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猫?”我反手推开他的扇子,脚下步法移动迅速,顷刻之间便到了南宫宴旁边。那人浑身上下透露着不详的气息,黄发红瞳胸口大敞,脖颈上带着一串长长的颜色各异的珠串。头发随意用一根红色的发带系了起来,给人的总体感觉就是慵懒。
“这位…公子?在下雪衣澜,是这座铺子的主人,我家猫儿难得愿意和人亲近,我还不知从何原理,你可愿,告诉告诉我…”正说着呢,那人忽然间凑了上来,被宫用长剑拦住。
我往后缩了缩,他身上的气息不知不觉中让我有些精神失常。我定了定神,从南宫宴身旁走了出去。
“雪衣澜,雪衣阑珊,好名字。不过阁下会不会有所不知,这只猫儿,可是“招财猫”。招财猫的制作过程可是十分血腥暴力的。在座的各位听好了,把孩子的耳朵都给捂上。我告诉你们,招财猫是要把八个月零八天整的猫儿装进平常用来装死婴的小棺材里牢牢订上。把猫活活闷死在里面,猫在棺材板上留下的抓痕,被歹人认为是抓财。不过,是不是真的有效,还要看了才知道。也就是说,这只猫儿是招财猫的冤魂附体,我说的可对吗,老板。”我笑笑,摊了摊手。
周围人的谈论声我听的清楚,似乎在说这是一件普通的事情,再平常不过。这个地方将生死看淡,招财猫兴许谁家都有。还真是,得好好治一治风气。
“公子说的对,看不出来,公子还精通这些。春惠妈妈,这位公子的房间备好了吗,还不速速请他们上去。”雪衣澜刺啦一声打开了他的扇子,扇面上是一栋酒楼,和这座楼的框架一模一样。
“阿舟,走吧。”南宫宴握住了我的手,我在霎时间回过神来。瞳术,他对我下瞳术?虽然不只有何目的,但总归是不正常的。
我被拉着上了楼,挑了最中间的房间进去。南宫宴随我一同进来之后合上了门,刚刚走了两步,却被他一把堵在了门上。我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他有些疑惑,他单手压住了我的一只手腕在门上,将我整个人抵在门上贴着。他看了看外面,随即在嘴唇上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明白了,演戏时间开始了
他吻上我,松开我的手揽着我的腰,扣着我的后脑勺。他不像是演戏,他真的来了。他在我嘴唇上舔舐着,我紧咬牙关不松,他就强硬的挠了挠我的腰身,在我笑出声之时缠住我的舌,逗弄我的上膛,有些痒痒。
再被亲到手脚发软的时候他将我拦腰抱起,将我放到餐桌旁的椅子上。再次俯身上来,我一手撑在他的胸口上,示意他不要再继续了。这个时候门开了,冷风搜进来我才意识到自己胸口的衣物已经被他揉的散开来了,头发松松散散,就算实在眼瞎也能看出来不是个男的。
再说,这个姿势实在是和刚刚那对没什么差别了。
我看着来人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就一把被南宫宴抱在怀里,南宫宴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我。我在他腿上坐的不舒服,左右挪腾了一番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不动了。他在我耳边落下叹息,极力隐忍的道了一句
“别乱动。”
“果然没猜错,是…顾小姐。顾小姐能力不凡,这位,可是您的男宠?姿色平平如此大胆,想没想过,换一换呢?”雪衣澜说着,把自己胸口本就没穿好的衣物往旁边扒棱了一点。
我心里哈哈大笑,南宫宴可能这辈子都没想过会被人说姿色平平,还是别人的男宠。可能长这么大,都没受过如此屈辱。
感觉到腰间的手紧了紧,南宫宴贴了贴我的耳朵,在我耳垂上舔了舔。
细弱无闻的说了句“呵,阿舟,你要抛弃我吗。”
好tm涩
我心里暗骂一句,表面毫无波澜的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他抄起我的手,在嘴边落下轻吻,含住了我的食指指节轻轻舔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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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喜欢。”我朝着雪衣澜眨了眨眼睛,挥了挥手表示让他快些出去。雪衣澜却是愣了一下,放下餐盘便转脚出去了。
