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带着小蝶和无力天专拣那有达官贵人出没、纨绔子弟贪恋的花街柳巷丛,风花雪月地兜转。走了半日,一抬头,见一镶金缀玉雕梁画栋的繁华所在,门前金字招牌横空挂,上写万花宫三个大字。周围火红灯笼满楼插,都写万福楼三个小字。门前人流不息,里面莺歌燕舞。走南闯北天下客,到此歇脚,迎来送往座上宾,觥筹交错。
成天道:“我们进去看看!”说着迈步往里走,小蝶、无力天跟在其后。
早有青雀前来奉承,将成天三人引到二楼一偏角雅间水月斋坐下。青雀边擦桌子边道:“各位贵人,您可担待些,楼上雅间早早抢订一空,只能让各位坐这委屈些,就这位置,还是定家有事未来,临时调给各位,否则就只得在楼下大堂找位置了!”成天道:“多谢!”
小蝶拿出一锭元宝放到桌上,吩咐道:“当红的丫头、上好的美酒、时令的小菜,一并上来!”
青雀一见,开了一脸的笑花,唱着诺安排去了,不一会又有青雀前来端茶倒水,殷勤侍奉。
三人只把眼往外观望,一边说笑一边品茶。
不一时,酒水齐备,三名妖娆黄莺在青雀的引导下,进得屋内,给成天三人道福请安。
青雀笑着问道:“各位贵人,这三位可是春燕新泥,尚未沥风雨,只因今日各位贵客临门,我们当家不敢薄待,亲自挑选,恭送前来,你看还满意吗?”
成天摇摇头。
小蝶语带凉风道:“看不出我们二位也是女子吗?就不必给我俩敷红扑粉了!只管拣一位最上等的姑娘来服侍我家公子便是!这三位,庸脂俗粉,难登大雅之堂,快且退下!”
青雀一听,还不好糊弄,忙赔不是,“姑娘骂的是,小的头笨眼拙,恨不早听姑娘训示,致有此误!还不退下?”进来的三位黄莺慌忙退出。青雀不住地安抚成天等人,陪着不是道:“诸位稍后,再选佳人,定不负贵客雅望!”
不一会,优选了一位俏面浓涂艳抹、通身珠光宝气的黄莺进得屋来,青雀稽首问道:“几位贵人,这可是我们万花宫上等的莺儿,这可满意?”
成天摇头。
小蝶也摇头,“身段尚好,眉眼过于小巧,不够灵性,浓涂艳抹失本色,珠光宝气压灵性,再换来!”
青雀一愣,满眼疑惑地挠挠头,带着黄莺出去了。
一连换了七位黄莺,无一相中。小蝶取出十两金子,压到桌上,只让换最好的来!
这下惊动了万花宫的二当家聂一天,亲自赶过来询问,一进屋就请安,接着给成天三位都敬了茶,然后毕恭毕敬往边一站,非说似问地道:“几位贵人,听我们青雀说诸位是第一次来我们万花宫万福楼,真是蓬荜生辉,我这二当家也是荣幸之至。但这美中不足,贵人对鄙地优选的黄莺都不满意,这可让我们犯了难。您看这黄莺一个个也是美艳娇媚,有几个还是我们这的当红招牌,理应不会辱没各位贵人,其她黄莺都有客人,实在是无法调剂。不如这样,依我之见,今天酒水钱免了,我聂一天请客,这黄莺就请贵人担待些,再细看看,都是这中土城花楼里上等人物了,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说完,陪着笑,点着头,自信满满地看着成天。
小蝶回道:“初到宝地,慕名前来,难道这么大一座万花宫连一位拿得出手的姑娘都没有吗?”
这时过堂风吹过雅间,无力天遮颜帽纱漫卷撩起。成天指着无力天道:“怎么也要胜过我身边跟来这位吧?”众人往成天指的方向一看,虽只展露些许真容,雾隐青山云遮月,已是让聂一天登时目瞪口呆,忙赔不是,直道得罪,“姑娘这姿容,别说万花楼,就是这中土城恐难有出其右者!不瞒各位,刚还以为各位是有心难为我们,现在明白是场误会。今天各位是远客新来,我们不及准备,先担待些。明天戌时一刻,我万花宫做东,给各位预留万福楼最好的雅间,专待各位,到时会有请我们万花楼大当家过来给大家敬酒,有这位姑娘在,今天我们只能藏拙,不敢再献丑了!海涵!”
