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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卷六·挑灯看剑【四】

4.0

【疯犬】

我被蒙着眼睛压在马上,马跑的奇快,似乎是要把我的午饭都颠出来。风沙很大,呼吸间进了满嘴泥沙。可他们始终没有料到,我的传讯方法,可能和他们想的大不同。

终于,大概半个时辰之后所有的马都停了下来。有很多人一拥而上的声音,我被提起来丢在了地上。只闻得刚才抓我那人似乎指着我说了一句

“战利品,拿她祭天吧。”

一头雾水的我被猛的扯下了眼罩,迎面而来的是一盆狗血。就那么,直接的泼在了我的脸上。我垂着头沉默着,狗血的腥味在我的鼻腔中久久不散。红衣因为液体的浸泡贴了身,有些黏腻的感觉。

我想,倘若我真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恐怕此时此刻就要哭出声来。可惜,我不是。经历一场大型战争,我身上被敌人喷溅的鲜血只会多不会少,我心中并无挣扎。

我抬头,迎着烈阳看他。从刚才到现在我一口水没喝,眼睛依旧能够看得清楚。

“我希望你不会因为你的行为导致的结果后悔。”

啪——

那人身后的一个士卒冲出来猛的扇了我一个巴掌,蹲下来用一把尖刀挑着我的下巴。恶狠狠的道了一句

“女人和狗没有区别。”

他的手劲很大,我的嘴里立刻感觉到了血腥味儿。我觉得我的下巴脱臼了,猛的往他的刀上撞了一下。咔吧一声的安了回去,左右移动了一下,还是可以用的。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你的母亲也是狗。自古以来鸡生鸡蛋生蛋,那么狗生出来的只能是狗了。你能光明正大的承认你是狗,我为你的勇敢鼓掌。”我笑道。发丝间的狗血顺着头发流下淌在刀上。

那士卒气急败坏的掐着我的脖子强行与他对视。我本就无所惧怕,怎会怕他锁喉。我就那样轻蔑的看着他,直到烈阳之下,一只翩飞的红蝶轻轻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只有我能看见

那是南宫宴的红蝶

“顺利着呢。”我说。“祭天仪式怎么还不开始,我已经迫不及待的,带上你们全部共赴黄泉了。”我大笑起来。装作疯疯癫癫的样子。前半句是说给南宫宴听的,只希望他不要干扰我的行动。

“真是个疯子。”他把我一把甩到一边,我的后背撞到一个木箱子后还是飞出很远。好在没受什么伤,之前保证正常行动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谢谢夸奖。”我滚成躺平状望天。细听着角落里的妇孺们轻声讨论。大概内容就是这个土匪窝的土匪头子相信拿女人祭天能够换取风调雨顺。而她们,全都是被强取豪夺过来的祭品。而我,就是这妇孺之中最后一员。

他们会在祭典上请出祖传的宝藏,一把不知道能够开启什么的钥匙和一颗灰溜溜的铁蛋儿。用女人的鲜血浸泡整整七天七夜。期间,所有女人都会在同一时间被隔断喉咙,头垂在桶边,鲜血源源不断。

这怕是活在上个世纪。

我打了个哈气儿,等到月上中天祭典才会开始。这期间,我都只能这样子待着,着实有些憋屈的很。

“主。”我听见极轻的脚步声落在了我的身边,然后有一双手开始解我的绳索。我的眼睛被蒙住了,但我仍旧能够清楚的知道他是谁。

“水玲珑,你先走,晚点再来。”我打断了他正在解绳索的手,小声道了一句。

“你没事吗。”他的手顿了顿,问我。

“我身上的是狗血,不是我的血。你放心吧,就算体能不过关,我至少也是个高阶阴阳师。”我叹了口气,颇有些自嘲意味。

“主有何安排。”水玲珑问

“你先待命,等我真的没办法应付,你来救命。”仔细思蜀了下,倘若这个时候带着水玲珑将他们全部杀光再去搜索钥匙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此来,那些弱女子恐怕要遭受劫难。因为我,毁尸灭迹,没有人可以活着出去。

倘若我在祭典之后,可以放那些女人先离开。

“主…”水玲珑犹豫

“不必担心,只不过一帮只会舞刀弄枪的莽夫,能奈我何。更何况不是还有你吗,我相信你。喂,别再乱动我了,浑身都是狗血,再蹭到你的衣服上不好洗。”我开着玩笑打着趣儿,实际上我自己的心里也没有底气。

