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下饭馆吃饭回来,远远地看见吴伯站在府门外东张西望,当看见张三时,小跑着迎过来。
张三急走几步,到了吴伯近前,只听吴伯焦急地说道:“张先生,你可回来了,小姐正着急呢?”张三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吴伯眉头紧皱道:“我也不清楚,你快去见小姐吧。”
张三来到吴有姿闺房外,敲了敲门,喊道:“有姿,我来了。”
“进来吧。”
张三听吴有姿说话的语气,不像生气的样子,于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吴有姿坐在梳妆台前,正在擦胭脂水粉,柔声道:“坐吧。”
张三最喜爱听吴有姿说话,听她的话音,浑身骨头都似要酥了。应了一声,在床沿坐了,问道:“婚礼的事都办好了?”
吴有姿站起身,紧挨着张三坐下,微笑地道:“都办妥了,你就等着做你的新郎官吧。”张三问道:“伯父伯母都同意了。”吴有姿道:“废话!不同意,你去哪里做新郎官!”张三听了,又好笑又欢喜,微笑道:“有姿,我太紧张了。真没想到,我张三也有今天,我保证一辈子都对你好。”吴有姿轻轻“嗯”了一声,话锋一转,问道:“你是不是去抢人钱了?”张三有些尴尬,问道:“是张必达报的案?”吴有姿伸出一只手道:“钱呢?拿出来吧。”张三道:“有姿,你知不知道,张必达是什么人?我的两位师兄,都是被他害死。还有,这些钱都是我们师兄弟这些年拼命给他挣的,现在我拿回来也是天经地义。”吴有姿道:“张必达害了你的两位师兄,法律会制裁他。而今你做的,也无疑是犯罪,而我作为警察,不能置之不理。你交出那笔钱,我可以想办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保你无事。”张三道:“有姿,你知道这笔钱是谁要的?是高学见。”吴有姿满脸疑云,问道:“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三不想隐瞒,便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讲了一遍。吴有姿听了十分气怒,道:“他怎么可以以权谋私!真是警界的败类!”张三道:“有姿,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吴有姿道:“那笔钱,你不要给高学见了,至于你昨天晚上行窃的事,我想办法帮你开脱。”张三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听你的。”
张三把那笔钱交给了吴有姿,吴有姿随即又出门了。吴有姿刚出门,高学见带着一伙警察来到了吴府。
吴伯笑道:“高科长,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真是难得。”高学见道:“还不是奉了吴局长的命令来抓张三。张三呢?”吴伯道:“高科长,您来得真不巧,张三刚出去。”高学见想了想,道:“这样,我带兄弟们先去前面的茶馆喝会儿茶,等张三一回来,你马上来报信。”吴伯应道:“好好好。”
等高学见带着手下走了,吴伯将府门关闭,便来后院找张三。进了房间,吴伯道:“张先生,你快跑吧,高学见带人来抓你了。”张三迟疑了一下,问道:“小姐回来没有?”吴伯急道:“张三,你别指望小姐了,小姐救不了你。你还是块走吧。”张三迟疑了片刻,才点点头,道:“好吧,我先出去避避风头。”说完出了屋门,来到梅月房间门前,敲了敲门。片刻,门开了,张三道,“梅姐,警察要抓我,我先出去躲两天,你多多保重。”梅月一惊道:“三儿,别管我了,你快跑吧!”张三点了一下头,身形一纵,上了房顶,向府外跃去。
到了傍晚,高学见带着手下又来了。吴伯道:“高科长,张三还没有回来。”高学见喃喃道:“这小子跑到哪里去了,到现在还不回来。怎么就这么不巧!”吴伯道:“高科长,那个张三跑不了,要不,您过会儿再来?”高学见道:“来来回回的多麻烦!这样,我就带人在他住的房间里等他,来个守株待兔。吴伯,烦劳您带个路。”
“好好!”吴伯应了两声,道,“请跟我来。”进了院子,吴伯指着一个房间道:“这间就是了。”高学见道:“走,咱们到屋里等。”
张三离开了吴府,一时也没处去,就在街上瞎逛。到天黑回到城外的小酒馆熬一夜。天亮来吴府探听消息。说来真是巧,又让他碰见张必达。张必达刚从吴府不远处的一家饭馆出来,喝得醉熏熏的,走路七摇八晃。张三一见他,火就往上冒,心想着这次一定为两位师兄报仇。
跟着到了无人处,张三伸腿一绊,张必达往前一栽,摔了个狗吃屎。不等他爬起来,又补上一脚,再次踹倒他。张三抓住他的胸襟,将他拉起,怒道:“好你个张老贼,胆敢去报警,看我这次能饶了你!”张必达毫无畏惧,笑道:“张三,你真是个大傻瓜!你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说完从四周冒出二三十号人,个个手持驳壳枪。张三退了一步,道:“张必达,原来你在算计我!”张必达笑道:“你躲得过高学见,躲不过我张必达。看来你今日是必死无疑了。在这之前,我想说:三儿,你真是傻,不是假傻。哈哈哈……”
“你……笑什么?”
