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到托天塔上方,雄浑的钟声响起,唤醒了沉寂的京城,浮在空中的浮尘还未平定,寂静的夜晚便离去,街道边的小摊点再次恢复往日的生机,人满为患,呼喊声此起彼伏。
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勾在了突兀横出的飞檐上,街道两旁的商铺招牌旗帜迎风飘扬,来自九州各地的粼粼车马载着形色各异的货物和魔种异族纷纷而来。
尽管现在天气渐寒,尤其在清晨,是一种刺骨的寒冷,但这依旧没有浇灭人们的热情。
京城的工匠们已经开始用彩画,布匹等包装粉饰主要的街道,人人都为即将到来的万寿节而感到兴奋,京城的街市上也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公孙启一早便来到了街道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又联想到边疆百姓遭受北蛮的劫掠之苦,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站住!吗的,抓住她,抓住前面那个女人!她是魔种!”突如其来的喊声划开了街市的喧嚣。
几个魁梧男子正追赶着一位长相奇特的瘦小女孩,不少人见此想要上前阻拦,但在听到那名女孩是一只魔种后却都纷纷停下了脚步,驻足观望,一时间众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救命!救救我,我不是坏人,我是被他们捉来的……”
女孩穿着破烂的轻薄灰色单衣,身上沾满黑色的污痕,裸露在外的身体上遍布鞭子抽打留下的青紫色伤痕。
没有完全凝固的黑红色血痂伴随着女孩剧烈的运动,纷纷裂开脱落,渗出殷红的血液,在单薄的灰色布衣上,又绽放了朵朵狰狞的红莲……
女孩见向众人求救无果,布满泪痕的脸上又露出几丝绝望,最后的希望仿佛完全破灭,已经到达极限的身体无力的瘫倒在地,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实在是不好意思惊扰了各位,是在下没有看管好货物,没想到竟然让她跑了出来,万分抱歉!。”
几名男子追赶上来,用手中的铁索将女孩再次捆绑,女孩表情麻木,没有激烈的反抗,只是任由冰冷的铁索将自己紧紧缠绕,殷红的血液却是给铁索增添了几分温度,为首的一名男子向围观的众人连连拱手做辑道歉。
“你说这女孩是魔种,我怎么没看出来?”公孙启将手中的折扇收拢,走到为首男子的前方说道。
“这位大人,本人是万宝商会执事朱英富,这只是本商会的一点小事,还望大人切勿插手。”
朱英富并没有回答公孙启的问题,而是自报了家门,期望眼前这位衣着华贵的男子看在万宝商会的面子上就此离去,毕竟在这京城豪门大族无数,哪怕是商会,也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执事多得罪一位敌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是你们捉来的奴隶?”公孙启没有理会对方的身份急继续问道。
“这…并非奴隶,只是一些异族侍女…通过我们寻找雇主罢了。”
朱英富对此回答的模棱两可,大乾国内并不允许贩卖奴隶,但凡事皆有漏洞,虽然大乾律法规定不得贩卖奴隶,但却没说不能做侍女和主家之间的中介,只要明面上说是介绍侍女,暗地里依旧可以贩卖奴隶,这几乎成了一条大乾地下市场的潜规则。
“既然是需要介绍的侍女,那为何还有如此行径?”
“这……只是一只异族魔种罢了”朱英富感到一阵麻烦,暗道这还好只是一只魔种,大乾律法保护大乾国民的人身安全,但却没有明文规定大乾子民究竟有哪些,而且这还是从大乾国外捉来的魔种罢了。
听到这句话,公孙启没有继续追问,他自然也明白大乾律法的漏洞,尽管开朝皇帝征讨天下时的左膀右臂皆是魔道子弟,但随着江山的稳固,受尽歧视的魔道家族依旧还是逃不了被打压的局面,一些保护大乾子民的律法在实行的时候暗中排除魔种已经显而易见,只是常规操作。
就像自己身怀魔血……自己身怀魔血,公孙启突然灵光一闪,原本困扰自己的一个问题如烟消散,恍然大悟。
“既然如此,送入我府中做工如何,费用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公孙启掩饰住内心的波动,面色如常。
“这只能是拂了大人的意了,按规定这些侍女只有在今日的拍卖会上才可以介绍主家的,大人如此,小人实在是很难做啊。”
“你可知我是谁?”
“这位大人,我也是按规矩办事,不管您身份如何,小人也只…”
“我是当朝九皇子”公孙启没有等他说完,便不耐烦的打断说道。朱英富一听如此,又看到了公孙启腰间无意漏出的金色腰牌,神色一改连忙陪笑。
“既然大人喜欢,小人岂敢怠慢,我虽一介小小执事,这点小事还是做得了主的。”
“不知大人贵府何处,小人这就差人给您送过去。”朱英富背冒冷汗,搓了搓手,一脸谄媚,没有半分先前难办的神色。
没有理会眼前的所谓的万宝商会执事,接过那名魔种女孩后便转身离去。
“感谢大人出手相助,小女子名叫千月,欲寄相思千里月,溪边残照雨霏霏。”
来到京城最大的酒楼烟雨阁内,没有在意刚救下女孩的说的话,便差人将千月送去沐浴上药更衣,自己则来到了整个烟雨阁视野最好的地方,上了几杯小酒,看着街道上的人群熙熙攘攘,默默独酌。
“殿下,京城蒙氏求见。”一侍从来到公孙启身旁俯身说道。京城蒙氏,可以说是九州最古老的魔道家族之一。公孙启微微一笑,他现在隐约间明白了蒙氏的来意。
“京城蒙氏之人,蒙符叩见殿下。”看着面前低身行礼的魁梧男子,公孙启微酌了一口小酒没有说话,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所谓的蒙符。
在创世之初,诸神们需要更多的力量来帮助他们巩固统治。于是,在愚昧的魔种和人类之间,有一部分被挑选出来接受力量强化的改造。
神灵并不在意凡人的生死,改造成功的,便成为神职者侍奉诸神,统御生灵。
改造失败的,便被销毁遗弃,与魔种和凡人栖居与于大地之上,成为后世所称的魔道家族。同源的生命,因诸神的恣意尝试而迎来截然不同的命运。
魔道虽能赐给人能力,但同时也会让其家族中的人疯狂,这也是他们的宿命。魔道家族因为背负太古的魔种血统,时常处于崩溃的边缘,因此无论是哪朝哪代,再利用完魔道家族之后都会进行严格的控制和打压。
在公孙启喝完一壶酒后,便让单膝跪地行礼的蒙符起身就座。
“无需多礼,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只是…”,
“我需要你们做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