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灯光下,魏乾双眼紧盯手中神石,感受那细腻如玉的质感,眼神迷离而深邃,没错,他在发呆。
话说老头子把这颗石头抢回来,也没说有什么用,只说要等到魏乾有化境实力了才能把它捏碎,然后就说要去疗伤,不见了踪影。
仔细把玩了一会儿这颗渡边缨子鬼扯的八歧力之精石,虽没有什么头绪,魏乾却也不以为意,等有了化境实力一把捏碎,就知道老头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随手把神石放入西装内衬口袋,指间触碰到了一个有些冰凉的金属物体。魏乾将它拿了出来,这是一只迷你版的小口琴,口琴右下方还有一行有些斑驳模糊的文字“潜山福利院016”。
伸手抚摸这只在岁月的侵蚀下显得有点破旧的小口琴,往日的记忆再一次涌上心头。
“青哥哥,你真厉害,这么点时间就能把院长奶奶教的《虫儿飞》学会,吹得可真好听!”
“只要婉儿喜欢,我以后就经常吹给你听。”幼时的魏乾还没有被老头收养,在孤儿院里便随院长姓徐,由院长取名青字,取义青云直上之意。
“耶!青哥哥最好了,那我以后要听各种各样的曲子,不过婉儿也很聪明呢,婉儿也会学很多曲子吹给青哥哥听的!”婉儿听到林青的回答,顿时开心地蹦蹦跳跳,樱花色的薄薄嘴唇咧成了弯月,如同水晶般晶莹剔透的眼睛微眯着,可爱动人。
“十三年不见,不知道婉儿这可爱的丫头过得怎么样了呢?”魏乾长长叹了口气,深邃的目光透过精制的金丝眼镜,那忧郁的神情不知道可以打动多少怀春少女的心。
现在的魏乾和刚才完全是两个模样,金丝眼镜,俊俏的容貌,合身得体的西服,衬衫、领带、手表,无一不是名牌,惹得这家宾馆的前台小姐直送秋波。
换装和易容可以说是现代特工一项基本的能力要求,魏乾虽不是专业特工,但被老头子扔去训练营里摸爬滚打了一年,也不是白混的。再加上那灵巧的双手,随便就能扒拉来几张路人的身份证,一个换装,住哪儿警方都得两眼一抹黑。
不过这些技巧也就能糊弄普通人,异能高手对气息更加敏感,这就不是易容能够掩盖过去的了。
“明天就找到婉儿,用先天之力帮她开阔经脉,就算不教她习武,单纯为她健体也是好的。”魏乾微笑着,仿佛已经能看到那个成绩优异的漂亮女大学生的笑容。
次日下午,魏乾打的去了北河大学门口,通过网上搜集到的情报,婉儿应该会在下午一点钟和室友一起到学校附近的一家培训机构兼职工作。
这得感谢某位追求未果在BBS上无私奉献的牲口所提供的第一手资料。
下午一点,太阳高悬,十月的阳光温暖而舒适。
林婉儿和她室友秦雪如期出现在了魏乾的视线中,看着两个说说笑笑的青春女大学生,联想到当初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有点婴儿肥吸着鼻涕的可爱小女生,魏乾禁不住一阵恍惚。
“婉儿,这可是你来到北河大学收到的第一千封情书哎,我们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就由你请客去溢家香大搓一顿吧!”秦雪打趣林婉儿道。
“哼,又想吃白食了吧,休想!”林婉儿显然不上当。
“哎,我说你也奇怪,从初中认识你到现在,少说追你的男生也能组成一个加强连了吧,怎么就没一个能让你动心的?”
