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风一府上之前,我并没有意识到通过和他聊梦这个话题而获得如此丰盛的收获。我默默地体会着风一对梦的解析,品味着其中的深意。
“嗯,看这里……”风一指着我面前的茶杯说道,“某些人又进入深深的沉思了,感慨颇多吧,哈哈……喝点儿茶水吧。”风一风趣地笑着。
“对了,你发给我的画像我看到了,”风一话题一转,“你把灵悦女士画得非常传神,应该叫神似啊,我虽然不懂什么色彩和构图,但整体看上去感觉很明快,很温情呀,看得出你画灵悦时所持有的心境,不过你也应该是这样的心境。”
听到风一最后这句话,我隐约地感到他话里有话。
“大哥呀,你为什么会说:‘我也应该是这样的心境’呢?感觉你话到嘴边留半句呀。”我以微笑加疑问的眼神瞧了他一眼。
风一看着我淡淡地一笑:“你当然应该以这样的心境来画她了,难道你认为你这样的心情没有任何原因吗?”
“这也需要原因吗?”我反问道。
“你这么热情上心地为一个女孩子画像,你不觉得有点什么其他原因吗?”风一再次以强调的口吻说道。
“能有什么其他原因吗?不过我对她的确有种天然的好感……难道说灵悦与我在前世也曾有过一段不浅的缘分吗?”我半开着玩笑。
“你认为还能有其他什么原因吗?”他反问着。
“呃?!这你都看得出来呀,看来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都逃不过你的法眼呀,如果真像你所说的,那么请证明给我看看。”我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两手,将手心朝上,摆出一副好像要他立即给出答案的样子。
噗嗤一下,风一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真的想要我证明给你看吗?你当真?!”他不断地加强着肯定的语气,并做出一副要立即拿出证明给我看的样子。
“那当然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证明给我看。”我也毫不示弱地摆出一副不信不服的样子。
“好吧,麒闻老弟,”他轻轻地冲我点点头,“既然你非要我去给你一些证明看,那你可要把持住你自己的理智和情绪呀。”他似乎对我即将面对我的过往而产生的后果有所疑虑。
“放心吧大哥,我多少也算是经历过一些风雨的人吧,你尽管为我‘放电影’吧。”我装作蛮不在乎的样子说道。
我猜想着风一可能会利用穿越时空的三维电影方式,为我展现我的‘前世风光’,因为我感觉到他所在维度的科技文明足以拥有这样的展现手段。
“老弟呀,你脑子里的想法儿跑得还真快呀,是的,三维立体影像是我即将为你展现你前世诸多过往生活经历的方式,在我们的阿卡西记录里存储着每一个人的所有信息,或许再过一个世纪,我们地球如果有幸扬升到第五维度的时间线,那也会同样创造出近似于这样的伟大科技。
“啊?!什么第五维度?时间线……?不过,风一呀,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有点略微的紧张呐,现在我既期待看到自己前世的生活轨迹,又对我过往的历史有些恐惧。”我说。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产生这样的心态,不过对你来说猎奇的心态最终总会战胜你微微恐惧的心态,我说的没错吧。”风一仍将那蓝宝石遥控器拿在手里:“麒闻,你可想好了呀,现在还有那么强烈的愿望去看看你的前世过往吗?”风一再次以试探的口气问。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开始吧!”我果断地挥动着手臂,有力地做了一个“长青指路”的动作。