“他不会善罢甘休。”南宫宴没有松开我,继续贴着我的耳朵说,有一种十分暧昧的气息燃了起来。
“我快饿死了,先让我吃饭吧。”我用力掰着他的手指,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脸色出乎意料的有些潮红,飞快的拿起餐盘,把脸埋在饭碗里。
“我去床上等你,阿舟。隔墙有耳,不是吗。”南宫宴叹了口气,站起身朝着床上去了。
我吃了两块鸡翅和一两半的米饭,还有小半碗汤面之后觉得十分的饱,乃至于有些干渴。从茶壶里倒出一盏茶喝尽,只觉得味道过甜了点。想也没多想,三两下凑到床前去了。
南宫宴褪去外袍,只剩下一件纯白里衣,墨发铺在床榻之上显得有些楚楚动人,很容易让人生出欺负一下的冲动。我笑笑,胸口似乎是有什么呼之欲出。血液在变烫,我的脑袋光速旋转,才发觉可能是被下药了
“果然不会善罢甘休,这才第一关吧。”我深深地呼了两口气,从空间里拿出相对应的解药吞了下去。那种药药效极快,想解开却是没那么容易,即使吞了解药,也要生生挨上一会儿。
“你别动。”南宫宴看我这副模样便已经猜到了些许,刚刚要起身就被我压下。我夸坐在他腰身两侧,坐在他的腰上。没有镜子但是我很清楚,我现在的模样一定非常的欲。面色潮红,呼吸急促。
南宫宴也就听了一小会儿话,揽着我的腰将我压在身下。我知道他有一万种方法可以很快的帮我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他对我的某种冲动,我十分明白。倘若我容许,他会用最有效最古老的方法解决。
“阿宴,别。”我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他的手似乎是沙漠中的甘泉,让浑身滚烫的我找到了消解。我抓着他的手贴了贴我的脸,硬生生的逼出了几滴生理眼泪来
门窗被扣了扣
“顾小姐,若是您的男宠不行,雪某愿意效劳。带给您极度快感,您看如何?不要妄想用普通解药,没用的,这可是雪某人的独家秘方。”雪衣澜在窗外笑着,我顺手抄了个枕头砸了过去。
“谢谢您的好意,作为主人的男宠,这点事都做不好,怕是有失颜面。就不劳您操心了,天也不早了,您早回。”南宫宴说着,在门窗上印上封印,这下只能出不能进,才算得上是安全。
“阿宴,我难受。”我已经开始抑制不住的扒开衣服了,南宫宴却是极轻的叹息,伏在我身上,压着我的耳朵问我
“你愿意吗。”
他还在问我愿不愿意,分明他也是顶难受的。我在自己的手掌上咬了一口,尽力恢复了些神智。使劲的摇了摇头,我不能,至少不能在蕴杳守孝期还没过的时候
“为什么。”他似乎是有些不解,但我清楚的知道,我已经拒绝他了,他不会做出过分之举了。
“蕴杳…唔呣…哈…三年还没过呢”我别过头去不看他,咬紧了牙关心里暗骂他为什么还不帮我解毒。
“阿舟,你还要我重申几遍,我没有爱过蕴杳。不过都是做给钟离晌看的,我们是逢场作戏。”他发疯了,他发疯似的扯开我的衣服。我似乎见到了那个隐忍外壳之下的南宫宴,他对我有着近乎疯狂的爱。千百年间,他已经学会掩藏情感,掩藏的太好了。
他掰正我的头,在我嘴里扫荡,大手滑进内里,在我脊柱上摸着,像是在摸一件什么宝物。终于,我的一身衣服只剩下贴身的两件
“阿宴,够了,别让我恨你。”我失了气力,努力整理好精神软软的说着。这句话听着很像是求欢,但应该没那么糟糕。因为南宫宴停了下来,手腕间的符文消失,淡蓝色的光晕笼罩了我的视野。
治疗开始了
想要解毒需要解开咒文封印,而防护装置针对的就是能力高者。能力越高,定然会越难受。南宫宴没什么表情,我却能看出他的左手都攥红了。
“够了,我去冲个澡吧,你还是不要浪费了。”我挣扎着爬起来,光着在地板上走了两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听见南宫宴下床的声音,伸手制止了他。