如果我的设想不能成功,那么死去的将不止有那些女人,还有周遭的民众。我要赌一把,就赌今夜一定下雨。

“快走,他们有人来了。”我偏了偏重心,横卧在地上,看上去非常像死了,缩成一团之后更像了。

“属下随时在。”他说了一声,飘然而去。我知道,他在隐匿处看我,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无声的轻笑一声,淹没在大漠的风沙之中消失不见。

夜幕降临,空气之中有些微湿。我赌对了,今夜有雨,而且不小。舒展了下因为蜷缩而有些别扭的身子,一个打挺坐了起来。

“什么时候开始。”我垂着头问

“呦,还没死呐。白天嘴那么硬,现在着急上路。没关系满足你,待会儿你第一个。”我听见了不远处钢刀在磨刀石上摩擦的声音,和那粗犷的话语成了对比。

如果我是第一个,那就好办太多。没有一个妇孺会受伤,没有。

银铃声,鼓声,奇奇怪怪的言语声。

求雨祭典开始了。

我被提着后颈的衣服扔到了祭台之上,周遭都是火把,焰比天高。蒙着我的眼睛的布条被扯开,我眼光澄明的扫了一圈。祭台中央放着两样东西,一个漆黑的铁蛋和一把橙金色的钥匙。

这两个其中一个,就是打开金沙城地下宝藏的钥匙之一。

剿匪,多简单的工作。

明晃晃的大刀朝着我砍了下来,我侧身翻滚,解着他的气力劈开了束缚手脚的铁链。我抬头,从狗血凝固的发中望向那刽子手。

“第一个。”我三两步向他冲了过去,一脚踩在他的膝盖上,手摁着他的头颅向后砸了去。脑浆迸射而出,钢筋从他的后脑勺穿破了他的眼睛。

全场的乐舞声戛然而止,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人都在因为突生的变故而目瞪口呆,只有我,开口。

“拿女人祭天,你们大漠还是跟中原差得太远。女人并不是不详,就像我,是夺你们生命的阎罗。”我轻笑两声,一声响指,手脚的链条全部断开。手向天伸去

“雷雨,召来。”天空中的月亮被乌云所掩盖,像是一滴浓稠的墨水铺散开来,将月亮和繁星吞噬殆尽。

“妖…妖怪!快…快抓住她!”那土匪头子第一个清醒过来,指着我大呼小叫。我抬眼看去,他那副样子像一个跳梁小丑。

我看了身侧不停发抖的妇孺们挥了挥手

“水玲珑,护驾,一个不留。”

我不是什么好人,在极致的道德观念里,我是黑白交织。我只为钱,不声张正义,不支持杀伐。我绝对中立,能够让我左右摇摆的,就是钱。

恶人,我更希望他们这样称呼我。

或许,或许我的心是向善的,到我的作为,绝不会因为我向善的心而受到影响。

“是。”水玲珑从黑暗中走出,手执折扇与长剑,白发红瞳在黑夜中尤为耀眼。玲珑会有玲珑心吗,决不然。

“交给你了。”我从他身侧侧过,朝着那群妇孺走过去。

“你们无罪,我放你们走。倘若我的事流露而出,不管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将你们挫骨扬灰。”我垂眸,脚边有一瑟瑟发抖的少女,埋在一稍微年长的妇人胸口里低声哭泣。

“不用害怕,我不杀你们。”马厩的门大开,从中跑出无数匹马儿朝我奔涌而来。那是南宫宴通过红蝶,让角进行沟通的通了灵智的马儿。到我身边停下,垂首。

我摸了摸他的鬃毛“乖,把她们送回家。”

“你们,快回家吧。”我将缰绳递到那老妇手里。

“这里的沙匪今天会被一锅端,你们不必担心再次有人抓你们祭天。孩子,你记住,女人不是被左右的工具,你要为自己而活。”

我将短刀递到那少女手里攥了攥她的掌心,转身背对她们朝着水玲珑走过去。马蹄奔走的声音,渐行渐远。我的脚步很沉重,刚才的召雨术法还是有些消耗过大。

扑哧——

肩头剧痛,我抓着刀尖儿回头看去。那少女满脸泪痕的摇着头,手里拿着我刚刚送给她的短刀插进了我的肩膀。我眉头一皱,抓着她的手腕生生拔了出来。

这刀是我用作防身的利器,有剧毒。

斜眼看去,我大概知道了其中缘由。那土匪头子横刀在那老妇头上,是他逼着那少女过来杀我。那少女显然没有经验,好在是肩膀上,不是胸口。

“恶毒。”毒素飞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使得我浑身上下的内脏如刀搅般疼痛。慌忙中从空间里翻出百解丸脱了进去,左右晃荡了一下,提着双刀向那土匪头子走了过去。