“好!”风一也同时大声应道,“那我们先去一个你曾经比较熟悉的场景吧。”
“比较熟悉的场景?”我问。
“是呀,你去了就知道了。”风一拿起遥控器调好时间坐标,并对准大厅西墙下的那扇椭圆形屏幕按下前往键。
眼前的场景和以往发生的一样,水晶屏幕开始缓缓地旋转起来,白色的光与雾仍然从屏幕内氤氲而出,不一会儿的功夫,风一的大厅就在这片光雾的弥漫下渐渐转幻成风一画廊的展示大厅,画廊内来来往往的参观者们与那天群展开幕式所呈现出的场景是一模一样。在这一瞬间,我感觉到自己又再次来到了那一天的艺术家群展的场景中,体验着当时热热闹闹的欢快氛围。
“麒闻,你看那边坐着的是谁?”顺着风一手指的方向望去,我竟然看到我自己和灵悦正在第二休息厅的一个角落里聊着天。
“哇哦!怎么?我现在竟然又重温了一下我参加群展开幕式那一天的整个过程呀。”我惊喜地望着不远处的我和她。
“怎么样?此刻的内心里有什么不同的感受啊?”风一将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说道。
“现在我有一个问题可以问你吗?”我问。
“你说吧。”
“现在令我很好奇的一点是,此刻我和你漫步在这个画廊的环境中,也就是说我们已从未来穿越到过去,那么我们俩出现在这里,我们周围的人包括那边正在与灵悦聊天的那个我自己,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发现我们俩的存在呢?”我再次好奇地问。
“不会的麒闻,我们和现在我们所处的环境并不在同一个时空维度里,也就是说我们不在同一条时间线里,他们是看不到我们这些未来时刻的三维肉身存在的,这里的一切其实就好像我们做的一个有关过去的梦境,我们俩在这里虽然能感受到一切景象仍然是那么的客观实在,比如,你用手摸摸你的这幅画的画框……来来,你用手摸一下。”风一示意着让我也去亲手摸摸自己作品的画框。
“嗯嗯,的确和我们平常的现实世界没什么不同。”我说道。这时,我们已经走到了正在聊天的那个我和灵悦的面前。
“你仔细看看群展开幕式那天的你自己,再好好看看灵悦。”他用手指向那个正在座椅上聊天的我和她。
“他们能听到我们说话的声音吗?”我贴着风一的耳朵小声地问道。
风一转头看了我一眼笑着说:“那不会的老弟,不管你如何大声地说话,在场的人都听不到的,在他们面前,我们就如同灵魂一般的存在,因为我们处于另一个时空维度里。”
“哇塞!这种感觉太好玩儿也太诡秘了,感觉自己现在如神一般的存在呀,哈哈。”我兴奋得笑了起来。
“还想仔细听听眼前的你和灵悦都聊了些什么吗?”风一撩趣地说。
他随手抚摸了一下正在和灵悦聊得火热的那个我的头发,只见眼前的我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仍然与灵悦侃侃而谈着。
“哇,看来对过去的他们而言,我们真的像是灵魂一样的存在呀,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我惊叹道。
停顿了片刻,我继续说:“我想看看灵悦的过去到底和我有什么样的关系?所以咱们……”
“呵呵,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们这就启程。”他又拿起蓝宝石,用手指调好时空定位并按下前行键。慢慢的,眼前的一切再次被白色的光和云雾所笼罩,逐渐变得什么也看不清楚。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我对风一好奇地问:
“我们现在是否还在那个群展现场呢?”
