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口气真大。”谪仙人闻言,不屑地嘲讽道。
“哎,谪仙,不可小觑沈姑娘,孟夫子说过,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沈姑娘志向高远,应当鼓励才是。”凌虚子笑着说道。
沈曼倩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说道:“多谢道长。”
凌虚子又问道:“沈姑娘,刚才我使得那些招式,你可曾全记下了?”
沈曼倩闻言低头不语,良久才轻声说道:“曼倩愚钝,只记得六七成。”尔后猛抬起头,望着凌虚子说道,“若是道长能让我再看一遍,曼倩定能全部学会。”
黑白子天缺都是大惊,看一遍就能记住六七成,这天赋,恐怕只有小师弟能够比拟了。
谪仙也是一惊,继而笑道:“沈姑娘天赋不赖嘛,不过比我还是略输一筹。”
“不行。”凌虚子带着笑意,却又十分坚决摇摇头,“我说过,我只教你一遍,你记得多少,就是多少。”
见沈曼倩面带沮丧,凌虚子叹了一口气,安慰道:“能有我六七成的神韵,你已胜了绝大多数人了,同境界内,无人能敌。”
沈曼倩应了一声,答道:“多谢道长。”
凌虚子见沈曼倩似乎仍有不悦,便问道:“沈姑娘,可有什么执念?”
“有。”沈曼倩紧握双拳,白嫩的手上青筋暴起,“为我娘,我外公报仇!我要杀光海寇,和其他害死我娘的人。”
凌虚子见沈曼倩提及此事,身后凶光大放,竟似点燃了泼天血海,不禁皱眉,掐指占了一卦,从怀里掏出一本书,交给沈曼倩:“沈姑娘,此书名为《山海无情诀》,是贫道在方丈仙山游历时获得的,你好好修炼,以你的天赋,突破太上不是问题,好了,你走吧,莫要再跟着我了。”
沈曼倩大惊,忙说道:“道长,您这就要赶我走吗?”
凌虚子点点头:“你我之间缘分本就不深,留你在身边恐怕会害了你。”
“可是,可是。”沈曼倩脸色涨红,急道:“曼倩还想随侍道长左右。”
“那你家人的仇呢,就不报了吗?”凌虚子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厉声道。
“曼倩终究是女子,有何能耐战胜为祸四海的海寇,更遑论高高在上的太傅了。”
“呔,我原以为沈姑娘志向高远,心智不输男子,将来定是位顶天立地的奇女子。”谪仙突然开口,向来桀骜的他依旧口吐狂言,
“原来终究是自怨自艾的妇人罢了。先前见你一番豪言壮语,现在怎么又畏畏缩缩,连凭借自己能力报仇的勇气都没有,还想着铲除豪门,真是笑话。”
沈曼倩又气又怒,甩手一鞭朝谪仙打去,却不料凌虚子大手一挥,挡了下来。凌虚子脸色铁青,沉声说道:“沈曼倩,当初你我约法三章,我要你离开时,你必须离开。你跟随我已有三四月了,我能教你的都教了,就此别过吧。”
“道长!曼倩愿放下一切仇恨,只求追随在道长左右,道长,我我我。”沈曼倩突然跪地大哭,“曼倩愿效卓文君,永世追随道长,只求道长不离不弃,还望道长答应。”
天缺黑白子谪仙闻言大惊,谪仙掏出铁箫直指沈曼倩,喝到:“沈曼倩你放肆!还不住口?”
凌虚子倒是平静了许多,只是仰天叹道:“终究还是动情了吗?”
转身不去看跪在地上的沈曼倩,说道:“沈姑娘,是贫道的错,我们不该再见面了。”衣袖一动,挥出几股劲气封住沈曼倩的几处穴位,带着三个徒弟使出轻功消失在天地间。
只留下沈曼倩一人跪在地上,流着泪嘶吼道:“道长,道长,不要丢下我。不要!”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天地间悠悠传来凌虚子的声音。
“不要···”
“就这?”曹涣问道。
“沈曼倩跟随凌虚子时间虽短,但确实是动了真情,凌虚子一生不曾动心,却不想在晚年还会和一位少女命运纠缠,实在是···哎。”贾元师叹道。
曹涣轻轻点头,说道:“难怪,海主功夫了得,原来是凌虚子前辈所授。诶师父,你有把握战胜海主吗?”
贾元师将竹杖重重一顿,说道:“老夫自然有把握胜过沈曼倩那丫头,可朝廷,却没有把握胜过海波平,也没有把握胜过一茬接着一茬的海寇!”
“是徒儿的错,若是东海水师能在我手中壮大,朝廷也不至于受海主掣肘,师父也不用出海与海主交手。”曹涣略微有些自责。
贾元师倒是不在意,安慰道:“也不是你的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以后防范些就是。”
“是。”曹涣应道,“师父,海主,她是怎么成为海主的?”
“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有人知道。接下来我们会遇到的。”贾元师缓缓道。
正在此时,江面上飘来一只大船,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喊道:“来者可是贾元师前辈?”
贾元师带着曹涣出了船舱,呵呵笑道:“他来了。”带着曹涣跳上了大船。
“不错,正是老夫,小龙王刘天霁,好久不见,令尊近来可好?”贾元师向那男子问道。
刘天霁对贾元师行了一礼,笑道:“多谢前辈牵挂,家父近来身体不错。听说前辈要去海波平,直接就派我来迎接二位。哦,这位是曹督师吧,失礼了。”
曹涣见着刘天霁也是有些吃惊,问道:“阁下可是龙王岛的小龙王,刘天霁?”
刘天霁点头道:“家父刘君尧,龙王岛的老龙王,曹督师,海主大婚时我也在场,所以认识你。”
“哦,失敬失敬。”曹涣也向刘天霁行礼,“龙王岛向来是东海的大势力,这些年一直在打击红毛贼,我还未曾登门道谢,是我失礼了。”
刘天霁苦笑一声:“自从海主做大,东海之上哪还有别的大势力?龙王岛能留存至今,也是因为海主和我有几分交情,加上当时家父尚在巅峰,与海主立下了约定,这才没被海波平吃干抹净。”
“这么说,”曹涣眉毛一挑,“你和海主,也有不少故事。”
“可不是吗?”刘天霁点头,“当年海主大闹金陵城,夜闯太傅府,面圣三省殿,都是我在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