“别,你别过来了,你先去把符咒画好,我待会就回来。”正说着,我从空间里拿出了法器,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地面上浮起淡紫色的光晕,往返型空间法阵,可连接于到达过的地方。
我被传送回了藤妖的那个客栈,想也没想的冲了小溪泡了进去。一瞬间便清醒了不少,我拍了拍自己的脸,以后别人给的吃的还是少吃为妙。
觉得冲的差不多了,药效也退下去了之后我爬上岸,才发觉自己根本没带什么衣服来。便迅速地传了回去,刚刚回到地面的那一刻,身上被盖上了一件斗篷。南宫宴用斗篷将我包裹住,打横抱放在了床上。
“怎么样,褪下去了吗。”他用额头贴了贴我的,帮我测试了下温度。
“叶子苏不是盖的。就他那点小伎俩,怎么可能抵得过百解丸。你呢,你还好吗,虽然只那么一小会,但对于你来说还是很难受吧。”我叹了口气,抓着他的手看了看,符文还在,那便最好了。
“对不起”“对不起”
我们几乎异口同声,随后相视一笑。我往里面挪了挪,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他上来。
“我刚刚冲过凉水,即使屋里再暖和也还是有感冒的可能,你身上暖和,你过来,我要抱着你睡。”我说着,看他躺了进来。我背对着他,窝在他的胳膊肘里,浅浅的呼吸着。他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再问什么,只是放在我腰上的手更加紧了紧。
我贴着他,感受他的炙热。到底是身子热,还是尘封已久的心脏更加滚烫炙热。我不清楚,不去想。闻得见淡淡的梵罗花香,沉沉睡去。
“阿舟,我爱你。”在梦中,我似乎听见了南宫宴说话,极轻极轻的的烙在我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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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次日起来还是有些发烧。在深秋泡凉水果然不是什么明智选择。我叹了口气,南宫宴冰凉的手附上我的额头,我只觉得很舒服。眼睛有些疼痛,干脆便闭着了。
“我已经吃过药了,睡一觉就好了,不用担心我,好吗。你带着宫角徵羽出去探探消息吧,把商留下来,我没事的。”我说着,翻了个身,头有些沉重,声音有些沙哑,倒像是昨夜真就疯狂过一番。
“我相信你,等我回来。”南宫宴摸摸我的脸,将我的手重新放在被窝里。推门出去,在门上定了十几张防护符纸。商得知可以留下来别提多高兴了,一溜烟的钻上我的房梁便开始絮絮叨叨的感谢我。有时候,我觉得他和凯尔在一起的时候可以组成一个八卦中心了。
“呼……你快别说了,我难受死了。”我有翻了个身,这次面对墙,遮住耳朵,干脆不听他说话。没想到他竟然能够从房梁上跳下来,走到床边掀开窗帘
他看着我脖子上的红痕问我
“你昨天,真的没有和主人做到那种程度。”
“没有”我十分肯定的说了句,不过声音小到我自己都听不太清,也不知道他听见了没。
“你啊你,是我见过最没良心的人。主人待你那般好,几乎都是单方面付出。主任不会做亏本生意,认识你之后一直都在亏损。在尘世中因为你的一时兴趣浪费多少灵修。真是,服了你了。你出现之前,主人对世人的耐心有限,最多聊上半刻钟。”商猫了我一眼,再次开口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主人的心情明显特别好,就算你不理他,他也会很开心。我是第二个可以长久留在主人身边的人偶,有些事情我自然比你清楚。那蕴杳绝非善类,你不要沉浸在因为你主人杀了她的痛苦之中。即使没有你,蕴杳也会死。”
商说着,放下窗帘坐在床边的地板上。他说的话我听的清清楚楚,我当然知道我亏欠他太多,根本无法还清。
“顾小姐,您需要用辅食吗。”雪衣澜似乎不怕门口的禁制,登登登的敲门。商是个有趣的人,但是他对雪衣澜却是半点兴趣都没有。
“不需要。”商把门打开,原本微笑着的表情霎时间变的冷酷如冰山。他和雪衣澜的个子都很高,可以达到一种气势平衡状态。