“既然那么想死,那我就让你死的明明白白。”我嗤笑着

“你…你…!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杀了她!”那土匪头子显然有些不知所措,拿刀的手微微颤抖,声音都虚了。

“她,现在不在我的救济范围内了。就从你刚才捅我的那一刻起,所以土匪大哥,你杀不杀,我绝不阻拦。”

对极了,这是南宫宴交给我的道理。

这世间,没有代价哪能成事。她既然已经失去机会,没有代价,我不会再次生出援助之手。

“妖…!妖物!你为什么不救我奶奶!”那少女抓着我的腿用力啃咬,我眉头紧皱的瞪了她一眼。

“刚才还感激涕零,反目的挺快的。不过,你有一点说错了,我不是妖,我是人。比妖更可怕的,是人心。”我踹了她一脚,趁土匪头子走神之际猛的将箭矢扔飞出去插进他的头颅。

“第二个。”脚下有些站不稳了,那少女咬的时候可是下了死口,疼痛至极。

找了个坚硬点儿的木棍撑着,一瘸一拐的朝着祭台方向去了。

我看见了水玲珑

他像是浴血而生的红莲,华丽,俊美,但无拖拉的动作。杀伐果断,下手毫不留情,招招致命。被束缚的火种,带着燎原之势,将那些土匪吞之并之。

白发染上血的鲜红,小滴的血液喷溅在他脸上,将他生生拖进死亡的欢愉之中。“罪,该杀”他扼住士卒的喉咙用力,只一夕之间便软了下去。猩红的眼,是夜色中嗜血的野兽。

他的折扇向前飞出,在空中盘旋,飞到我身后将准备偷袭我的士卒的头颅削成两半。没有,没有人可以从他手中逃脱。他踏着尸体与鲜血,向祭台之上的尸体走去。

从那堆尸体之中翻出一把金闪闪的钥匙和漆黑的铁蛋,一步步向我走来。将两件器物之上的鲜血拭干,单膝跪地在我身侧,献宝似的将那两样东西递给我。

“主。”

我盯着看了一会儿,那哪里是什么铁蛋儿,是大漠金沙城的定风雷,莫琦珠。

莫琦珠,定大漠风沙,百年不旱。

“做得好。”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手贴在他脸上蹭了蹭血迹。他主动的摁上我的手背贴着他的脸蹭了蹭,像是一只求夸奖的狗。

“属下有什么奖励吗。”他垂首问我。

“你想要什么,我竭力满足。”我犹豫了下,思考道。他根本不缺什么,还能朝我要什么。

“属下,想要一直陪在主身边,护您周全。”他虔诚的说着,话语中充满着诚恳,并无半句虚言。

“这是你的自由,我从未拘束你。水玲珑,既然你话已至此,那我便准你。我现在以圣光耀者高位领导人的身份特批,准你行动不受拘束,可不遵循部分律法自由出行城塔中低阶十二座自动城邦。给予高阶出行准许,无上限,亦无下限。简而言之,除高阶机密外,你可以随心所欲。等我们回到城塔,我会做为你加冕礼的授辞人。”我抓住他的手腕,在其上印了我的私人印章。

有了这个,相当于共享除却高阶外我的一切权利和便利,也是得到我认可的明证,成为城塔的正是执行员。

“属下…”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

“你要知道,这个可是我的私人印章,相当于得到了我的认可。可以光明正大的就在我身边,除却以外的发生,我不会驱逐你离开的。”

“水玲珑,你要知道,我们的生意危险,充满着不可知和不可控。你不会永远知道你的敌人是何种强度,是人是鬼。随时随地都会有生命危险,跟着我,就代表你将直面这些,你当真不悔?”我垂眸看他,左手幻化出定契,羊皮卷漂浮在空中,散发着淡黄色的亮光。

“当然。”他吻了我的右手手心,有些痒,就像是被猫猫狗狗舔了手心。他半分犹豫都没有的重重点了头。

“好,定契。倘若有一日违约,将会遭受圣光所有人的追杀,必死无疑。我希望你考虑清楚,毕竟想要轻易退出,是不可能的事。”那纸张越到他身前,待他手掌触碰,绽放出耀眼妖冶的红光。圣光的徽记,从纸张之上浮起,印在了他的额间。

