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子将李文侯平放在地上,风清云谈地说道:“他已经没事了,真是没想到,他不过十八岁,竟能创造出威力如此巨大的刀法,就算是我在逍遥境,恐怕都无法抵挡。”
谪仙满脸错愕:“师父,竟有这么厉害?”凌虚子点点头:“此招威力太过巨大,他受到非常严重的反噬,连境界都从逍遥境跌落到神合境,日后能不能重回逍遥,都不好说。”
沈曼倩将一旁的北宫伯玉扶过来,见李文侯依然昏迷不醒,问道:“道长,李大哥没事吧?”
“嗯,没事了,大概一天之后就能醒来了,后面还要靠你们照顾他。”凌虚子依旧温和地说着,转而又看了看才清醒的北宫伯玉,略带惊奇地说道:“又是一位足以搅动天下风云的少年,可惜你们三人各有机缘,不然我真想把你们都收下为徒。”
“拉倒吧,师父,你养活我们三个都困难,还再收徒,也不怕变成穷光蛋。”谪仙闻言,立即出言讥讽。
“呃,小仙,在外人面前,给为师留点面子。”凌虚子脸上有点难堪。谪仙哼了一声:“好知道了,师父你腰缠万贯,富可敌国,天下不知有多少俊男美女都想做你的弟子。”
听了此话,凌虚子再也忍耐不住,一袖挥出点了谪仙的哑穴。天缺和黑白子见状,不禁摇头:“小师弟又惹师父生气了。”
沈曼倩在一旁偷笑,北宫伯玉则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曼倩姐,你确定这个,中年道人是太上?”
“小姑娘,小兄弟,让两位见笑了,如今李少侠已无性命之忧,贫道这便离去了。”凌虚子笑眯眯地向沈曼倩和北宫伯玉道。二人连忙还礼:“道长哪里话,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嗯,日后有缘再见。走吧。”说完带着三个徒儿,消失在烟尘之中。沈曼倩不舍地看向四人消失的方向,有心追上去,但看着依旧昏迷的李文侯和拖油瓶一般的北宫伯玉,终究还是忍住了,只得按按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下次再见这仙人般的人物,会是什么时候。”
一日之后,在黄冈的一处客栈中,李文侯缓缓睁开了双眼:“我,我这在哪?”
北宫伯玉见李文侯醒了,忙喊道:“曼倩姐,曼倩姐,李大哥醒了!”
李文侯从床上做起来,见沈曼倩从屋外进来,便问二人:“曼倩,伯玉,发生了什么,我们这是在哪,刘同宗刘同野死了吗?”
沈曼倩将他昏倒,刘同野意图杀他,凌虚子出面救人,都告诉李文侯。李文侯听完之后点点头,检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苦笑道:“果然,跌落到神合境了。”
“那,对你以后有影响吗?”北宫伯玉急切地问道。
“放心,我能晋升逍遥一次,就肯定能晋升逍遥境两次,而且此次跌境,我能有更多的时间和机缘来感悟天地之力,对我而言,说不定是好事呢?”李文侯摸了摸北宫伯玉的脑袋。
沈曼倩笑道:“这么说,你还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喽?”
李文侯见沈曼倩笑颜如花,也对她笑道:“可以这么说吧。”
沈曼倩做到李文侯床边,略带嗔怒道:“你这次太托大了,差点把命丢了。”北宫伯玉也帮腔道:“就是,太危险了。”
李文侯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没什么,但我真要谢谢你们,没有丢下我逃跑。”
“李大哥你这叫什么话,我们说什么也不会丢下你逃跑的。”北宫伯玉皱眉道。“文侯,应该是我们谢谢你才对,要是没有你,我们一路上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恐怕早就死在安庆城外了。”沈曼倩缓缓说道,声音里略带着哭腔。
“好了,别哭了,你忘了我师父怎么说的吗?同气连枝,休戚与共。就算没有我师父说的话,我也早将你们当成弟弟妹妹了,遇到危险我也肯定会出手。”李文侯刚想擦掉沈曼倩脸颊上滚落的泪珠,沈曼倩却一把躲过了,李文侯略有些尴尬,只得把手放下。
北宫伯玉看出李文侯有些尴尬,便开口道:“李大哥,你既然把我们当弟弟妹妹,那不如我们三人结拜吧。”
沈曼倩也察觉出刚刚的动作太过突兀,一口应道:“好,好,那我们就此义结金兰。”
李文侯见二人都这么说,也就不在思索沈曼倩刚刚为何要躲开他的手,说道:“好,那我们现在就结拜吧。”
三人从客栈掌柜处要来了几柱香,买了一桌菜和一壶酒,一齐跪下,齐声说道:“念李文侯、沈曼倩、北宫伯玉,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誓毕,拜李文侯为兄,沈曼倩次之,北宫伯玉为弟。
三人起身,李文侯看着沈曼倩和北宫伯玉两人,一股豪气勃然而发,说道:“二妹,三弟,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我李文侯的亲人了。”沈曼倩和北宫伯玉向李文侯施了一礼:“大哥。”
金陵城,刘府,刘同郊看着狼狈回来的刘同宗刘同野两人,阴沉的咒骂一声:“两个废物。”
刘同野辩解道:“大哥,本来我都能杀了李文侯那小子的,谁知突然跑出了个凌虚子,弟弟实在是无能为力。”
“凌虚子?天下第一?也罢,等我梳理完朝堂上的事,我就着手清理江湖,到时候什么凌虚凌实,统统都给我趴着。”刘同野眯起眼睛,仿佛是一条阴影中的眼镜蛇。“好了不提这个,你说,他们的行踪线索也全跟丢了?”
