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祸跟赵庆瘫坐在床上,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的赤蟒,生怕一个不注意它就会扑上来将他们一口吞掉。
虽然袁有德已经将事情告诉了他们,可这种庞然大物怎么看都不像会乖乖听话的善类。
“这条小蛇也就两百多岁,灵智虽未全开,但也能通晓人意,无祸将其收为灵宠倒无不可。”
袁有德罕见的正经起来,向赵无祸表述他的看法。
“只是,它这般接近你自然也有它的目的,就是为了你身上能提升资质的七彩神芒,收与不收,你自行定夺。”
赵无祸一愣,之前就听袁有德说起过自己资质之所以能够提升,全是因为七彩神芒每夜的滋养。
可自己压根就没见过什么七彩神芒啊,真要说遇到过什么七彩的东西,除了雨过天晴后的彩虹、地球上终日闪烁的霓虹灯,也就只有那块带着他和赵无极来到这个世界的巨石了。
赵无祸盯着眼前狰狞的赤色大蟒,思索片刻后问道:“师兄,若留下它,是否会对我资质的提升造成影响?”
袁有德早就猜到他会有此一问,轻声开口:
“不会,贫道通过昨夜观察,虽然一小部分七彩神芒被它分走,但你周身灵气的凝聚没有丝毫停滞。”
“要是让它得尽了好处,翻脸不认人要吃我又该如何?”
比起灵宠,自身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一想到要天天同这种凶性难驯的野兽待在一起,赵无祸心里就惴惴不安。
“贫道会让它与你签订主仆灵契,自此之后,它的一切动向都逃不过你的感知,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间。”
赵庆自以为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在一旁对着袁有德开口:
“师傅,你口口声声说由无祸自己决定,可你所言句句向着这大蟒?莫非?”
赵庆脸上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看着袁有德有些惊讶的目光,顿了顿,继续说道:
“莫非你与这大蟒早已相识?就像外面说书先生讲的,蛇化美女,与穷酸道士产生一段悲天悯人的爱情故事,难道,这就是你的......”
“混账!贫道就知道你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袁有道赶忙打断了赵庆,气急之余神情变得低落,将赤蟒来历缓缓道来。
蛇生千年为蟒,蟒存千年成蚺,蚺修千年变为蛟,蛟练千年方化龙。两百年前,赤云山上有两条修行三千年的巨蚺迎来了它们的变蛟劫。
奈何天威浩荡,巨蚺双双渡劫失败,重伤弥留之际,将它们被天劫击碎的妖丹散去,化为精气注入一条当时仅有丈长的小蛇。
袁有德感其护犊情深,向王文哲要来了赤云山,以作庇佑。
那条小蛇就是如今三人眼前的赤蟒,在精气的滋养下,不仅用了两百余年就快要化蛇为蟒,还产生了些许灵智。
赵庆深受感动,口中喃喃:“不想面目如此凶恶的兽类也会有这种感人至深亲情。”
赤蟒不断发出嘶嘶~的声音,硕大的眼泪不断滴落,显然也是想起了那段令它伤心的往事。
“原来,你也如我一般,是个可怜的孤儿。”
赵无祸伸手轻轻在它头顶抚摸,神色却还是有些犹豫,农夫与蛇的故事他又不是没听过,他可不想做那种施恩不成,反身受其害的傻事。
赤蟒乖巧的将头趴到赵无祸脚下,赵庆和袁有德也沉默不语的看向他。
赵无祸思虑再三,咬了咬牙站起身,对着赤蟒神色严肃的认真说道: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身怀父辈深情厚望,用主仆灵契束缚于你非我所愿。”
“但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亦为惜命之人,不会将自己的安危置于不顾,若想留下,主仆灵契必须要签,你可想好?”
赤蟒毫不犹豫的点头表示同意,它虽然得到父辈的些许精气,成长速度较之同类快了很多,但资质却不曾改变。
走的又是父辈的老路子,就算日后修炼有成,也不会强到哪儿去,最终逃不过天劫之下身死道消的下场,自由自在固然好,但也得有命消受不是。
袁有德见赵无祸与赤蟒皆无异议,手中掐诀,半空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六芒星法阵,将赤蟒整个笼罩其中,同时冲着赤蟒喝到:
“放开心神,不要抵抗!”
随后法阵慢慢缩小,印在赤蟒头颅上方,只见它身体略微抽搐,仿佛失去意识,袁有德再次对着赵无祸喊道:
“无祸,速取鲜血滴于阵法之上!”
赵庆连忙拿出一把短剑,对着赵无祸手腕轻轻一划,瞬间鲜血直流。
随着鲜血的注入,法阵亮起幽光,缓缓隐没于赤蟒的额头。
阵成灵契生。
赵无祸脑海里浮现出一只小蛇,仿佛自己一用力就可以将之碾死,可以清晰的感应到赤蟒的一举一动,
赤蟒身体不再抽搐,有些畏惧的看向赵无祸,此刻眼前之人的举手投足对它来说,仿若天威。
赵无祸感应到了它的不安,伸手拍了拍它:
“以后,你就叫赤练可好?”
赤蟒尾巴来回摆动,蛇信欢快的吞吐,表露着欣喜,好像在说它对这个名字很满意。
赵庆有些神秘的将袁有德拉至一旁,悄声说道:
“师傅,按你先前所说,这赤蟒已经两百多岁还可以改变资质,那我是不是也能跟着无祸沾沾光呢?”
“你小子但凡能把这点神气头用到修炼上来,也不至于让贫道如此操心!”
袁有道顿时感觉好气又好笑,不过还是跟赵庆解释了他跟赤蟒的区别。
“妖兽寿元动辄千万年,两三百岁相当于还在牙牙学语的婴孩,哪像你资质平庸还一大把年纪。”
“你跟无祸打上山以来,待在一起这么久时日,若是可以,你早就是高等资质了,又岂会连凝气期都突破不了?”
袁有道恨铁不成钢的呵斥着赵庆的异想天开,有时候他都想把这个徒弟的脑仁给抠出来,看看里面到底装了多少浆糊。
挨了责骂的赵庆一脸萎靡,一屁股坐在藏经楼大门的门槛上怔怔出神,袁有德见状有些于心不忍,暗自想着,自己是不是对他过于严厉。
签订了主仆灵契的赵无祸骑着赤练来到藏经楼外的空地上扭动嬉戏,赵无祸抓起蛇尾练起了摔跤,一次又一次被赤练摔倒在地上,乐此不疲。
欢快的笑声传进了赵庆耳中,看的赵庆羡慕不已,只见他眼珠一转,再次笑眯眯的来到袁有德面前。
有些自责的袁有德见到赵庆脸上笑容,不禁赞叹,天资平庸又如何,庆儿这种百折不挠的乐观心态,大有贫道当年的风范,刚想开口夸奖一番,却听赵庆说道:
“师傅,你看无祸都有了自己的灵宠,要不,您老给弟子也物色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