“你…是顾小姐男宠的仆人?有什么资格拦着我?”雪衣澜显然不想让步。我偷偷摸摸从空间里取出强烈药剂吞进嘴里,苦涩在舌尖化开,直直接接的刺激着我的神经。
“你知道她是谁吗?不对,你知道我主人谁吗。”眼看着商就要把城主的事情脱口而出了,我一个橙子砸了过去。
“闭嘴,都给我滚出去。”那只橙子被商轻松躲过,好巧不巧砸在雪衣澜面门上。我用的手劲极大,没等看呢旁边清一水的俏丽佳人便蜂拥而至,围在雪衣澜旁边叽叽喳喳不停。听她们的话语间,应当是青紫了。
商最烦的就是和女人发生口角。南宫宴教训,对女人要温柔些。他便从来没打过女人,现在看着面前叽叽喳喳的一群女人,颇有些头痛。
“商,你先去找阿宴吧,我待会就过去。”我说着,从床上爬起来。那些女人看见我便一窝蜂的围了过来吵闹,我偷偷在耳朵里塞了道家给的阻音塞,任凭他们说什么我都不会听进去半点的。
商脚底抹油跑的贼快,我便抻了懒腰套上衣服。推开那些熙熙攘攘的女人们,路过雪衣澜的时候还是有点想笑,面门上圆不冷等一青紫的印子,怎么看怎么像要破相。
我从内兜里摸出一瓶消肿药塞进他的衣服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别惹毛了我,下次小伎俩别使了,害人终害己。”
随后我翻过栅栏,从五楼的地方直直跳了下去。在三楼悬挂着的灯笼条上借了个力,一翻便跳出了客栈。我走在大街上,有些头昏眼花,找了个石墩坐了会儿,扶着树干吐了半天,吐出来便已经好太多了。
随便找了个店家要了点水漱口,就看见南宫宴的红蝶飞到我眼前给我指路。
南宫宴常穿一件极为宽大的艳红锦缎长袍,上面金灿灿地绣满了应季的花朵和飞舞的蝴蝶,可随季节的变化而变化,就像是把长安最浓艳的一角春色给裁了下来,然后直接纺成缎子披在了身上,蝴蝶可化为灵蝶飞出衣服用以侦测和视听。这蝴蝶,便是他的灵物。
我跟着蝴蝶到了一个不见人烟的怪地方,远远的看见南宫宴坐在湖畔边上。太阳的光辉像是融化的金子,在他身上滚了个边。有着如同用刀子雕刻和毛笔绘画出的脸,很美。棱角分明,终年不见阳光似的白皙。眉骨很高,修长的眉毛像一笔墨色,柔和地斜挑上去。眼睛狭长,眼神清澈,眼角微微上扬着,似总是在微笑的样子。鼻骨挺直,却不突元,为他那张精致过分的脸上平添了一份舒朗。嘴角的线条意外柔和,弧度不必伸展已经是含笑的痕迹。
他轻声唤我
“阿舟,过来。”
我鬼使神差的走过去,脚步塔在水面上毫无波澜,有微风拂过,我闻见了空气中清新的梵罗花香,那是南宫宴的专属香气。
“好些了吗?”他给我拢了拢衣物,我抬头看他。他腕间的符文好像两只红宝石镯子,不会响也不会招摇。我其实不太明白他喜欢自封灵力的原因,我知道,他自封了灵力,也还是能够把我捶两顿的。
“应该是好点了。”我将头埋在他的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觉得真的有些神清气爽。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他身后被损坏的防御装置。
装置已经破损的不成样了,沥沥拉拉一地都是残骸。我甚至还能感觉到微弱的能量。
“你又解开封印了?”我问他,他腕间的符文并不像是新画的,我问这话,可能实属有点多余。可是不用法力,怎么能够损坏防御装置。
“单凭武力,还是够的。”南宫宴揽着我的肩膀,假意在我旁边挥了挥拳头,以表达他是真的有气力。我当然知道他的气力有多大,便也没多问什么。
“再吃一颗吧。”他端正我的脸,左右看了一会。大概是看出来我面色不好精神颓废,便轻叹了口气将我抱在怀里,从徵那里接过来一颗类似于琉璃珠一样的物什塞进我嘴里。那药丸通体透明,在阳光之下显得有些泛蓝光,普通弹珠大小,入口即化,在舌尖泛着甜味。
“什么东西?”我砸吧砸吧嘴,似乎是在品味它的味道。不得不说比其他治愈性药物强太多了。刚刚咽下去,便能感觉到一股清流在四肢百骸流动,将先前累积的疲惫和病态全部一扫而光。
“龙的精魄。”他淡淡开口,引着我的手指向远处的水泽。那里可不正飘着一头庞然大物吗。那龙的龙角被锯断了,身上的鳞片破败不堪,爪子全部被套上了咒印加持的铁链子。因为身形巨大,我以为是一座高山,直到看见了他那双猩红的眼睛。
