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金善喜这只蚂蚱蹦哒一阵过后,钟离月才悠悠放下手中的茶盏。
“薛城主的伤可有好些了?”
“……自当是好些了。”
“堂兄你的脚不是还没好么?”
小花厅突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本来两个人正暗自较劲,这会儿金善喜倒是直接把薛文修的面子给拉到地面狠狠地踩。
谁不知道前几日钟离月大打薛文修,伤至腿残?
“……”
“难道不是吗?”
薛文修的脸色黑得不行,那副模样差点就要杀了金善喜。
他在心里大骂蠢货,面上却要带着和善的笑意,维持自己今日的身份。
这里边除了金善喜,哪个不是个心思深沉的角儿?
见此,钟离月微微一笑,“如此,薛城主还得好好歇息才对。”
她撇过头唤来子叶,“将阿爹那瓶创伤膏给拿来,送予薛城主。”
子叶自然明白钟离月的意思,直当委身退下。
很快,子叶就捧着一个金光闪闪的盒子回来了。
平常装膏药当然不会这么豪华,只是这是送礼,所以需要好好包装一下。
薛文修坐直了身子正想抬起手去推脱,却想起了之前的惨痛经历而不得不把手放下。
“无需如此破费……”
看到那个镶满了珠宝的黄金盒子,他做梦都想要。
可是今天他不能,因为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毕竟关乎他的小命。
在金子和小命面前,他没有选择。
这会那只蠢货倒是干了件正事。
他还要和钟离月谈判,就不能拿人手短。
“什么不用破费?我和堂兄都受了这么重的伤,当然要破费了!我这就代替我堂兄感谢钟离姑娘了!”
看到金善喜把金盒子拿到手后,薛文修明显勾了勾唇,面上尽是欣喜。
金善喜这个蠢货总算是有些用处了……
他忍了好久才把上前摸一摸的欲望压下来,视线艰难地转移到钟离月面上来。
恭维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钟离月一句“送客”堵在喉头里。
他没想到这个女娃娃心思竟然如此深沉,竟然敢给他下套。
看着薛文修又黑了脸,钟离月捋平衣袖,神态轻松。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薛文修打的是什么主意,八成和北疆那批草药有关。
不能让薛文修得逞,那就需要破费一些。
“薛城主再不走,今儿个就不同昨日了。”
话中的威胁薛文修自然听得出来,昨日断的是一条腿,今日可能是两条了。
只是她忘了,收礼的是金善喜而不是他薛文修啊。
“姑娘怕不是误会了,这礼送的是金掌柜而非是我。”
他给了金善喜一个眼神。
那只蠢货总算领会到了他的意思,“是呀,这不是钟离姑娘送给我的赔礼吗?”
钟离月哑口无言。
事到如今,薛文修脸上的笑意终于有了得意的影子。
这回看你还有什么借口!
“本官今日来有重要之事。”
钟离月脸色不善,也黑得像夏初的阴天,语气也不好起来:“何事?”
见她脸色越不好,薛文修心里就越高兴。
“本官今日是来与姑娘商讨北疆商队那批草药的。”
钟离月微微变了脸色。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
薛文修将她的变化收入眼底,老神在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