他回道:“混沌状态,正在转换时空的过程中,呵呵。”
“噢?!看来时空的转换需要一个朦胧云雾的过渡对吗?”我有些调侃道。
“还别说,你说得很有道理的,这就好像在我们由生到死或由死到生的过程中,总会经历一段黑暗隧道的过程一样,这个就是我们所体验的时空转换过程的普遍现象。”
话音刚落,眼前的白光与云雾已经渐渐散去,徐徐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古色古香的江南小镇之景象,只见那幽然如画的小桥流水,以及那灰白相间的典雅建筑,在蒙蒙的细雨中显得格外的淡雅和纯朴。
我随着风的步伐,一前一后,信步走过了一座古老的卧龙桥,我们走上桥的弓顶端缓然住步,从桥上向两边望去便可见到江南的河道,以及坐落在两岸那灰白相间的房子。驻足片刻,我们继续向左拐去,又走进一个由两旁灰墙形成的一个狭小的深巷。放眼望去真有些“幽巷深处有人家”的诗情画境。
当我们缓步走到一个小十字路口向右拐时,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座以青砖为材料的门墙。红色的木门两旁有两座石兽稳稳地蹲着,似乎在守护着这门后院落的主人。如此清幽静雅的江南小巷,总会给人带来一种亲切质朴的感觉。
这时,风一来到门前轻轻推开大门走了进去,我也随着他的身影一起步入院内。
眼前的院落呈现出一派雕栏玉砌、窗明几净的景像……木质的游廊曲折蜿蜒,灰色的石子在阶下漫成花样的甬道。院内有两三个园丁在忙碌着,有的在用铁剪修剪着花园中的绿叶,有的正提着专用的铁壶向花草浇灌着淋淋清水。
“看他们的衣着打扮,我猜想咱们可能已经穿越到二十世纪初的民国时期了吧……风一,我怎么对这里感觉好熟悉啊,好像真的有种重归故里的感觉。”我说。
“是啊,这是1923年,你对这里感觉很熟是吧。”风一好像在提醒着我什么。
“嗯……是,这一路走来我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好像对江南这种二层的小楼感到特别亲切,在梦里我也常常梦到这样的建筑和这种熟悉的环境,你看这后花园的芭蕉和梨花,还有这视野宽敞的天井——恍若隔世。”我感慨道。
“你知道吗?这眼前的一切正是你前世所生活过的地方,来,我带你去里边的书房看看。”风一说。
一拐弯儿,我们就走进了通向住宅的木质走廊,当我们走到一间房子的门前,看到这房屋的门是敞开着,从里面飘来一股股浓浓的书香气味儿——这是一间书房。我探着头向屋里望去,看到一个身穿雅蓝色旗袍的文静女孩,她卷发齐肩、素妆淡抹,文雅恬静地坐在书桌前专注地看着书,在她手中捧着的是一本暗蓝色线装版本的《红楼梦》。看到她悠然寂静的样子,我不禁内心怦然一动,只觉得这个眼前的女孩我好熟悉好熟悉,一种暖暖的爱意顿时涌向心头,她太像灵悦了,难道风一把我带到过去的时光——这个令人感慨的民国时期,就是为了见到这位昔日的女子吗?我缓步走到她的身旁,慢慢地坐在离她较近的一把明式圈椅上,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个令我百感交集的江南女孩,顿时,在我的脑海里涌现出一个令我有些惑然的图像——远洋游轮、速写本、阴雨绵绵的天气,以及一望无际的海洋……
“嗯,看来你忆起了什么对吗?”风一在我身旁说道。
“是啊风一,”我压低了嗓音,“这里的一切令我感到特别亲切,就好像我以前在这里逗留过很久的感觉。”
“你应该感到亲切和熟悉,因为这里曾是你和前世之妻在江南的居所,那时,你们俩就是在这里度过了美好的一生。”
风一刚刚说到这里,我的眼泪不禁从眼眶中淌然流下。
“知道吗麒闻,刚才你在脑海里出现的那些图景是你前世遗留下来的,那是在你潜意识中所存留的非常深刻的某些片段。”风一意味深长地对我说道。
“那是我的一段什么时期呢?”