那处水泽原本应当是清澈见底的,如今水泽中的水变成了诡异的墨绿色。水中水藻青荇横行,甚至散发着些许恶臭气味。现在想来,应当是那龙的血。
“你是赤砂的哥哥?鸱吻?”我牵着南宫宴的手走过去,清晰的看见了那只龙前爪趾头上的铜环。赤砂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铜环,说是父亲给她和哥哥一人打了一个,制作原件为黄金巨龙的第一根龙须,是目前为止最为坚固的材料,时间罕见,成色如此好的,便是最为难得有价无市的。
“吼”那是一个极其奇怪的音节,似乎是表达了很多很多种含义直击我的灵魂深处。很难发音,至少要调动声带很多地方,而且技巧很重要。
“别装了,变人吧,我知道你能。”我抚了抚额,掐了掐眉中心的位置以舒缓自己的不解。那条龙似乎是不满我这么无理,但也没再说些什么。伴随着一股冲天而上的绿光,我看见他的龙身逐渐缩小,幻化成一十七八岁男儿的样子。即使我知道他比南宫宴还要老的多的多,我依旧还是有些幻视
他一身破旧黑衣,远远的看着有些反光,应当是皮的。南宫宴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提醒我,那是他的鳞。一头缎带似的墨发被一根红绸系着,看着有些洁整。剑眉桃花眼星目,只可惜的是在额头,那里本该生出龙角的地方空唠唠的只剩下两个桩,显得有些难看。手脚上被套上锁铐,半点空隙不得,也同时判定了,他没有机会逃出生天。
“小妹,在哪儿。”他开口了,与我想象中的少年音色全然不同。沉稳,一丝不苟,带着野性的冲击感。一字一顿,像是已经很久没开口说话了。
“你承认,你是鸱吻了?”我开口问他,龙全都高傲的很,轻易吐露姓名是最不会做出的事情,除非逼不得已。这让我很奇怪,他,到底是被什么变成这样的。
“是,阴阳师,小妹,在哪儿。”他一字一顿地说着,我听着有些喉咙干涩。把手递给南宫宴,让他帮忙解开封印。他的手指搭在我的手腕上,手上的封印自行消解了。
“呼叫城塔联络员,这里是执行员三十六号。因为变故需要联络编外人员赤砂,请转接。”我走至湖边,手里挽了个漂亮的花儿,那花儿沉进水里,激出千层浪花。不久后水面浮现出林鳞洛尔的脸,那双碧绿色的眼睛看见我之后荡开笑意。
“小舟任务怎么样了,还顺利吗?有没有遇见什么新的帅哥?给我介绍介绍?”水镜那边传来林鳞洛尔欢快的笑容,我看了一眼鸱吻,点了点头
“确实有帅哥,不过人家要找赤砂,按照日子来说,她今天应该在城塔医疗部进行身体检查。你转接给她吧,我相信她会很高兴的。”我说着,摆了摆手。林鳞洛尔瘪瘪嘴,好像再说都不和人家唠嗑就知道差使人家干活一样。不久后水镜中浮现起了一个十七岁小姑娘的面容,稚气未退,眉间一点狭长的朱砂,和她的名字一样。
“赤砂,是我。”我镇静的看着水镜,只希望待会的人不会给赤砂带来太重的负担。赤砂和鸱吻的过去我不知道,所以我半点把握都没有。
“小妹?”鸱吻似乎是听到了赤砂的声音,颇有些震惊的发出声响。我抬头,看见他眼底的欣喜,点了点头。水镜中的赤砂也是一愣,目光里开始放星星,别提多高兴了。
“是,你过来和她说几句话吧,她混的可比你好多了。”我站起身,锤了锤有些蹲麻了的膝盖,向着南宫宴走了过去,砖头看了一眼趴在水泽边滔滔不绝的鸱吻开口说道
“谢谢你的精魄,这通电话之后,便算两清了吧。”我知道,我自己可是半点亏都没吃。水镜通讯是魔法师入门的问题,怎么会难得到我。
“你精明的很,半点亏都吃不得。”南宫宴摸了摸我的头,我轻笑出声“还不是和你学的”
我哪里有那么脆弱,我想着。就算是绿茶,也是那种五公斤重能够砸死人的普洱茶饼。再说了,就按照鸱吻现在的状态,我就算不用法器,也能够轻轻松松把他杀死吧。那么把他囚禁在这儿的人,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堂堂黑龙,怎会混成这样。”看赤砂和鸱吻聊的差不多了,我便开口了。端着手问出这样一句话,这是我的疑惑。自始至终,龙族便属于高高在上的品种,与凤凰,麒麟,白虎,玄武并称为瑞兽。凤凰之都南海,麒麟四海为家,白虎冰川一脉,玄武不周山。龙族更是有甘愿侍奉的人专门供养,鸱吻作为黑龙,在怎么着也不该落得如此地步。
