么智力记忆力!”
“智力记忆力?”岚泉想到什么一样,低头稍一揣度,忽然抬起头来,笑道:“叫无名……智!是吴明志!那个是马新介。”
一刹功夫,我听到吴明志和马新介,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过去,这种感觉抓不到、摸不着,奇怪极了。
我反复细想两个名字,胡思乱想之后,得到竟是两张画面,吴明志长着尾巴,是一条母狐狸,样子很漂亮,马新介是只鳖,还穿着西服,我急忙甩甩头,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家明明两个好端端的人,我一想,就都不像人了。
“你不舒服?”岚泉过来关心我,正好是华雄英就手去找两位高手,通信也就断了。
我呲牙笑了笑,说没事。
畸形人被岚泉一脚踢得够呛,村民翻它过来呼呼喘气,我倒对畸形人是怎么变成这样,还有村民的来路大为好奇。
我把意思透给岚泉,他质问村民。
村民见岚泉和见阎王爷差不多,一口气全交代了。
村落千年之前和现在毫厘不差,这里一个不毛之地,海水浅,鱼也少,村子一直富不起来,村民老祖宗曾是一位没落贵族,村子是世袭封地,舍不得撒手,一直在这耗。
古时候兵荒马乱,贵族家臣都是好手,感觉跟着贵族耗在这没意思,都拖家带口离开了,只剩贵族孤家寡人留守在此。
一天,一个相貌很好的女人找上贵族,贵族也七老八十了,一见女人竟然不会动了,被迷得神魂颠倒。
女人大有来头,和贵族说可以把这里变富,不过有条件,她要往海里投一种毒药,把鱼都药死,如果波及临海,或者其他贵族找上门问罪,老贵族必须帮担着。
老贵族一口答应下来,还有幸一亲女人芳泽,这之后,帮着女人兴风作浪,头一个月就把附近海鱼都药死了。
又是一天,女人突然说要出海去,让老贵族走一趟远门,把全部家当拿出来买壮丁,能买多少买多少。
老贵族照办之后,女人督促壮丁造出大船一艘,几天后,她带着数百名壮丁出海,一去就是两年。
第三年头上女人回来,船也开回来了,只是一船壮丁全不见了,带回来满船魔盒。
女人说,让老贵族命人把魔盒散布出去,这样做,从此金银财宝会有人主动送过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她还额外送给老贵族一盒灵药,老贵族吃下去居然年轻不少,看样子回到五十来岁。
不过从那天开始,老贵族儿女们再也没见过老贵族,但村子确实富了起来,一些人争先恐后往村里运财宝,老贵族儿女兴奋极了,将女人奉若神明。
过了些年,女人又一次出海,走之前留下一条规定要村民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