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灰尘遍布的殿堂,密封的环境里响彻着悦耳的脚步声,仿佛有着魔力的节奏。
“咳咳”他略有拘束的提醒着,面前那沉入阅读的年长者。
“又是新的阅读者么?”他抬起头望向面前拘谨的少年,“你知道,像你这样的我见多了,不过还是要提醒一句别打扰阅读的智者”
“额,那个,嗯,我只是来询问一下;”他颇有些不好意思,以至于口齿不清
“询问?”老者不解道“问什么?”
“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让我来请教您的,我最近,碰到些疑惑”少年见老者并未拒绝,急忙想要阐述什么。
“不要那么拘谨,问吧”
“我曾听过一个故事,有一只猴子,他年轻时闹上天庭,后来却去保护一个和尚护送经书;
有说那是佛法无边,猴头被感化了;
有说那是长大,从年少无知到大任于身;
有说那是少年时豪气万丈终为社会所降伏;
有说猴头桀骜,最后被杀,另有六耳代他取经。
那到底是为何?”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老者埋下头去,继续阅读他那破败的书张。“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别打扰我继续看书了。”
“好吧,”少年好似有些落魄,想说什么,心中藏着一丝畏缩,迈腿向外走去,好似记起来什么他回头问道“我下次还可以来么,如果,您有时间的话。”
“记得下次别打扰我看书就行了,”老者低呤道。
少年听到了老者的准许,心中一喜,踏出了那灰蔼的殿堂;一路上踏着欢快的步伐。
这座殿堂空荡荡的,书籍早已所剩无几,只留下一些破败的书张,一个默默无闻的老者仿佛在解读着什么。
次日
他又来了。
“一个麻烦的家伙,”老者心里想着,但他毫无放下手中书张的意思。
少年见老者好像没注意到他,想提醒,却又欲言而止,他怕打扰到老者阅读。
老者装作看了一会,还是没憋住,放下书张,问道“又有什么疑惑嘛?”
“额,我觉得您很睿智,我,嗯,对您昨天的回答我不认同。”少年鼓起勇气说出那番昨日未敢说的话。
“什么意思”老者好奇道。
“我想知道,真实的意义,故事有许多见解,有真有假,那么如果只是后来的看法而有异,哪一个真,哪一个假。”
老者沉呤道“在此之前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那个朋友是谁。”
“啊?额,那个这和他有关系么;”少年突如其来感觉到紧张。
“他是谁?”语气愈重,老者开始不耐烦了。
“额,不好意思,那个,能让我问一下我的朋友么,明天再给你一个答复好么,就等一天?”少年匆忙说完,急忙要离开。
“如果可以的话,让你朋友过来一趟。”老者喊道,少年局促回头应了一声便再一次踏出殿堂。
……
嘈杂声如波浪翻卷,不曾停息,这里是市,交易之所。
刚入市里,林安便见到他了,他如往常一样蹲坐在摊前,说是摊子,其实就是一张布铺在地上,零零散散放些东西。
他算是林安的师傅,一个相貌平平的家伙。
“那个老先生要见你,啥意思?”林安靠着他坐下,一副不满的表情
“他手里有一些‘书籍’的残留,古老的‘书籍’通常具有强大的力量,你帮我看会摊子,我去和他见一面。”
“什么嘛,骗我去问那老先生问题,结果只是为了找书读,你知不知道我好尴尬的”林安忍不住地发闹骚。
但那家伙走远了,林安只得冲他的身影暗暗诅咒,身子往右一靠,蹲坐在他刚才的位置。
“嘻嘻,卖了东西,钱全是我的。”
正在想着,已有客伫立在摊前,仿佛在打量着。
“要买什么嘛,”林安问道,心中暗喜,看来自己的小金库要开张了。
“我是来卖东西的,”深沉嘶哑,林安发现他戴着面罩与一顶圆帽,四处张望,好像在躲藏什么。
“请问,您在躲藏什么嘛”林安问道。
“对呀,你怎么知道,我有件东西很重要,怕被抢,所以得藏好些,你懂的。”
不,我不懂,应该是我拿钱你拿货才对。
“那个,有个建议,您想听嘛”林安虽内心动荡,但还是礼貌问道。
“什么?”
