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苏雨舒抽泣着看向白月衣,眼睛红红的,样子惹人怜。
白月衣皱了皱眉,这个问题是他最烦别人问他的,他觉得别人怎么样都无所谓,也不会主动关心别人的事,所以也希望别人别来管他,可总是有人会问他各种各样的问题。
特别是关于未来。白月衣接触的人里面,都可以对未来尽情设想,只是他不同,他既简单又无聊,从来只会用双眼去看这个世界的人和事。
他大概是那种一边融入世界,一边和世界隔离的人。他的眼中只有别人,却没有给自己留出一条路。
不管他做过什么事,在别人看来是什么样,他自始至终都没想过去做什么。
所以白月衣没办法回答。
“我很小的时候就处于身不由己的境况,生命也拿捏在别人手里,自然不可能有任何打算。”白月衣平淡的语气说道。
“这样,真的可以吗?”苏雨舒疑问道。“我大概明白了,就算没有打算也不会怎么样,我们还会一直活下去,只是这样不会太寂寞了吗?现在我开始想活下去到底有什么意义,大概只能是还没死去。”
“如果领主还在,你的父母还在,他们会给你目标和打算,归根结底,只是领主的错。”白月衣话中带刺的说道。
“不对!”可苏雨舒却严厉的否认了白月衣的观点。导致白月衣也吓了一跳,他连忙改口道:“我也没打算说领主的坏话。”
“总之这么说也太坏了。”苏雨舒再次摇头。“领主是这个领地的王,不可能会不考虑后果,如果我们有能力打倒魔兵,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可是我们都没有力量,所以领主才会去修炼魔功,到现在,就连这个领地的人也开始怀疑领主,我觉得这样是不对的,可是,我也只能沉默,不,是默认了,我只是不想,像,那样被杀掉,那样也太可怕了。”
“小雨,总之我接受了你爷爷的委托,就不会不管你的,不管你要去哪儿,去做什么,直到有一天你说这个委托结束了我才会离开,否则,不管你有怎么困难我都会支持你的。”
“可是,你有那样的力量吗?”苏雨舒抬头看向他。
“我不知道,但你可以利用我,这就够了,只要这样,我就能帮到你。”
“怎么会?抱歉说了这么多,小月,我能这样叫你吗?我也希望你能有自己的未来。”苏雨舒说完很快转身回房间了。留下哑然的白月衣。
小月?
这算什么称呼?
虽然以前有人叫他小白,可小月还是头一次。
可是在这个世界,如果叫他小白肯定会让人起疑。
就只能被叫小月或者小衣吗?为什么他要有少女一般的称呼啊?
不过,苏雨舒应该也是考虑到白氏的隐患,才没有在外面叫他的名字,并且选择这么称呼他。
就只能习惯了吗?
。
在苏雨舒家,白月衣和苏雨舒两人不用为金钱担心,只是为他们成为了镇上的话题担忧。
他们的传言在镇上越来越广泛,苏雨舒也不敢随意出门了。每天需要出门的事都由白月衣一个人解决。
苏雨舒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也不能完全放心,很担心白月衣会突然出什么事。
不知是不是错觉,白月衣总觉得镇上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了,之前维持的秩序正在一点点崩坏。
街上也开始出现三五成群,眼神不善者,苏氏领地没有领主,整个国家也没有皇帝,目前处于这个国家地位最顶端的,应该就只有另外几位领主了。
但其他几位领主应该也没有闲工夫管这边的事,而且就算这个领地彻底混乱,在那些领主眼里也只是小打小闹,应该只会在真正形成势力的时候,才会接触。
从目前来看,还没有其他领地的统治者派出官员来帮忙治理这里,也许是真的分不出精力,或者这些领主之间的关系并不好。
考虑到这些,白月衣也没觉得有必要冒险试探。如果这里真的成了无法之地,那么就不用在乎那么多,自然是实力强的人才有能力自保,但如果这里还有军队和法律,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出手。
被官兵盯上就不是弱肉强食了,法律始终是站在正义的一方,违背的会被剥夺各项权利,目前的白月衣还没有无视这些的力量。
不过,真被小混混团体盯上的话,白月衣就能以正当防卫的名义,试探这个领地目前是不是无法之地了。
这个机会并没有让白月衣等太久,他每天大摇大摆的出门,很多人都对他面熟了,很轻易就能认出他。
这天,白月衣像往常一样,带着钱袋出门,还没买到东西就被几个人拉进了小巷子后面。
白月衣一看是几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每个都是长发,梳成特殊的形状,像个栗子,有的满脸胡腮,有的比较白净。
这些人围着白月衣,其中一个最为嚣张的男子走上前,用威胁的目光看着他,用不善的语气压低声音说道:“小子,知不知道苏神医家的金库在哪里,想办法拿出来给我们,到时候分你一成,怎么样?”
白月衣转过脸去,很不想看到眼前这个人的脸。可是这个动作反而惹这个人不愉快,又问道:“小子,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现在就走,我可以考虑不动手,怎么样?”白月衣商量着说道。
“呵?”那个人后面几个人顿时想动手,却被前面的人拦下了。他大笑了两声,随后讥笑道:“你也不过是个小乞丐,被别人养了两天就当了别人的狗了,还挺衷心啊,不过也只能一辈子当狗,只要你帮我们就能拿到好处,这个买卖对你来说应该很划算。”
“就凭你们?还不能这样命令我,的确,我很害怕坏人,可是只有能要我命的坏人我才会怕。”白月衣突然想到了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的时候,那时候和现在差不多年纪,但对方却让他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小子,我可以现在就杀了你。”终于,这伙人被彻底激怒了,最前面的人抽出了一把刀,想要抵在白月衣的脖子上。
但白月衣的手就像一条灵活的蛇一样,轻巧的夺走了他手里的刀,摸着熟悉的手感,那把刀仿佛变成了真正的凶器。
白月衣用最简单的手法,一个个切断了那些人的一条手筋,这些动作仿佛刻在骨子里,下意识的动作一样,闲庭信步,却又快,又准。
白月衣依然漠然的让人恐惧,丢掉手里的刀,默默走出了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