“他们啊,一个个那么肤浅,怎么可能让我看上。”说着,林婉儿神情略显恍惚。
“哟哟哟,瞧你那副清高的模样,要我是男的,我也扑过来征服你。不过,你不会还在想你那个青哥哥吧?拜托,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啊?”秦雪看见林婉儿恍惚的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林婉儿被秦雪调笑,忍不住双颊绯红,瞪了她一眼。这件事也就只有秦雪知道,林婉儿清楚,若不是有秦雪一路护着她,这几年学习生涯哪儿可能那么顺畅。
两人说说笑笑间已经走出了北河大学的校门,魏乾看着笑容满面的林婉儿,心里不禁感到一阵温暖。正要上前去冒充色狼搭讪,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却突然将魏乾惊醒,一种极其惶恐的感觉袭来。
魏乾抬眼望去,一辆蓝色玛莎拉蒂向着林婉儿二人飞驰而去,而林婉儿二人显然已经被这突发状况吓傻,手足无措。
魏乾来不及思索,真气疯狂转动,身如游龙,一个踏步便向前冲了二十余米,在车子撞到两人之前飞身将两人推开。
推开二人,魏乾再要闪躲已然没有了时间,身在空中,即便是换个有利点的姿势都是不易,砰一声响,魏乾便被那马力十足的铁罐头一下撞飞了出去。
被撞飞的瞬间,魏乾大脑一片空白,若是在全盛时期,即便被这么一撞,也不会有生命之虞。但问题在于昨晚刚被重创,内脏伤势不轻,现在和这四个轱辘的来个亲密接触,哪儿有幸免的道理。
时间仿佛突然凝滞自来,魏乾觉得周边的一切事物都变得异常缓慢,如同电影里的慢镜头。
胸口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魏乾仿佛听到了石头破碎的声音。抬眼看向林婉儿,她呆呆睁大的眼睛还是像儿时那么水灵漂亮。
魏乾抬手,一道异常精纯的先天之气从手中散发而出,没入林婉儿体内。按原理来说,先天之气疏通经脉应该要两人接触才行,没想在将死之时,魏乾竟能凌空渡气,也算是一个奇迹。
“妈的,晦气,老子还要去接女朋友看电影呢,哪个王八蛋好死不死拦了老子的路!”车厢里传出一个年轻男子的骂声。
魏乾看着那些因撞击从自己嘴中喷涌而出的鲜血,一个弹指,一颗血珠瞬间刺透了车子的挡风玻璃,车厢重归寂静。
林婉儿和秦雪呆呆站在旁边,显然被吓得不轻。不过当林婉儿看到那倒在血泊中男子口袋中掉出的那只口琴的时候,却是胸口一闷,两眼一黑,险些昏倒在地。
那个从小就坚毅不屈,学习刻苦的男孩;那个在任何时候都会保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伤害的男孩;那个会和她一起玩耍,一起学习的男孩,可还记得,曾说过要回来吹曲子给婉儿听?
虽然那时候两人都不过八岁,童言无忌当不得真,但林婉儿却一直在等她的青哥哥出现,她相信他会回来,一直相信。而如今,她的青哥哥终于回来了,像从前那样守着她护着她,可却倒在了她的面前,殷红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浸湿了地上的尘土,也深深印在了林婉儿的心中。
“青哥哥!”林婉儿忍不住哭号,一口鲜血应声而出,身子一软昏倒在了地上。
福利院里的孩子更懂人情冷暖,更早熟一些。那段在福利院的特殊日子,是林婉儿永生也不会忘记的回忆,那个稚嫩而高大的身影永远埋藏在她内心最深处,那些无忌童言她也未曾忘怀。
有时候,很多单纯的感情就像淡色的花朵,未必能成熟结果,但那种淡淡的芬芳却远比果实更令人记忆深刻,回味悠长。
宁静辽阔的太空里,七曜形状完全在这一刻终是与那北斗七星重合。七颗星体四周的银光浓厚地仿佛能凝出液滴来,点点星光神秘莫测,绚烂非凡。
须臾间,所有星光像是受到了什么吸引,就好像看到超市一折卖米的欧巴桑,一下子就汹涌而去。
北河大学校门口的行人都被刚才的惊人一幕吓呆,愣在了当场。谁也没有发现,方圆千米,好像突然有聚光灯闪烁了一下,光芒四射,却在瞬间恢复如常。
若是有通灵的人在这儿,应该可以听到一声凄厉的嚎叫伴随着絮叨的话语:“我死得比窦娥还冤啊,没在西伯利亚训练营冻死,没被伊朗的枪林弹雨射死,没被脚盆的阴阳师杀死,竟然死在这么个没脑子的二世祖手里,我比脚盆族那两个白痴死得还要憋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