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杨屏息,听着这个洞中老人的大笑声,一阵疑惑。
“年轻人,你太轻敌了,今日即使我想跟你出去,你又有何办法可以带走我呢。”幽凉的声音,透着一丝悲哀,余音中还带着一丝叹息和无奈。
借着朦胧透进石洞的月光,那木杨这才仔细地看清这个洞穴。原来那幽凉的声音出自一个更小的石穴,这个小得惊人的石穴,令一向冷情的那木杨也顿时生出一种恐惧的凄慌的感觉。
一个满头霜发的老人,除了一张满脸胡须看不清颜色的脸和一双可以自由活动的胳膊外,全身都已长在了石头里......
那木杨已自称是天下最残忍最嗜血的杀手了,没想到除他之外,这天下还有比他更加残忍无度到将一个大活人囚禁到石头中的人。
俊美的笑颜,顿时变了颜色,稳健的脚步也不由得向后倒退了一步,竟然一脸的惊愕。
喧哗过后的石洞中,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那木杨被散垂的白发遮掩着的耳杂,突然轻轻地煽动了一下。洞口的地方,隐隐传来一阵急急的脚步声。听声音,来的人还不少,看来,一场恶战是避免不了了。握紧手中长剑,浓黑的眉毛稍即上扬,脸上再次跃上绝然面对的俊美笑颜,双脚,轻轻移动,向后退去。
“这位英雄,请留步。”一个微弱的声音,突然自石穴后传出,那木杨手中的剑不由紧了一下力道。在这空气污浊不堪的洞内,竟然无法辩识人的数量,难道这里,除了这个被石头封死的老人,还有其他与之一起生存的人吗?为什么上次来时并未发现。
从石穴的后面,吃力地爬出一个衣裳破烂的年轻人,一身蓝色的衣装上,浸染着尚未结痂的斑斑血迹,那木杨定睛一年,这个人竟是刚刚之前那个没逃出洞的人。
“你是谁。”闪着寒光的剑尖,指向正向他接近的人,锐利的眸子里,顿时透出杀气。
“我和你一样,也是想救这位老人出去的的人,可是我没你这么好的功夫。请英雄救人救到底,你既然能进得此洞还能全身而退,定是有些手段的,无论如何请救救他吧。”
昏暗的光线里,乌素海不济的功力,看不清那木杨的脸,但是那木杨却将他的脸仔细地审视了一遍。
这个人,生得好俊美,那顾盼生情的眸子,似有一丝熟识的感觉,却想不出究竟在哪儿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显然,他冒死要救的人和他一样,都是冰月,而依他的力量,恐惧想活着再出这个洞都成难事。
一向冷情的那木杨,他并不是生来就如石板心肠的,只是从小的他就养育成了不爱多管闲事的习惯。在寂寞中长大,似乎所有的情感都与他无关,可是他必竟也是人。直到遇上冰月,他那颗被冷情凝固的心,才开始一滴滴地融化。
面前的这个人,虽然不知道他与冰月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可他也是因为救冰月才陷入了这种绝境。说不定他也将成为与自己竞争冰月的对手,可是没有了对手的角逐,于他那木杨无关。
手中的力道,悄然松驰。抬头仰望,原来洞底这个可以透进凉气的缺口,有数尺之宽。抬起修长的手指,放在口中,只听悠扬的一个哨声,似是袅袅的鹤音,一声接一声地从洞口穿出。
洞外纷乱的脚步声,正在谨慎的向此地接近,危险的气息,越来越迫地逼近。人群中已经有人在喊“看到了,他们就在前面,尊主有令,如遇反抗格杀......?最后的叫喊声还没来得及传出,一道白光闪过,看似坚实的洞壁,突然在前方塌下无数个细碎的石块,死死地堵住了面前的通道。刚刚,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机,那木杨挥动手中的长剑,再一次挥向洞壁上的机关。
洞顶的缺陷处,亮起了一片火把,听着洞顶那些纷乱而干练的脚步声,那木杨轻敛浓黑的剑眉,嘴角扯起一丝神定的淡笑。
空气清新的清晨,一身清装的柳含烟,斜躺在软椅上。刚刚才施了薄粉的脸上,依然遮不住憔悴的痕迹。折腾了一夜,她还一眼未合。石女峰顶的宝贝虽然失去了,但此时手中不是还有一个乌楚寒吗,只要将他牢牢抓在手心,抓住他手中的百万大军,她的大业就不愁没有后延下去的机会。
也不知道那个艳娇把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只要她按她教的方法给他施了银针,这个人,十拿九稳会成为她的掌中之物。
失去了一个药仙并不可怕,因为药毒是迟早可以解的,而一旦被她的银针封住了穴位,哪怕功力再深的人,也休想再解开。
一个精致的小车,推着一身喜气的乌楚寒,轻轻地移入客堂。坐在小车里的乌楚寒,带着一脸谦和的笑容,向柳含烟欠了欠身子,这令柳含烟非常满意。因为在她的映象里,一身霸气的骠骑将军,似乎还从没有如此平易地对任何人微笑过。
随着小车一起进来的艳娇,紧紧贴在新婚丈夫的一侧,娇媚的脸上,显露着得意的笑容,冲柳含烟似是炫耀般地抛去一个笑容。
喝过了新人茶,柳含烟款款走下坐椅,妖娆的身躯,在乌楚寒面前轻轻旋转,立时,乌楚寒的眼睛便似被磁石吸引住般地,粘在了她的身上,一脸的憨笑遮不住欲望的神色。
柳含烟轻捷得有些颤抖的脚步,突然停在一脸醋意的艳娇面前,看着这个女人一脸的妒意,顿生不悦。
“艳娇,这儿没你的事了,去后花园,把我的披风拿来,我有些冷了。”狠狠地瞥了她一眼,媚眼一抬,暗示她。
艳娇何等的聪明,立时,脸上飞起一片红霞,还没等待与乌楚寒打声招呼,抬起小脚,便跟着门口的侍卫向后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