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楚寒失魂落魄地守着奄奄一息的冰月,却令乌素海心痛,他既担心哥哥会因此而伤心,又担心冰月真的醒不过来。
他喜欢冰月,但是却更爱自己的哥哥,必竟他们是唯一的血亲。从小他崇拜这个哥哥的程度决不亚于崇拜他们蒙古的大英雄,因此,每年都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他会央求父王将他送进京来,送进素亲王府与自己的亲哥哥呆在一起。
在一个没有血缘亲人的地方,他们的感情便尤其的深厚。正因了这层感情,他不可能去跟他争一个被哥哥深爱着的女子。但是,看着冰月一次次的被他伤害被他虐待,除了无奈,更多产生的是对乌楚寒的不解。他待手下所有的人都亲如兄弟,为什么单单对一个女囚会残忍到如此地步呢?
乌素海踌躇地站在门外,看着哥哥抱着冰月的这副悲伤样子,一时竟不知道应该是去劝他还是去责怪他。如果他不是自己的亲哥哥,一路上他这样的虐待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子,他是断不会袖手旁观的。可是这个人却偏偏不是个残忍到心狠手辣的人,而且还偏偏是视弟弟为宝的好哥哥。
可是他想不通,既然他生着如此的一副柔肠,却为何能对一个女孩缕缕残忍地下手呢。
而这个女孩子,偏偏又是这么的冰雪聪明,这么的美丽如花。
寒风瑟瑟在耳边吹过,帐蓬中,镂刻着竹棱花饰的火盆中,木碳的燃烧发出噼啪的破裂声。而床榻上,那个气若游丝的人儿,已是弱态伶仃。
已顾不得许多了,就算不为了冰月,只为不让乌楚寒为此痛绝一生,他也要冒一次险了。
狠狠地撩动棉袍,转身,黑色的子貂披风在身后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随即,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冷风中的宁静,向皇城的方向奔去。
数天了,寻遍了周围乃至京城的大夫,一个小小的兵营整天人来人往,背着药箱的老少大夫象走马灯一样地穿梭,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识得冰月奄奄一息的昏睡是为何症。
乌楚寒走出这个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的军营,走向林子,站在这条白光光的小路上,心不由地再次被揪紧,不知道这次派出去的人会带来什么样的大夫,会不会也象前面的那些庸医呢,但愿不会,但愿他们中会有一个真正的医者,最起码可以说得清楚冰月的这种症状。
其实心中明明知道这种盼望也许会淹没在又一次的失望中,但是却无法摆脱不去为她心焦。心头,那压抑着他精神的盼望,正在被丝丝缕缕的心痛翻搅着。报应,这一定是报应。如果用自己一生的荣华去换取冰月的苏醒,他会毫不吝啬地放弃那些虚无的东西:爵位,富贵......
小路的尽头依然没有传来令他心悦的马蹄的嘀嗒声,而身边,除了劲风吹动辄干枯树枝的呼啸,剩余的就只有他不安的心跳了。
冰月,究竟是怎么了?他清楚地记得那一刻他并没有对她太过于无礼,除了亲吻,唯一对她越礼的便是心潮澎湃的那一刻,下身涨起的硬物隔着他的褒衣狠狠地抵住了她的****。也正是那一刻的举动,令他的思绪和情感刹那间超越了自己的控制,直往那个深如幽潭的方向沉入,似是被什么牵制,他的心里竟也产生了无力自拔地向纵深陷入的恐慌。
这一切难道跟她身上的那个象迹一样只有他能够看得见的凤凰图案有关吗?若真是这样......
身后的林间突然传来轻微瑟瑟飒飒的声响。乌楚寒凭借着深厚的内力,屏息,敛神细听,竟是一个女子匆匆走动的脚步声。从这声音中推测,这名女子虽然体态娇弱,但是却也是有一些功夫的。不由地心中加强了戒备,一双紧握着倒背在身后的双手,不由得也渐渐地加重了力道。
但是这个声音也似乎猜测到了他这一刻的防备,脚步声稍微停顿了一下,似是稍稍地犹豫了一下,继而向另一个方向。
乌楚寒心头稍一缓和,绷紧的神经随即放松。既然此人已经改道,他也就不必去在乎他了,反正此刻他的心还一直在牵挂着冰月,心系着令他不能释怀的这个谜团。
但是,这个掉转了方向的行人却不因他的松懈而就此远离,相反的,在那个声音欲转身的方向,突然间传来一阵乒乓的兵器打斗的声音,时尔还伴着女子喝息。可是,这声音又好熟悉,熟悉得仿佛刚刚还在耳边的......冰月,是冰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