“我笑你是个大傻瓜!”
“你才是大傻瓜,大傻瓜!”张三被激怒了。
“我是傻瓜?那我就给你念道念道,谁是傻瓜。你知道你的父母是怎么死的?都是老子杀的。我杀了你父母,还让你给我捞钱,你说你傻不傻?”张三满腔怒恨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张必达道:“你都要死了,我有什么好怕的,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张三怒恨难捺,问道:“那你说清楚,你是如何杀了我父母?”张必达道:“甭管如何,反正是死在我的手里,因为我杀了他们,才领养了你。这些年,你为我弄了那么多钱,师父师父热乎乎地叫着,你说你傻不傻,傻不傻?”张三狠怒至极,一拳捣过去,张必达再次倒在地上,鼻子都流出了血。
几名手下一起围上来,拳脚齐出,把张三打倒在地。张必达气怒不已,抹了一把鼻子,掏出了手枪,正要一枪打死张三,又忽得笑道:“我不能让你这么便宜就死了。我还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知不知道你的相好吴小姐跟吴局长吴常是什么关系?”张三一愣,问道:“什么关系?”张必达笑道:“吴小姐是吴局长的女儿,还有真正跟吴小姐结婚的人也不是你。”说完像疯了一样大笑不止。张三一下傻了,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大傻瓜,实足的大傻瓜。张必达笑毕道:“张三,我就想让你生不如死,就算死,也要死得憋屈。”说完抬起手枪,欲要开枪时,张三身形一纵,朝一道墙后落去。张必达狰狞喊道:“快追,绝不能让他跑了!”
张三嚎啕大哭起来,哭得伤心至极,他承认自己确确实实是个傻瓜,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他哭了一会儿,又笑,笑了一会儿,又哭,像疯了一般。他来到小河边,从水里照着自己的傻样子,他深深地感到他的命运竟是如此的悲惨。
三天后。吴府张灯结彩,布置一新。吴有姿独自一人在闺房里,已经穿戴整齐。今天,她穿着雪白的婚纱,打扮得漂漂亮亮,静静地等待着来迎娶。
张三出现在她身前的大镜子里时,她才猛得发现。她没有任何动作,面如静水,就像没看见张三一样。
张三问道:“我去高家行窃是你告的密?”吴有姿答道:“是。”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张三道:“是我的好师父张必达酒后告诉我的。他本想杀了我,可惜——冥冥之中,一切都已注定。”吴有姿道:“对不起,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不喜欢你,是因为我们门不当户不对,你是个贼,一个乡巴佬,一个没有文化没有素养的人,我怎么可能跟你这种人生活一辈子。我骗你,只想让你给我弄一大笔钱。我喜欢薛良,我父母唯一不满意他的地方就是他没有很多钱。说到这里,你该明白了吧?”张三道:“你想要钱,可以给我说,何必骗我?”吴有姿道:“我不这样骗你,你会给我那么多钱吗?你会破坏你的规矩吗?事情已经是这样,你想杀了我,请随便。”张三道:“你是骗了我,但我不会杀你。我走了,以后我们再不相见。”转过身,才走了两步,身后便响起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打在他的后背上。紧接着,又响起两声枪响。
张三走出房间时,院子里已围了许多警察,许多支枪瞄准了他。在警察的后面站着的是吴有姿的父亲吴常、高学见,还有张必达。
吴局长喊道:“快去看看小姐怎么样了!”一名家丁大着胆子,绕过张三,进了房间,片刻又跑出来,喜形于色道:“小姐没事。”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高学见喊道:“快把他抓起来。”
当两名警察畏畏缩缩走上前的时候,吴有姿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站在张三身前,道:“放他走。”吴常喊道:“有姿,快离他远点,他手里有枪!”吴有姿,喊道:“放他走!”吴常道:“他可是个贼!他——”吴有姿不等父亲把话说完,还是那句话,更大声,近乎疯了一般喊道:“放他走!”
这最后一声喊,一下把吴常镇住了,吴常只得迎合道:“好好好,放他走,放他走。有姿,你不要太激动,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说完又对众警员下令道,“放他走。”话落,警察都放下了枪。
张三把手里的枪扔在地上,然后身形直直跃上了房顶,纵身离去了。这匪夷所思的轻功绝技,让在场的人都看呆了,半晌都回不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