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稍显青涩的脸上满是煞气,一双猩红的眼睛狠狠地瞪着她,好像要将她拆穿入腹,像一头令人情不自禁战栗的恶狼。
少年的身影林凡也很熟悉,是他刚刚打过赌的对象,金乌。
施晴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艳丽的脸上笑靥如花:“就凭我是金城置业掌权人的女人,你觉得,够不够格?施、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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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两位熟悉同学的即兴表演,林凡一脸懵逼,金乌?就是那个天天上课睡觉成绩倒数性格暴躁的金乌?这种人是金城置业的掌权人?那个W市最大富得流油的房地产业的掌权人?金城置业怕不是要早早天凉王破哦。
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擦着汗匆匆跑到金乌身边,小声道:“少爷,别冲动,别冲动。”
他狠狠地瞪了眼不嫌事大的施晴,一手拿着热水,一手拿出公文包里的药盒,抖着手倒出几颗药丸来,随后殷勤地把两只手上的东西递到金乌面前:“少爷,您的药。”
金乌仍旧抓住施二小姐的手,脸上燥郁不曾褪去半分。他看着药丸顿了顿,甩开手,抓起药丸吞了进去。
他嘶哑着喉咙对施二小姐吼了一声:“滚。”
施二小姐恐惧的眼泪根本停不下来,黑色的下眼线融化在泪水和粉底的溶液里,如同巫婆,显得可怖不堪。她仿佛丢了七魂八魄,呆愣了一会儿,才捂着脸跑开了。
那位中年男人向金乌附耳说了什么,金乌最后看了一眼施晴,面色不善地离开了那个角落。
有新来W市的商人问身旁的人:“这金少爷什么来历?刚成年就做了CEO,金家没人了?”
“听说有躁郁症,就是个疯子。”
“别惹他就是了。反正谈生意也不是找他谈,下面有几个能说会道的经理,金城一时半会儿倒不了。”
林凡正竖着耳朵探听这堪称豪门秘辛的八卦,就看到之前对峙的女主角之一扭着小蛮腰向他的方向走来。
他连忙背过身去巴拉巴拉他的小蛋糕,他才不要跟这种爽文女主打交道,他会不会被金乌打死呜呜呜。
听说这种躁郁型男主不禁脾气火爆,而且占有欲极强,自己的女人碰别的男人一下,他都能把人家被碰到的地方割下来。
天不遂人愿,施晴拍了拍他的左肩,笑着说:“巧啊。”
林凡心碎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肩,转过身去,表情一变又是那副僵硬的假笑:“好巧哦哈哈。”
施晴眨了眨眼,忽然上手揉了揉他的脸:“你的脸还挺可爱的。”
林凡飞快后退了两步,心里一片秋风扫落叶般的萧瑟:“你你你,你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
完了,现在他脸也没了。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她带着一脸笑意咳嗽了两声,“跟我来。”
他一脸狐疑地跟在她身后,走出了宴会大厅,坐到了后花园花坛边的瓷砖上。
他好慌,他既不敢拒绝她,又害怕金乌看见自己的女人跟着(并不是)别的男人跑了,一发病把他嫩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师傅,你在哪里啊,徒儿好想你!!
这厢,天色昏暗,W市东郊的陵园里一片寂静,唯有几点灯光散落四处,飞虫们绕着灯光热闹至极,不过热闹是他们的,陵园什么也没有。
顾星星神色哀伤,站在一个石碑前,石碑上的照片是一个端坐在书桌前的少妇,穿着紫色的旗袍,温婉柔美。顾星星一袭白衣,怀里抱着一束菊花,旁边跟着难得面色凝重的顾逆。
“妈,女儿来看你了。”
“你跟爸在那边过的还好吗?”
“他是表哥正康,舅舅的儿子。”
“表哥说哥哥在京城过得很好,你们不要担心。”
“……”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下,她逐渐泣不成声。顾逆抿了抿唇,在一旁拍了拍她的肩,无声地安慰她。
即便是初夏,地上仍有不知为何而落的绿叶,被夜风掀起,飘落到遥远的远方。
“你这么慌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施晴无语地看了眼一脸紧张、恨不得蜷缩成个婴儿的林凡。
林凡瑟瑟发抖:“你不懂,你不会懂的。”
被偏执大佬娇宠着的又不是我!之前他对金乌的厌烦,是一种出于对脾气暴躁不思进取还老是嘲笑他的小混混的愤恨,但现在,对方的身份猛地拔高,他这种商界菜鸟小透明毫无疑问地陷入了恐慌。
施晴叹了口气:“算了,突然打脸了平生最讨厌的人,我就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这些年的经历罢了。”
“要听吗?”她问。
他虽然害怕,但还是压抑不住心里的好奇:“嗯。”
脑海里冒出一句话——好奇心害死猫。
“我啊,的确是个私生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