“是你和她初识的某些场景,想看看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吗?”风一问。
看着风一那样耐心与温暖的表情,我便以急切的口吻回应道:“好呀风一,当然想了。”
可是就在这一刻,我仍舍不得离开这个幽雅宁静的书房,更舍不得离开眼前那贤淑恬静的她。我轻轻地站了起来,围绕着她慢步缓行,仔细端详着这位曾经令我深爱过的人,我知道,现在的我和她已不在同一个时空并行,只是两个不同时空的叠合。就这样,在她面前,我就像幽灵一样围绕着她踽踽而行,这一刻,不知是喜悦还是伤怀,是惊异还是感慨,我也分不清当下是一种怎样的心境。
“怎么样老弟?我们可以启程了吗?如果可以的话,就让我们继续穿越过去吧……去看看你和她曾经的初识是怎么一幅浪漫的情景吧。”
这时,风一拉着我有些颤抖的手,轻步缓缓地走出了书房,刚刚迈出书房的刹那,院内及走廊再次弥漫着月白色的光芒和氤氲朦朦的云雾,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风一和他手中紧握的蓝宝石。
“没想到你的动作好快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呢,你就……”
“嗯,因为我知道,你在此刻也很想看看你的过去……那最令你感到兴奋和浪漫的一刻呀对吧。”
风一微笑地安慰着我,似乎像是让我尽快从旧有的情怀里跨越出来。
眼前的白光与迷雾渐渐散去,只听得一阵阵游轮特有的呜呜气笛声在不远处响起。向着鸣笛声的方向望去,一艘巨大的远洋游轮逐渐展现在我们眼前,这是一艘刚刚从上海港口准备起航的游轮。
就在这时,不知风一使用了什么魔法,只感觉他用手轻轻地把我的后腰向前推了一下,一瞬间,我们俩便‘飞跃’到游轮的甲板上。定下神来,我们继续信步徜徉在热闹非凡的游轮上。在甲板上,游客们兴高采烈地簇拥在一起,三人一群、五人一组地谈笑着、畅想着、瞭望着……我正出神地观望着正从船舱的内外出出入入的游客们,以及游轮上正在为游客们服务的青春靓丽的女服务生,此刻,我能感觉到游轮上的人们都在轻松地享受着在甲板上的那种愉悦欢快的氛围。
这时,风一走到我的身旁用手拍拍我的肩膀,“你看,那边站在甲板前头的四个年轻人聊得多么开心呀,尤其是站在中间的那位气质不凡的女生。”
顺着风一所指的方向望去,我一眼便认出那个女生正是我刚刚在书房里依依不舍的所爱之人。
风一继续对我说道:“你可能早已忘记了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这位聪慧动人的女孩,也就是你的前世之爱,她叫张诗月。”
“张诗悦?,也是那个灵悦的悦吗?”我好奇地问。
“不是的,是月亮的月,但也很巧,虽然不是愉悦的悦,但最后一字的发音都是同样的呀,而且她们俩长得也太像了,就好像是孪生姐妹一样,其实这种规律始终在许多人身上不断地发生着,重复着。”
风一此番话语让我陷入到淡淡的思绪中。
稍稍回过神儿来,我开始问道:“嗯……是这样的,我在想,是不是上一世的我和现在的我也很相像呢?难道许多人的外表和气质都会从上一世有所传承吗?或者是由于每个人的思想意识没有太大的变化时,他下一世的外表与气质也就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风一解释道:“这也要看一个人下一世其父母的外表特征……还有一些情况是你需要知道的。”
“什么情况?我问。
“你的这位可爱动人的张诗月出身于书香门第,她自幼就喜爱读书和玩耍,由于受到家庭的影响,她从小就很有灵气,并兼修书画及诗歌,她受过良好的教育,是个极为聪明秀丽的女孩儿。那时的你出身寒门,出生于江苏淮安,但你天资聪颖,从小也是酷爱读书和绘画,是个英气勃勃的翩翩书生啊,哈哈……”
“噢,那我在那个时候叫什么名字?”