从墨黑色转淡,直至消失。

“水玲珑,欢迎加入。”我向他伸出了手,想要将他拉起来。却脚下一软被他架住,他轻而易举的发现了我身上的伤口。

“是属下无能了。”他蹲下检查我的伤口,半晌道出一句。

“不,不是你的错。怪我一时疏忽罢了,与你无关。刚才的求雨和结契消耗还是有些大,走吧,我们回家。”我扶着他的胳膊一瘸一拐的往前走,想要登到马上去,却发现根本上不去。

“得罪了,主。”他打横将我抱起,轻轻跃上了马,一夹马肚拉着缰绳就往前走。

“让我自己一个人骑马吧,我身上都是狗血,脏。”我用力推了推,根本无济于事。

“属下身上都是人血,也很脏。”

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水玲珑,下雨了。”我提醒道

“属下知道。”

马背上,我靠着他,他在我身后虚揽着我,将我圈外他怀里谨防我堕马。

细雨有些凉,将身上的狗血味冲淡,是晚秋的泥土味。泥土味和狗血味混在一起的味道并不好闻,令我有些作呕。

“缓…缓些,颠得难受。”抓了抓他的衣袖摇了摇头,一手扶额遮眼,重重的咳了咳。肺部空气变得寒凉,这要是病了,还不得烧上几天。

“主,就快到了。”他的手摁住了我的头,将我掩入他的胸口,宽阔的袖袍护住我的头。他的腰很细,身上的肌肉很结实,身材算得上是一顶一的好。大概又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见到了烟雨中的大漠金沙城。水玲珑快马加鞭的冲进了城,半分不敢耽误。

城门楼,南宫宴的马车早就停在那儿了。翻身下马上了车,车里暖融融的。三两下窝进南宫宴怀里,在他胸口蹭了蹭。

“受伤了,怎么这么烫,难受吗。”南宫宴将我揽在怀里,碰触到我肩膀的时候我骤然间抽了口冷气。他小心翼翼的避开我的伤口检查我其他伤口,好在解毒丸吞的及时,要不然我现在就一命呜呼了。

“唔…没事,阿宴,我冷…”他像是个太阳般温暖,无意识的往他身上缩了缩,闭着眼睛止不住地浑身颤抖。肩上和腿上的伤口因为雨水的冲刷和衣服紧紧贴在了一起,已经感觉不到特别疼痛了。

“徵,回府。”他小心避开我的伤口抱着我,温润的下巴蹭了蹭我的额头。他垂眸看了眼水玲珑。

“你得到了阿舟的徽印,那便意味着得到了阿舟的认可。稍微注意一点自己的身体,想要长久陪在她身边,那还得比她活的长久才是。”南宫宴扔过去一手掌大小的药瓶,里面装的药是上次从陵墓沙洲城的药房里顺的,治疗内外伤口有奇效。

“你是何身份,何目的,你自己心知肚明。倘若有一天你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我可不敢保证,我会不会将你的一切毁了。我南宫宴从来无所惧怕,只怕…她不愿再看我。阿舟重感情,倘若你抱着以后一定会离开的心,那么现在就走,趁着阿舟对你的情感还未成型。”南宫宴道。

他摩挲着我的脸,像是在捧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

“我明白的,以前有,现在不会有了。”水玲珑笑道,半点不见外的褪下外袍检查身上的伤口,进行消毒和治疗。

重聚堂的中庭有一眼温泉,搬了块木板隔成两半,一遍是男,一边是女。我被角带入温泉泡着,伤口的地方做了简单的隔水处理。手腕割开了一条口子,身体里残存的毒素顺着鲜血流出,待清除的干干净净,也就不流血了。

温水驱散寒凉,木盘上盛了温热的酒飘在水上。岸边立了两盏龙雀灯,整个浴池处于晦明之间,混沌不清,又清晰可见,

升了穹顶,将雨水隔绝在外。顺着穹顶的沿儿有一条管道,管道积蓄雨水流进小池塘和小喷池,另一部分储存起来用来浇花。半分雨水不浪费,节水做的非常好。

“阿角,我想吃奶糖。”我抓着角的手。她手心的木头纹理已经随着时间流转变得愈发像人的皮肤纹理了。南宫宴说过,真心待人偶,感化其中的妖灵,时间久了,人偶是会变成真人的。