成天哈哈一笑道:“二当家如此说,我们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们也是喜欢多交朋友,能让你们大当家赏光敬酒,这面子我还是要给的!那我们今天只品酒尝菜,其余都免了吧。”
聂一天不住道谢,拱拱手都退出去了。
这水月斋中来了一位绝色美女、连聂当家都不敢出莺献丑的消息不一会便传遍了整个万花宫,这一桌桌、一间间的客人,口不啧茶,咽不下酒,推开身边人,都抻着耳朵屏声静听,这从年初到年尾喧嚣的地方,一个消息吹过,竟慢慢安静了下来,这可是从没有过的情况。惹得沾花惹柳的不觉心花怒放、跃跃欲试。恼的自负颜色的不禁隐羞敛惭、忿忿不平。
突然大门口一个高声,“来人伺候!安静的要死,这是要关门了吗?”
大堂满座的人都循声往门口望,只见一个牛眼虎口的彪形大汉站在门口聒噪。迎宾青雀连忙迎了过去,“袁爷,快往里请!”
袁三大声道:“定的水月斋,前面带路!”说完,一闪身,毕恭毕敬地迎接后面几人,白面小生在长须老者、一眉和大力环拥下踱步进来。
青雀一听,拦住道:“袁爷、各位,先等等,水月斋现在有人……”话还没说完,袁三一个甩手,将青雀打得原地转了一圈倒在地上。袁三骂道:“爷先定的房间,你敢安排别人?”
青雀在地上捂着脸哭着道:“不是我,是你们……,不是,是我们……”
袁三恨道:“少啰嗦,不管是谁,给我赶出来,洒扫房间,重整杯盘,怠慢一点,我可管不住我这巴掌!”
这袁三牛眼圆瞪,一脸横肉,吓得迎宾雀蹬腿往后退,口里不住喊是是是,一溜烟跑去找聂一天去了。
这聂一天一听,心里咯噔一声,心道:这袁三是北灵宫的人,他引来的客人非富即贵,甚至跑不了和宫里的关系。于是忍不住骂道:“水月斋是袁三定的房间怎么不早说?他定的房间空着也不能安排别人啊!”连忙推开挡在门口的青雀,一溜烟跑下楼,边跑边安排小厮,“快请水月斋的三位客人换换地方避一避,都别惹麻烦,说好话也行、多使银两也行、威逼利诱也行,先腾开房间再说,一会我亲自给他们解释!”小厮不敢耽搁,转身往水月斋跑去了。
成天、小蝶和无力天正在吃酒,这小厮、洒扫青雀都拥了进来,一千个不是先赔上,这一句那一句总算说明了来意。
小蝶道:“他定的不按时来,我们坐这也无妨,你们店家给他们再找给位置不就可以了?”
小厮说道:“不瞒各位说,来人势头大,我们惹不起!只能委屈各位了!”
无力天不忿地说道:“这么说,你看我们是好惹的了?你怎么就知道我们可以吃这份委屈?”
小斯焦急的说道:“各位贵人,二当家说随后他亲自来给各位赔礼,咱们高抬贵手,通融一下吧,否则我们这脸都得挨巴掌,这可受不住啊!”
成天道:“即是他人先定的房间,那我们换位置就是了!”
这时,聂二当家已经领着白面小生五人走到房间外面了,正听到成天说可以换到别的位置。
一眉说道:“还算识相,只是动作快些!”
这时,水月斋隔壁的房间松月斋里传出声音,“我想这万花宫也不过就是个寻欢作乐、品茶饮酒的地方,却也这等欺软怕硬。人家能咽下这口气,我却不能不吐两句公道话!这房间也讲究个先来后到,怎么中途让人换位置呢?”聂二当家连忙啊呀一声,走到松月斋去给里面的客人解释。成天一看,这酒菜再吃就变味了,招呼小蝶和无力天,“咱们走吧!”成天出门和外面白面小生五个人撞个对脸,互相看看都过去了。成天三人走出了万花宫,这万花宫里的客人又大论特论起来,一时又恢复往常的喧嚣。
水月斋里,杯盘撤下,房间被打扫一新,白面小生五人往座位上分次落座,这袁三问道:“聂当家,我也是你这常客了,今天倒是奇怪,为什么刚才外面如此安静?”
聂一天陪笑道:“袁爷,实不相瞒,都是刚才这桌客人惹得?”
袁三道:“说明白些!”
聂一天道:“说也奇了,我聂一天什么美女没见过?可今天我算见了个一人压咱们整个中土城的美人!奇!外面人听说,都因这事安静了!”袁三心头一紧,看看白面小生,马上沉下脸怒道:“聂当家,你这没遮拦的破嘴,还不退下!”聂一天一愣,还没反应出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就听白面小生道:“且慢!人在哪里?”
聂一天答道:“就在刚才这桌三个人里。”
白面小生说道:“想你这等人物也见不到什么国色天香,那个女子虽然俊俏,倒也当不起你这句话!”
聂一天哈哈一笑,说道:“这位公子,我说的可不是穿黑衣服的女子,我说的是那位蒙面彩衣女子啊!”
白面小生一愣,不再言语,心道:刚才三人从身边过,蒙面女子确实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