“这,是座吃人,的城。城主,盛,无涯,弃之。居民猖狂,锁龙链,骗局,精魄,无尽索取。”鸱吻直起身子,脖颈上沉重的铁链重重的将他拉了下去,他扶起树干坐下,那双红瞳中的凶狠似乎被赤砂化去了,看不见了,
“南宫宴,我不想趟浑水了,我们回去吧。”我有些头痛,这个地方能够出现防护装置已经足够难缠。锁龙链是极秀宫的宝贝,极秀宫宫主最是惹不得,有能耐借到,呵,或许是偷到已经算是难得了。
“晚了,我兴致来了。盛无涯将此地抛给我,不就是让我来制理一番吗。装置问题,应该是你的头等大事。既然事情相撞,便一起化了又如何。”南宫宴拉住我准备转身而去的手,侧身说道。
“阿舟,还请你帮个忙。锁龙链之事我虽能解,可上面附加的阵法像是你们法师能解得。刚与宫去探了一番,才发现真真不简单。这城,是一座死城。我们现在在城外,只要再过半个时辰,我们就算不回城,也会在旅馆里。如果带上鸱吻,便会有所变动,装神弄鬼的人,破绽便显露无疑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南宫宴请我帮忙,他这个人谨慎得很,似乎从不欠人情,更别提用请来提了。我听着非常有道理,便回头望了一眼鸱吻
鸱吻身上的阵法确实是法师会学的,可以说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南宫宴虽不修习魔法,但多多少少能懂的。这种阵法怎么会解不开。
“你…”我抓了他的手腕探了过去,果不其然,他的灵修又少了不少。虽然不知道他暗自里究竟在干些什么,但是不难猜出全都是因为我。一股愧疚感攀爬心头,我咬了咬牙,推开他。
“我来吧,你别动,你敢动一下,我就把你除名了。阿宴,我说的是认真的。”我手中划出名册,那上面将团里所有人的名字记录在案,倘若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我作为记录官,是可以直接代为开除除名的。
“好。”南宫宴怔了一下,便立着不动了。我走上前去,在鸱吻旁边蹲了下来,抓着他胳膊看了一会。鸱吻似乎是极其讨厌与人身体接触,亮出爪牙做出要伤我的姿态。
“你也别动。”我点了点鸱吻眉间同赤砂一样的竖线,站起身来朝着报废的装置走了过去。
“锤子借我使使。”我走过南宫宴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随即笑道,双手幻化出一张长长的卷轴,拉开绳结,各种工具映入眼帘。那是他打造人偶的工具,俗称“吃饭的家伙”。他还有另外两宗卷轴,一宗画着他先前制作的所有偶身,另一宗,是一个纯白的画卷,所绘制出,幻化成真。
我从那对工具里翻出锤子,大概牙刷大小,在手中忽闪两下,已经变得合适大小了,我在装置旁边盯了一会,不多时猛的转了两圈借了个力,朝着其中一角砸了下去。
装置中弹出一个手臂大小的盒子,直接弹到了我手里。我拆开有些金属质感的包装,里面的玻璃色容器盛着淡蓝色的珠子。这是装置的能源,依靠他,装置才能启动
与其他装置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他这个能源,靠的是鸱吻的精魄。我旋开盖子,将里面的珠子全部倒了出来,掰着鸱吻的下巴喂了进去。
鸱吻咳咳两声,喀了口血,半晌才缓过劲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哪里有时间回答他的问题,双手摁在水潭旁边的树桩上,开始破阵。
这阵法并不复杂,被我很轻松的退了去。现在第一难点是锁龙链,这个比较难已处理。我不想让南宫宴动手,便开口问他
“锁龙链怎么破。”
“你且试试蛮力。”他说这话时眼睛都不眨一下,半点说谎的意味都看不见。不过试试也好,没准就成了。正想着,我的手已经动起来了。只看见我抓着鸱吻脖颈上的锁龙链用力,听见咔吧一声,全身的束缚便都像是诮了磁的磁铁一样掉进水里了。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