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遁亨手上除了乔腾没有别的武者了,算是好对付,但也不排除他临时请来一位逍遥境的高手。平西将军那应该会派出那位逍遥境的侍卫廖文星。”沈曼倩掰着手指头数到,末了问李文侯:“李大哥,你那边呢?”
李文侯苦笑道:“首辅刘同郊有两个弟弟,刘同宗刘同野,据我所知,都是逍遥境的修为,而且他身边至少还有一位逍遥境的侍卫。”
听了李文侯的话,沈曼倩只是叹了一口气,久久不语。李文侯见沈曼倩沉默良久,忙道:“若是刘同郊的这些人单独来的话,你带着北宫伯玉赶紧跑,不要管我,他们只会要我一人的性命。”
“文侯,你这是哪里话,你师父早就和我说过,我们三人的命运同气连枝,休戚与共,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我也是,虽然李大哥你狠讨厌,但真遇到危险,我不会逃跑的。”北宫伯玉附和道,心中暗想:我退缩过一次,这一次,我不会退缩了。
李文侯温和地笑了笑:“谢谢你们,还有北宫伯玉,你要是不说最后那句话,我会更喜欢你。”
“嘁,谁要你喜欢?”北宫伯玉依旧对李文侯不屑一顾。
“啊我知道了,你要曼倩姐喜欢你是不是?”李文侯促狭地问道。
“哪,哪有?”北宫伯玉脸羞得通红,“走了走了,李文侯你真无聊。”说罢,头也不回的跑出茶楼。李文侯沈曼倩对视一笑,也跟着走了出去。
三人刚出茶楼正要去牵马,突然马厩旁传出来一个声音:“好一个同气连枝,休戚与共。”
李文侯大惊,却强自镇定,问道:“阁下是何人?”
那人抬起头,露出一副苍白狭长的面容,高鼻深眼,叼着一根野草,有一道刀疤从右眼延伸至嘴角,本来有些忧郁的脸上多了几分阴森。
那人吐掉野草,咧嘴笑了笑,露出满口黄牙:“你就是北宫伯玉吧。将军要我来拿你的脑袋。”转眼看了看李文侯和沈曼倩,
“难怪将军的手下两次空手而归,原来是有两个神合境保驾护航,两位,廖某奉劝一句,不要和这小奴再有什么牵连了,否则别怪廖某不客气。”
李文侯和沈曼倩也不说话,沈曼倩拔剑出鞘,李文侯抽出双刀在手,北宫伯玉问道:“你就是廖文星?”
廖文星摇摇头:“自寻死路。”说罢抽出一把长刀,那刀弯且长,不似普通的军刀,想来廖文星在这把武器上必有过人之处,廖文星再次向北宫伯玉笑了笑,牵动了脸上的伤疤,显得十分恐怖:
“这刀是楼兰族的传统武器,楼兰马刀,我原来也是楼兰人,后来弃暗投明,投奔了廖将军,被赐姓廖,北宫伯玉,你要是现在放弃抵抗,我说不定还能看在曾经和你同族的份上留你一个全尸。”
北宫伯玉紧紧握着剑,手上青筋暴露,从后槽牙里挤出四个字:“叛徒,该死!”
廖文星倒也不在意,只是摇了摇头,气息外放,瞬间马厩里就惊倒了几匹马,李文侯和沈曼倩不敢大意,想着先下手为强,李文侯左手砍下,笼罩向廖文星咽喉,胸口,小腹三处要害。正是一招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右手刀则向下砍向廖文星下盘。沈曼倩紧随其后,以长剑使刀法,狂浪刀法如海啸般攻向廖文星。
廖文星狰狞一笑,长弧马刀一划,挡住了李文侯的双刀,再一转弹开沈曼倩的长剑,“让你们见识一下,神合境和逍遥境的差距。”同时身上气息瞬时爆发,气冲斗牛,街上的人也不敢靠近,纷纷躲了起来。
廖文星狞笑一声,长刀一动,刀刃划向沈曼倩和李文侯,来势如风,两人不敢怠慢,拼劲全力才挡住这一刀,饶是如此,修为较低的沈曼倩依旧是吐出一口鲜血。
李文侯见状,也不管廖文星,扔下双刀跑到沈曼倩的身边,问道:“曼倩曼倩你没事吧?”沈曼倩吐出一口於血,以剑撑地慢慢站立:“我没事。”
北宫伯玉眼睛红了,对廖文星说道:“我记得你,你曾是楼兰第一刀客,于夫文星。”廖文星持刀站立:“嘿嘿想不到现在还有人记得这个名字。”
“我还记得楼兰第一刀客最讲信用,我现在跟你走,你放了他们两个。”
廖文星摸了摸脸上的刀疤:“我反悔了,你们三个都得死,讲信用的是当年的楼兰第一刀客,现在廖将军的贴身护卫可不用讲信用。”
“你,你无耻!”
