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叙走出没多久,秦槐便也找了理由追了出去,中堂中便也只剩下齐王以及君婼和秦君贤,一盏茶功夫之后,君婼却仍然不曾开口,也不曾有所动作,只是坐在那里,慢条斯理的饮着茶,饮完了秦君贤又给满上,二人之间看起来竟是十分的和谐。
齐王面上不显,眼里的笑意却逐渐的消失继而被一股莫名的妒火所覆盖,君婼与秦君贤之间的互动太过亲密,他恨得牙痒痒,若非这个该死的秦君贤,这个女人本该属于他!捏着茶杯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他近乎咬牙切齿却又不能显露半分让秦君贤察觉,便只能皮笑肉不笑的冷嘲道:“二位这是打算与本王这般坐着饮茶至天明呢?”
秦君贤熟稔的给君婼满上,笑嘻嘻的道:“这皇家兽苑中的茶水饶是本王都甚是喜欢,夫人喜欢便多喝几口。”,齐王被噎了一口,君婼却忍不住笑了笑,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收起了笑颜,她看向齐王,正色道:“王爷今日送给君婼的大礼,君婼收下了。”
齐王挑眉,勾唇:“婼小姐说什么呢本王怎么听不明白。”
“王爷聪慧过人,想必很快就会明白。”君婼站起身,眼色冷然,朝着齐王福了身便随着秦君贤一同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她又停下脚步回头,面带微笑语气温和的道:“王爷,男女本该设防,君婼与王爷相识不深实在担不得王爷一句婼小姐,后日君婼便要与楚王殿下完婚了,日后您便是君婼的兄长,君婼希望下次相遇能听见王爷喊婼儿一句五弟妹或者楚王妃。”
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这是在告诉齐王,她永远不会与齐王站在同一边。齐王但笑不语,君婼也不惧,大大方方的便随着秦君贤越走越远,直至两人走远后,齐王脸色突变,脸上的笑意骤失,眼里嗤着那抹近乎癫狂的怒气,他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
杯子碎了一地…
秦君贤本王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本王的这个兄长,可不是个容易糊弄之人。他心狠手辣城府颇深,身边又不缺能人异士,与他作对之人非死即残,父王众多儿子可能活到成年的却屈指可数,君婼,他盯上你了。”
瞧着离中堂远了之后,秦君贤便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嬉笑,两人并肩走在北苑中的小道中,两边皆栽种着花木,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唯独只剩挂在天边的那轮弯月散发出的薄弱光芒照亮着前方之路。
白灼隐在暗处,防着有人偷听,君婼抬头望着天,心中有些惆怅,良久,她才呐呐的开口,声音冷淡却又带著几分自嘲:“连你都看出来了,他今日这般大费周章不就是为了毁我名声,毁我婚事,若非我早察觉出来,只怕今日被抓奸在床的,便是我了吧,我君婼何德何能,值得堂堂齐王如此出谋划策。”
秦君贤听着她话音不对,拧着眉,抿唇闷声道:“你既已察觉,便知你原先的想法太过温柔,本王出手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君婼恍若没听见,他竟是不由得有几分烦躁,他伸手握住她双肩,强行将她身子扳正,面对自己“那个女人自小仗势欺人欺负你,况且能嫁给三哥也是她的福气了,别说是不是君老将军的女儿,庶女始终是庶女,若非本王此举她此生都别想踏入皇家门槛半步。”
他或许都未曾察觉自己话里有几分急迫,君婼却是听出来了,她神色冷淡,看着秦君贤这近乎抓狂的样子,她竟是觉得有几分好笑:“王爷,我怎么想的又怎样,你又何须如此激动?今日之事虽冒险了些,可你我目的都已达到,王爷不该因为我而质疑自己的决策。”
她的话宛如冷水泼身,将秦君贤生生给泼醒,他愣了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似乎失控了,连忙松开她,脸上有几分不自然:“说的也是,左右本王的目的达到了,你怎么想的与本王何干。”
他干脆背过身去,不让她瞧见自己脸上的那矛盾的样子,秦君贤的背很宽很挺,往眼前一站,能将她完完全全的挡在身后莫名的能给人一股安全感,君婼垂下头,压下心中那丝丝悸动,良久,她冷静的开口:“王爷能这么想自然最好不过。王爷,成大事者,心当冷也,情当死也。”
秦君贤深深吸了口气,良久,他似是平息了心中那股莫名的烦躁,他回过身,看着她,沉静的开口:“秦柯此人性格扭曲心狠手辣,他看中的东西若是得不到那便宁愿毁了,今日本王利用了你,于你有愧,便因如此本王都会保你日后无虞,你安心便是。”
君婼面色不改,秦君贤神色渐冷,他大概是疯了才会因为算计了她而心生愧疚,这个女人冷血至此,他心中生出一股气,到了最后却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拂袖而去。
君婼知道秦君贤这是生气了,可那又如何呢?她要的感情他永远都给不了,因为这个朝代的男人三妻四妾的想法都融入到了骨子里,更何况秦君贤是王爷是皇子,他身边的女人是源源不断的。
她可以嫁给他,可绝不容许自己爱上他,更不会让自己陷入那些深闺妇人之间的尔虞我诈之中,所以今日能让秦君贤认清,往后的日子相敬如宾便是最好不过。
竖日一早,君翼就带著君雅和君婼回了君府,进门之后就让下人把君府大门给关了起来,君翼扯着君雅的手臂,不管君雅如何哭闹与苏氏如何求饶君翼都不曾心软,他这是铁了心了,将君雅是连拖带提的拎进前厅之后便狠狠的丢开。
“爹,你放开我,你把我抓疼了,爹…”
“老爷你这是干什么啊,雅儿做错了事你说一说就罢了,孩子这么娇贵你这样她会伤到的啊…”
君雅跌坐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君翼坐在主位上,黑着脸不说话,苏氏从未见过君翼如此大发雷霆,更是连话都不敢说,整个君府都人人自危,生怕扯到自己,唯独只有君婼在此时还能神色自若的坐在前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