“你这样好像更容易被误会。”
“怎么会,你在质疑我的伪装嘛,这不能有。”他双手叉腰,愤怒二字就好像刻在脸上一样。“啊呀,你到底买不买,再不买我要走了。”
“额,那个,请您另寻他家吧”林安见他要走,心中一喜。
“什么,你拒绝了我,我会很没面子的。”但他好像并不想善罢甘休。
“不好意思,我能力有限。”
“啥意思。”
“我没钱。”
看得出来这一招效果很好,他想要说什么,却又噎住,好似经过一番挣扎,他说“那我可以借给你用,当有需要时再取走。”
林安想要拒绝,但碍于他决绝的态度,难以说出拒绝的话。
“那个,是什么东西,您好像避灾一样?如果是不好的东西,恕我难以接受。”林安问道,如果没有大碍的话,他并不是不能接受
,都如此诚恳了,居然免费……
“在一本‘书籍’中,我通过其他手段逃离了,丢失了很多道具,裁定者们如果裁定我下一次还要去那本‘书籍’里,我不可能成功,我会永远困在那里面!永远!”他靠在林安身前低声吼道。
“所以,您到底要给我什么……”林安问。
“一个道具,能中断阅读,使用后其会被裁定者标记,掌控者将被裁定再次阅读该目标,但是据裁定法如果拥有权与使用权分离,不构成掌控权限。总之就是没问题就对了,”他从腰间口袋掏出一只表,是一只灰暗的铜表。
“我能拒绝么,”林安畏缩的问道。
“不能。”
林安感觉如陷泥泞,举步维艰,他想要拒绝,鬼知道什么裁定法什么的,想想自己被‘书籍’盯上了,都觉得害怕。
“等等,请问您为何非要卖给我呢!”好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林安试图作最后的抵抗。
他望着林安,眼神有一丝决绝,仿佛在那一刻有所觉悟。
“可能因为你长得比较帅。”
在那一瞬间,林安感觉一切都通畅了起来,逻辑瞬间清晰了许多。
“原来如此,我还疑神疑鬼的,想不到我错怪了您,既然这样,我就接受了,”林安取过桐表小心放入内衣口袋。
“对了,那个,咦,在哪呢?”林安正想问他姓名,但他却不见踪影。
林安觉得他可能惹事了,而且还很麻烦的样子。他不觉掏出那块铜表,灰暗色基调的铜表时针停留在十一点,而分钟紧随其左,十一点五十九分。
“对了,怎么用呀”林安这才想起自己都忘了询问用法。
铜表很简陋,有着奇特的构造,在其左右分别有一个可以扭动的机关。鬼使神差的,林安尝试去扭动右侧的机关,但无论多大力气,都无法扭动。
“奇了怪了,试试左边的,”林安再次尝试左侧的机关,就在扭动的同时,一股钻心的痛毫无征兆的出现,林安眼前一片昏暗,意志也渐迷糊哦了起来。
幸而,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逐渐消散,林安也渐趋恢复了,而那只铜表,分针倒退了一分钟!
“啊,好痛啊,”林安按压着脑门,不禁十分后悔刚才的所作所为。
热闹的市,却无谁问津他的摊子,毕竟也没什么好东西,零七零八的杂物,刚才那个算是少见的顾客了,虽然在销售主体上有些矛盾。
林安细细算了一下,自己至少不亏,再想想甚至还有点赚。
只要这样保持下去,我天才林定能雄霸一方,成为一方割据的厉害家伙。
这个月底还要读书,好累呀,以后等我腻害了就不用读书了,想想就开心。
依旧是灰尘密布的殿堂,依旧是执着于破败纸张的老者,但与他交谈者却从一个少年换成了一个相貌平平的家伙。
“事实又如何,真相又有何意义呢?非要苦苦去追寻嘛!”老者打破了沉默,语重心长的劝说面前这个挺拔的中年。
“总得去看看,更高的天地,安安可不能一辈子待在这个梦魇场。”中年的语气与他的身子一样挺拔,强硬,稳重。
“安安是你从梦魇场里带回的那个孩子?”老者问道。
“他叫林安,读过一本书,算上他来自的那个,”中年语气突然柔软了下来:“我用了那个,把他带出来了。”
“唉!”老者大叹,“你呀,家底迟早给你败光”
“你见过安安了,觉得如何?”中年沉默了一会,试图转移话题。
“那小子畏畏缩缩的,没有一点阳刚之气,啐,真是不值啊,”老者越想越气,猛然起身拍打桌子,震的那宽大厚重的桌椅颤了许久,方才停歇。
“那是个很恐怖的屠杀本,他承受了许多,所以对周遭的一切都感到畏惧,如果不是他,或许我会永远留在那个地方。”中年好似回忆起了什么,又情不自禁的发出了叹息。
“可怜者多了,身为一个阅读者,谁可怜你?!”老者大怒,恨不得跳起来给他当头一棒。
“我意已决,师傅,若您何时想给我那本‘书籍’,便知会我一声。”中年见老者在气头上,深知此时不好提要求,便要离开。
“滚吧,滚吧,你这逆徒,咱们的根底迟早给你败光”老者大声叱骂,言底却不禁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