“和你现在的姓一样,姓王,叫王艺澄。”
“啊哦!感觉是我,很熟悉的名字。”
“是啊……哎,麒闻,”他捅了捅我,“你仔细向船头右面的那个角落看看,看看那是谁?”他再次用胳膊肘儿轻轻地碰了我一下。
我仔细向前方搜寻着,看到前方甲板的右侧栏杆旁,一位身材高大、清秀俊逸的青年男子,上身穿着浅灰色的西装,下身配着一条深灰色的西裤,左手捧着一个速写本儿,正在聚精会神地描绘着他面前那位端庄典雅的女孩——张诗月。我被面前这一场景的再现惊呆了,此刻,在我的脑海里似乎感到曾经经历过这样的一幕,我在想,这就是往昔的那个我吧,这个叫王艺澄的青年,其长相几乎像是我失散多年的另一个孪生兄弟,就好像是我自己在照镜子一样。
“看到了吧老弟。”风一凑到我的身旁,有些得意地向上扬了扬眉毛。
“看到了看到了。”我笑着点头应道。
前面的几位青年男女继续轻松愉快地谈笑着,她也在与朋友们愉悦交谈、笑语吟吟……正在嬉笑的她,忽然下意识地回头向右面不远处张望了一下,不经意中,她的眼神直接与这位正在画画的青年的眼神倏然相对。看到这一刻,我的心不由得怦然而动,这或许也是那个叫王艺澄的青年此时此刻的心境吧。
刚才还在有说有笑、兴致盎然的四位青年,此刻却变得鸦雀无声,他们的三双眼睛都不约而同地注视着他们的好友张诗月,随后也将他们审视的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那位青年画家的身上。感觉事态有点儿尴尬的她赧然一笑。
“好啦朋友们,我们继续聊呀,大雨哥,你刚才谈到《红楼梦》里最喜欢的人物是谁呢?”张诗月有意转移着好友们的视线。
“噢,那一定是薛宝钗喽,俗话说的好呀,娶妻当娶薛宝钗嘛,呵呵呵……”他们其中的一位叫张雨的青年男子侃侃而谈道。
“那你呢?陈先生……”张诗月赶紧把大家伙儿的注意力转移到刚才的话题上,即便如此,也难以掩盖她那娇羞可爱的表情,因为她心里明白,在此时此刻的甲板上,有一位令其心仪的男子正在用速写的方式向她传达着某种暖暖的信息。
在这几位青年的右侧,青年画家仍呆呆地向他们观望着,然而他只能隐约地看到张诗月的侧影,由于他们俩的眼神在偶然间相对而视,使得王艺澄手中的画笔在速写本上停顿了片刻,但回过神儿来的他,继续提起画笔迅速地画了起来——一张,两张,三张,四张……就这样,一张张线条流畅、造型优美的女孩速写形象跃然纸上。
对眼前这位曾经的我,一个对未来充满憧憬与信心的青年男子来说,他并没有真正意识到这一美妙的速写时刻对他的未来将会产生怎样的影响。我和风一继续在观赏着发生在近百年以前的这一浪漫时刻。
从甲板这里向天空眺望,远方的云渐渐地向游轮这边飘来,我依稀地看到一阵阵掣电轰雷在云端之上频频闪耀着,好一派风雨将至的景象。只见王艺澄将速写本儿轻轻合上,随手放入黑色的皮包内。他双手扶在白色的护栏上,把视线从那几位谈笑的青年中移向了远方那缓然飘近的云彩。
“你们先聊呀,我想去屋里休息一会儿。”张诗月对朋友们说道。
“好的诗月,我们再待一会儿也就回去了。”他们中的一个女孩向她回应道。
诗月一个人向客舱的方向走去,她边走边回头向左边不远处的画家偷偷地望了一眼。
“风一,你是说这艘远洋游轮是1921年开往美国的对吗?”
“是呀。”
“那我和她为什么会在这一年登上了这艘远洋游轮呢?张诗月为什么偏偏在那个时候和三位朋友一起去美国呢?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吗?”我一下子向风一问了三个问题。
“你真的很想知道这些吗?”风一问。
“是啊,我很想知道上一世的我为什么会和张诗月在这艘游轮上如此邂逅。”
“嗯,你会知道的。你看,远处的风开始刮过来了,这将意味着一场诗一般的朦胧细雨即将登台上演了呀。”
风一的话音刚落,我就马上闻到雨水即将来临时的腥腥余味儿。忽然间,一阵阵凉爽的微风夹杂着细细的雨点从天而降,还在甲板上有说有笑、来来往往的游客们开始嬉笑着,尖叫着向客舱的方向跑去,顿时,空空如也的甲板上只剩下那位青年画家的身影仍静静的伫立在护栏旁,独自向着远方的大海眺望着。
“那时的老弟真的好浪漫呀,即使是细雨湿衣也不会错过这诗一般的雨中情怀呀,哈哈。”风一指着在雨中凭栏而立的青年画家微微感叹着。
“嗯,这一刻的景象令我觉得如此的熟悉,也真的让我有恍若隔世的感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