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月在自己的小茅屋子里换了身衣服,刚刚跑得匆忙,竟然连衣服被路边的草棘撕破了都不知道,崭新的衣服就被划成了这样,明日若被阿总管发现,肯定得挨鞭子。可怎么办呢。
小红让她出来拿蜡烛,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在山洞里睡着了,看来真的是太困了。可是现在无论如何要赶回去了,寒哥哥的大婚之夜,阿总管说了,要彻夜不离人才行。不知道这会儿里面有没有人伺候着他们。
管不了衣服的事了,匆忙换了衣服,从后营领了蜡烛,便一路小跑,直向山上奔去。
乌楚寒刚刚躺下。
艳娇的泪水洒在他身上,令他心头蓦然一怔。她看着他的冰冷而绝决的眼神,无奈地抽开了抚在他身上的手。这个男人,虽然此刻就躺在她身边,但是她知道,不管距离有多近,他的心都不可能属于她。掌控不了他,也就左右不了他的行为,如此一来,尊主交给的任务要怎样才能完成。而一旦这个任务完不成,她的相公也就再活不成。
听着身边的男人似真似幻的鼾声,心急如焚的艳娇,竟然再也睡不踏实。这个男人,如果不把他牢牢地控制在手中,哪还会有她艳娇的以后呢。
男人的鼾声渐渐变得均匀,即使他再是铁打的身躯,如此折腾一天,也会有累的时候,看样子还真是睡着了。
艳娇屏息静听了一会,确定了这个判断后,轻轻地从他的臂弯里抽出,并同时于枕下,抽出一根细细的银针,一道税利的寒光在面前瞬间闪过,纤细的手指捏紧,对准乌楚寒的鬓间刺下。
“啊。”
一声惊呼,纤细的手腕已被束在一只如钳的大手之中,那重重的力道,捏得骨头险些粉碎。
艳娇紧咬双唇,呲牙忍受着手腕似被折断的痛苦,惊恐的眼中溢出莹蒙泪水。
“早就知道你这个女人毒蝎心肠,却没想到你还真的如此迫不及待地来取我的命。看来今天得要成全了你,只好让你先走一步了。”乌楚寒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银针,阴冷地在艳娇面前晃了一下。
“哼,你杀吧,反正我也活够了,不过就算你杀了我,你也别想从这儿逃出去。”艳娇忍着疼痛,牙关咬得紧紧,既然已被他识破,就只能认命了。
“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死掉的,如果我要去找柳含烟的话,缺了你带路怎么行呢。”亮闪闪的银针,唰地从艳娇面前划过。
娇艳的脸宠,在刺眼的银光划过的刹那,轻微眨动,随即,小俏的薄唇挤出一抹冷笑,直视着乌楚寒,一副倔傲的神情。
乌楚寒倒抽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人女人骨子里竟然有如此傲骨。但无论如何,这时候不能对她产生丝毫的同情,若不然她会坏了他的大事。
冷俊而邪魅的眸子,瞬间流露一丝暧昧,温暖的眼波似一柄穿透力极强的利剑,直插入艳娇心底,就在她绷紧的防线咔嚓一声嘣裂的时候,一副冰凉的薄唇突然俯下,吻住了她的香唇。
感觉身体瞬间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一股男性的气味直扑心底,一只修长的大手托住了她单薄的后背,还来不及做出迎合或是反抗的举动,意识便在那用力一握的时候进入了一片黑暗。
乌楚寒喘了口气,直起身来。刚刚,差点让这个女人坏了他的大事。哼,柳含烟,别想用一个女人便想将我拴住,十几年来,你对冰月所做过的一切,现在开始,我会让你点点滴滴地偿还回来。
屏息静听,外面的婆子们似乎已经回去睡觉了,窗外,一片寂静。乌楚寒小心翼翼地俯在窗前,手指放在唇边润湿,轻轻捅开了窗纸。四下望去,除了远处一直在游动着的岗哨,房前屋后,再也不见一个走动的人影。
就在他伸手正要拉门的时候,一个娇小瘦弱的身影,却突然从身后闪出,一只纤柔的小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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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一惊,警惕地回转身来,立时又愣住了:“冰月?”
“寒哥哥,现在你还不能出去,外面全都是他们的人。”冰月扶上他的手臂,苍白的小手在微微地颤抖着。
“冰月,你怎么会在这儿?”一声音诧异,却令他绷紧的神经稍稍地松懈。冰月,他正是要打算去找她一起逃走,却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自从再一次被抓上山来,从远远地半山腰见到过一次她越发清瘦的背景之后,他再也没见到过她。
“冰月,我好想你。”心底的情感,终于再压抑不住,伸出长长的手臂,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再也不顾揽住她的身体时那如剑穿身的疼痛,只紧紧地将她拥在怀中,害怕再一松手,他们便会又一次分离。
“寒哥哥,你现在已经是别人的新郎了,不要再关心了冰月了,冰月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寒哥哥,你就好好地带着她离开这儿吧,这个地方,你不会喜欢的。
”
轻轻地推开他的怀抱,巨痛之后的心再次复归了平淡,面对着一腔灼烈的寒哥哥,心底再也不起任何波澜,就如同平日里般地,寒哥哥于她,只是一个最亲最亲的亲人,最熟最熟的哥哥而已。
既然心已不再为他而痛,所有的事情便可以坦然面对。当她匆忙换上衣服赶到这儿时,李妈妈带着满脸的不悦,大声斥责了她两句之后,责令她到新房去侍候着,自己便带着几个面带倦容的丫头们离开了。
冰月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蹑手蹑足地进到屋子,却听到床上两个人轻声吵架的声音。床前的沙帘遮挡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反手轻轻地掩上屋门,静静地侍立在帏幔之后,谨慎地听着里面的动静,等候他们随是差遣。可是等来的,却是寒哥哥独自小心翼翼地下了床之后的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