刘同野点点头:“从手法上看,好像是夜不收和漕帮一齐出的手。”
“啪。”刘同郊捏碎了一只从上古夏朝流传下来的青铜酒爵:“漕帮,夜不收。李文侯,你好大的能耐,杀了朱不器不说,就连漕帮和夜不收也敢出手帮你。可惜我最近政务缠身,不然我肯定亲自出手取你性命,好啊,我就看看你能搅起什么风浪。同野,你去通知一下廖将军,···”
是夜,平西将军府外,一群黑衣人,隐藏在黑夜中,如同正在捕猎的黑蛟,伺机而动。
“庄指挥使,已经全部准备妥当。”
“好,行动!”一位干练的中年吩咐道,赫然就是那日帮助李文侯逃出金陵的庄叔。
数百黑衣人一起出动,飞进将军府,点燃火折子,引起不小的骚动。一刻钟之后,一人来到庄叔身前禀报道:“指挥使,廖一清和他的贴身护卫廖文星逃了。”
“逃了?”庄叔不禁皱眉,“可恶,还是走漏了消息。”思索一阵后说道:“算了,收网吧,把这里重要的人用点刑,看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在不行就要麻烦外面的兄弟了。”“是,收网了。”
次日,金陵震动,平西将军廖一清勾结外族意图谋反,消息暴露,外逃,下落不明。据说首辅刘同郊得之这个消息时,当场拍碎了一张琼州进贡的上等黄花梨书案。
而当金陵城官场震动时,李文侯三人已经来到了荆州,前些日子,一名长江上的船夫告诉他们,跟踪他们的尾巴已经全部被漕帮和夜不收处理干净了。
三人先是将信将疑,然而几日之后确实再也没有追兵赶上,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打算在荆州的这家客栈好好休息几天。
“大哥,还是没有晋升逍遥?”北宫伯玉问道。李文侯叹了一口气:“三弟这已经是你第五十八遍问我这个问题了,我虽说没有影响,但也需要一定机缘才能晋升太上。”
北宫伯玉乖巧的哦了一声,这几日,李文侯和北宫伯玉的关系是越来越好,反倒是沈曼倩,自从李文侯醒来之后,逐渐和李文侯有了些许隔阂。
虽然言行举止和往日无异,但李文侯是何等玲珑,早就发现沈曼倩有些不对劲,只是不知这隔阂从何而起,也不知该如何与她开口。
当日晚上,北宫伯玉起床解手,李文侯便跟了下去,拉着北宫伯玉在大堂坐下,要了一壶酒和几碟小菜,要和北宫伯玉聊天。北宫伯玉半挣着眼,略带困意的说道:“大哥你干嘛,我就起床解个手,怎么还要喝酒了。”
李文侯给北宫伯玉倒了小半碗酒,问道:“三弟,你觉得,你二姐怎么样?”
北宫伯玉将碗中酒一饮而尽:“二姐啊,挺好的,长得漂亮,身世也好,武功又高,性格虽说不是太好,但也不是太坏,估计是因为有心结吧。”
“那,三弟你喜欢二姐吗?”李文侯突然放下碗,双目如烛,直视着北宫伯玉。北宫伯玉差点把刚喝下去的酒吐出来:“大哥你问这个干嘛···”
李文侯双手按住北宫伯玉肩头:“告诉大哥,说实话。”北宫伯玉只得红着脸点点头,嗫嚅道:“我是很喜欢二姐。”
李文侯放开北宫伯玉,连喝两碗酒,脸上略带些落寞,说道:“原来如此。来继续喝酒。”说着又给北宫伯玉倒满,“三弟,要是你以后和二妹结为夫妻,一定要对她好好的,她命苦,事事都让着一点。”
北宫伯玉的脸涨得通红:“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听到没有!”李文侯突然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