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光芒越来越强盛,光明里的身影开始清晰了起来,枯瘦的身影开始高大了起来,一只枯瘦的手伸了出来。
“走吧,回家了。”
清元此刻深深的陷入了回忆中,那个老头,那个躺椅上的老头。自离开了小院,从未想过有一日会这般痛彻心扉。
随着耳边熟悉的声音传来,清元也伸出了自己的手,放在了那只手上。
“好徒儿,我们回家了!回家!”
声音变了,语气再也不是之前的温和,语气中透露的癫狂让清元猛然惊醒。
当想抽回自己的手时却发现早已经晚了,对面的手化为了一道扭曲而大片的黑色气息,紧紧的缠绕在清元的手臂上,持续不断的向着手臂涌入清元的体内。
一张面容从光芒中涌出,一张及其丑陋的面容,红褐色的皮肤仿佛是血液结的污痂,广阔的大嘴直至耳根,口中遍布着不规则的长牙,仿佛一口就能将人撕为碎片。
“小子,你的肉身我收下了。”
丑陋的面容自顾自的道了一句后,手臂上的黑色气息猛然暴涨,朝着清元的体内大幅涌入。
清元此刻纵是想反抗也无计可施,脑中的意识也在不断被这怪物的意志覆盖,或若中了一锤一般。
随着光芒中的面容消失,黑色气息已全部涌入了清元体内,失去了意识的清元身躯暂时失去了操控,无力的趴倒在地。
清元坐了起来,此刻的清元双目缓缓睁开,褐色的眼瞳中流露着一丝丝血腥的红色。
“噗!”
清元张口吐出了一个东西,那个是师父遗留下的透明晶体。之前被清元含在嘴里视做了珍宝,如今却如糟粕一般被遗弃在地上。
“我在这已经太久太久了,这具肉身倒是意外之喜。”
清元耸了耸鼻子,深深的呼吸着深渊下潮湿而毫无生机的空气,不过却十分的享受。
“幽幽不断的怨气,还有深不见底的恨意,这些粮食真是让我欲罢不能。不过这具肉身真是孱弱啊。”
身上残损的身躯开始涌出黑色气息填补着残损,原本残损不已的经脉和皮肤,在经过了黑色气息的滋养后开始飞速滋生出新的血肉填补,不过很快仿佛就发现了异常,右半边的身躯极难愈合,仿佛有什么残存的力量隐隐吞噬着自己的力量,所以导致着自己的愈合速度被大幅度的拉低了。
不过清元并未细查,他现在的目的是先毁掉这个灵阵,这里的灵阵镇压了自己太多岁月了,再也不想回到这里,再也不要被压在这里受镇压之苦。
清元细细的抚摸着这里的岩壁,过了许久仿佛是知晓了什么,一指点出,一道黑色流光向着漆黑的空中窜去。
周围顿时光芒大作,繁杂的道纹在崖下熠熠生辉,不停流转。清元看着流转的道纹许久,随即又坐于地上,黑色气息开始萦绕周围不断变化,不停推演着前面这一部分繁杂的灵阵道纹。
“足矣,足矣。”
良久后清元站了起来。道了一声后开始,双手不停的向着周围射出黑光流光,射出的流光皆是入了灵阵中,看似随意射出的流光皆是关键,每一道都有着独特的韵律,独特的方位。
“破!”
清元大喝一声,原本熠熠生辉的道纹突然停下了运转,仿佛某种规则打破了,崖底下的所有道纹失去了束缚,隐去在了空中。
原本灵阵照亮的崖底顿时又恢复了无边的黑暗。随后晃了晃不便的右手,似乎是对于自己的行动有所影响。
“是时候开始了。”
右肩背后开始涌出了大片黑色气息,极速凝缩成了一直巨大的手臂,手臂上的是一只庞大的爪子,爪尖黑的发亮,在这黑暗中也很是醒目。
爪子猛然扎入了崖壁中,被破坏的石璧碎石随地飞舞。爪子拉动着清元跃起踩踏在石璧上,随后飞快地的踩踏在崖壁上,纵是光滑潮湿,也如一只灵巧的猿猴跳跃在崖间。每一次的跳跃都会向上飞跃相当长的一段距离。
途中遇见妨碍的突出崖石便随手击碎,粗大的崖石不少,也丝毫不会影响到清元的速度,化作虚影消失在崖间。
随后的日子里开始流传有人夜间坚见过不明的黑影,随未有人受伤等消息,却也是吓得寨中许多人心中恐慌不已。
大姐也有听说此事,但却从未见过,便将此事瞒了下来。连着数日过去,表象上人数未少,人们生活也是一切如常。
但是随着灵阵越来越弱了,人心也开始惶惶,土无生机,草木不发,寨民们也无精打采,大姐看着这个情况心急,却也是束手无策。
逐渐开始有人叩响了大姐的门,纷纷道苦。
“哎呀,现在这个样子咋办嘛,粮食也都要吃完了,土里也不长。”
“就是啊,最近好像还有啥怪物藏在咱们村子里呢,真是一事接一事啊。”
“这个样子肯定不行的啊。。。”
越来越多的人,这些事情也让大姐焦头烂额,土无生机,界不蕴灵,就算是再有办法,不解决根头也不是办法。
再加之还有什么怪物,众口纷纭。
大姐也知道目前唯有定人心,具体的也只能等后续再处理了,这些事情还得去问族长阿妈如何处理。
大姐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后说道:“你们莫吵,此事还得我得去问问,咋样处理今日定当给到你们。”
抚完人心后又是急忙冲着族长的草屋去了。
大姐立在草屋门外,轻轻叩门,待族长同意后轻轻推开了门,依然是一个人被罩在大大的斗篷下,不过却未扣上帽子。
眼前的这个族长与之前的族长也愈加不同,双目无神且泛白,仿佛是盖上了一道白幕,沧桑的死气深深的缭绕在族长的周围。
“我知道你所为何事了,明日,就明日吧。”族长未问何事,直直的说道。
“族长阿妈你的身体怎么样了。”看着眼前这个族长阿妈,昔日的意气风发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消失一干二净,只剩这垂垂老矣。
这几日大姐每日都会来看族长,族长的衰弱、生命的流失是日日肉眼可见。
每日的一见总是白着眼眶进,再红着眼眶出,之后会独自一人坐在草屋前的山地上收好情绪后再会安排好寨子里的事物。
族长生命流失不久将去的消息不敢让寨中任何人知道,皆是由自己一人承担着这一份庞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