我透过她的眼睛看过她的魂体,多么美丽的蓝凰。那颗曾经能够镇压邪火的琉璃凤凰心,曾经热切的跳动过,如今,只是一个空壳。

她剥了颗奶糖给我。我的心口骤然抽痛,皱了皱眉头,又害怕她担心,装作无事发生。

“阿角,你真好看,无论以前还是现在。”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她微笑着。

凤凰这种生物,全都傻得可怜。

“主赐的皮相,是好的,阿角喜欢。”她支支吾吾半天道。

她以前从未杀过人,来到南宫宴身边,要蛰伏于黑暗之中,杀人,乃是日常饭菜罢了。她在杀人的时候要违抗自己魂体的善心,做到毫不留情,她用了很久。

她自始至终,都还是一心向善吧。

“拉我起来吧,我快泡发了。”

裹了裹衣服在小长廊上慢步走着,缓慢的走进了屋里。

屋里生了碳火,充满着暖意。南宫宴坐在桌子旁边,手边摊开了一卷布袋,里面的银针闪闪发亮。

“阿舟,过来。”他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坐在他脚边的软垫上。软垫很软,我坐下的时候如此想着。

他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能感觉到从他手心里流窜而出的灵修正在钻进我的伤口之中加速着伤口的愈合,不多时,身上两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了一层浅浅疤痕。

“疤痕留着吧,长长记性。”我握住了他的手打断了他想继续的念头。拨开颈后的发,指了指那个穴位道

“开始吧。”

“放心吧,不疼的,乖,别紧张,别乱动。”他察觉到了我的心情,揉了揉我的头顶。

从小到大我都认为,银针那种东西直接扎进肉里能不疼吗。事实证明疼还是会有,但并不会非常疼痛。南宫宴的手法很温柔,缓慢的一点点的推进去,找穴位非常的快而准。

拔下针后我浑身舒坦,感觉能够上蹿下跳好几天。刚想钻进被窝睡觉,被他揽着腰带到怀里褪下右肩的衣服。我一惊,忙推了他一把。

“看看伤口。”他手没松,紧紧的箍着我的腰。

我沉默不语的靠在他的颈间,抬眼就能看见他好看的下颌和喉结。他仔细检查着那处伤口,温暖的鼻息吐在我肩上,闹得我有些痒痒。

无意识的抓了抓他的衣领,小手作死似的戳了戳他的喉结,而后向着他的后腰摸了去。当真和我想象中的一样,非常明显的腰窝呢。

“别乱动,嗯?”他抓住了我胡作非为的手在唇边贴了贴,打横将我抱起放到床上,给我盖上锦被。

“南宫宴,你过来一下,我有点事儿和你说。”玩心大发的我招了招手,示意他低头下来。他果然信了,墨发垂下至我身侧,我贴着他的耳朵呵了口气,飞速的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就这样…那我的那么多灵修可真是不值得呢。阿舟,你应该知道的,请我很贵。”他扣着我的手腕附身而上,缠绵的吻如同春雨般落下,细腻,温柔,又极具侵略性。

我柔柔的推了推他的肩膀

“哈…不…我快喘不过气了…”我略带责怪的说。

“南宫宴…呃…哈…别。”他放过我的唇,转而攻击更加敏感的部位,我的耳后。

“大人,宫里来信儿。您二位守城有功,明儿宴请重聚堂众人进宫,共赏歌舞——!”那宫里的老太监声音尖锐,极具穿透性。素闻宫里的这种老太监耳朵都尖的很,刚才的声响怕是全都听见了。

“知道了,麻烦公公了,阿徵,送送公公。”我半撑着身子坐起来,另一只手撑在了南宫宴的胸口谨防他再次做出流氓举动。

“再动我咬你。”我恶狠狠的道了一句

“好,不动了。”他轻笑,之后随和的在我身侧躺下。墨发垂在枕头上,仔细雕琢般俊郎的脸此时此刻是慵懒的,充满诱惑力的。

我在他身侧安然睡去,刚才的插曲似乎从未发生过。水玲珑在廊前坐了一夜,仔细听着我房里的声音一言不发。手里握了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用力攥着。

直到掌心漫出鲜血他才有所发觉,随手将石头沉入池塘,回屋处理伤口去了。

“大人留在她身边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吗,为什么不回去呢,魔宫的各位可都等着大人您的回归呢。”一人身蛇尾的女子从房梁上探下身来,吐着蛇信子向着水玲珑献媚。

“谁给你的胆子干涉我的私事。不想死的话,带着你的狗赶快滚出去,不然别怪我手下不留情。”水玲珑眼光一转盯向那蛇妖,那蛇妖的竖瞳骤然缩了缩。

“属下不敢…”

“还不快滚。”水玲珑的淡然的包裹着手心的伤口,眸中眼波流转。

那蛇妖灰溜溜的走了

就差那么一点儿,她就要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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