李文侯突然转头,质问道:“你,你为什么这么强!我们连你一刀都挡不住,为什么?”他还是不敢相信,神合境和逍遥境不过一线之隔,为什么他和沈曼倩联手,也是一招落败。
廖文星看了看李文侯:“一个好苗子啊,可惜你们今日无论如何都得死,也罢,让你们死个明白,逍遥境,可借天地之力为己用,我虽然只能借来一云之力,可天地之力哪怕一丝也不是你们神合境人力可以匹敌的。”
李文侯从地上捡起双刀,廖文星见状,讥笑道:“还想负隅顽抗?”李文侯抬头望天,说道:“借来天地之力吗?天道,此乃恶人,你却依然借力与他,我为恶人所迫,东奔西走,你却连半分力都不借与我,岂不闻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耶?”
话刚落下,一阵狂风刮过,天地变色,李文侯左手执刀,遥指廖文星,一字一顿道:“得到多助,失道寡助。”廖文星瞬感不妙,也不管为何李文侯突然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气场,好像,好像晋升逍遥,借来了天地之力。
下一刻廖文星脸色大变,他刚欲抽刀对敌,便发觉他感应不到天地之力了,仿佛整片天地将他排斥了一般。
廖文星抑制住恐惧,尽量不让人发觉他的声音在颤抖,问道:“你,你使了什么邪术,为何我感受不到天地之力了?”
李文侯正色道:“你多行不义,天道不再助你,有何奇怪?今日我便替天行道,铲除你这卖主求荣之人。”
“不不要杀我,我,我愿意悔改,我这就去杀了平西将军,为楼兰报仇,少族长,我还可以终身随侍,帮你复国,求求你了,少族长!”廖文星当即跪地求饶,又匍匐道北宫伯玉脚边,祈求他的原谅。
李文侯看向北宫伯玉,问道:“伯玉,你怎么看?”北宫伯玉脸上愤怒又加重了,还多了几分鄙视和恶心:“不劳廖侍卫大驾了,楼兰的灭族之仇,我会亲自动手。你背叛过楼兰一次,今日又要背叛平西将军,谁知道你将来会不会背叛我,我可没兴趣养一只白眼狼在身边。”
又看向李文侯,眼中泪光闪烁,“还请李大哥动手,帮我制住此人,小弟想亲自出手,杀了这毫无廉耻,忘恩负义,卖主求荣之人。”
李文侯点点头,廖文星见投降无果,当即便要逃跑,李文侯岂会放跑他,左手一刀从其背后砍去,一条左腿,便掉了下来,李文侯又追着砍了几刀,左右手手筋齐断,李文侯将右手刀递给北宫伯玉,北宫伯玉接刀走到已经残疾的廖文星面前。
廖文星已成了废人,他知道就算自己活下来,平西将军也不可能继续养他这个废物,当即急怒攻心,破口大骂:“北宫伯玉,你杀了我,平西将军会为我报仇的,你讲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北宫伯玉冷眼看着廖文星,说道:“总有一天,我会亲自杀了平西将军这个老匹夫,为楼兰报仇。”说完,一刀砍下了廖文星的头颅。
沈曼倩已经调好了内息,不在吐血,颤巍巍地走过来,虚弱地问道:“李文侯,你晋升逍遥境了?”李文侯摇摇头:“不完全是逍遥境,不过也只有半步之遥。”说罢,用衣袖擦了沈曼倩嘴角残余的血渍,“这里不宜久留,我们快找个僻静的地方调样一下。”说完,扶着沈曼倩上了马,一旁的北宫伯玉用布将廖文星的头包好,也上了一匹马。
李文侯看的直皱眉头:“北宫伯玉,廖文星虽是你的仇人,不过死者为大,没必要这么残忍吧。”北宫伯玉于马上抱拳道:“大哥,此人也是我的杀父仇人,还望大哥能够理解。”李文侯叹了一口气,只得随着北宫伯玉了。
北宫伯玉轻声说道:“父亲,爷爷,孩儿从今日起,便要为你们报仇了,曾经伤害过楼兰的人,我都会一个个找过去。”
李文侯闻言,心想,北宫伯玉开始复仇了,他的敌人不过是平西将军,而我呢,几乎掌控整个国家的内阁首辅,甚至还有,当今圣上,我的复仇之路,遥遥无期啊。
而沈曼倩却是在想,我的仇人,是谁?是太傅梁遁亨,还是肆虐多年的倭寇,还是,我的亲生父亲···
一时间三人无言,而一种肃杀悲凉气氛笼罩在三人心头。
复仇之路,才刚刚开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