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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安静

在夏天转学后,程晨偷偷为她写过一篇文章。

不太爱用信纸,现在习惯用那种没有格子没有图案纯白的纸。

第一次用信纸,写封信给一个女生。那是一封情书,从头到尾都是想告诉她,我喜欢她。表白,也不是为了追求在一起,只是想告别才这么做的。

她已经慢慢地淡出我的生活,因为一开始她就从未涉足我的王国。但,却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心情,仿佛五月里第一朵栀子花在微风里绽放,甚至可以在细软的风中闻到淡淡的清香。虽然已是秋天。

未必是爱情的。

忽然有许多不确定。是不是每个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都会那样,那样的慌乱那样的无措那样的寂寞。原本以为“喜欢”是个快乐的词,却不曾想,它会有浅浅的苦。

这个人,她和我是不同的。

我晓得的,一直晓得。不是因为她的光芒,我和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相信她是独一无二的,可惜我不够耀眼到与她有所交集。

她是我第一次喜欢的人。

其实,她生的过于惊艳,乍见她时,我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以媲美的花朵儿,恰是那与众不同的清新与灵动令我难以忘怀。我以为她会是我永远的朋友,后来才明白,没有什么是可以永远的。她成了我很长时间不敢触碰的过去。我也不知道,如果当时和她在一起的是我,现在是不是就可能不那么寂寞。

寂寞,多可笑。我居然用到了这个词。好像很多人都说过寂寞吧。我没想到这个词也可以成为一种流行,我都不知道在多少本书上看到过它的身影。大约,那是一种懂得去爱以后才会有的心情。至少,在没看到她之前,我是从来不会提到它的。

有没有人曾告诉过你,我喜欢听歌。

在我的手机里,存着满满的歌。可是,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过歌了,我的耳机坏了,如果开外音总会影响到他人。换作以前,我怕是想都不敢想能没有音乐。可能这就是事实,人的潜力真是无限的,像现在我差不多两个多月没有戴过耳机听歌。所以,除了空气、水和食物,再也没有什么是必需的对不对?所以,我一定可以彻底地忘记她是不是?

可是,忘记该有多难?

某个早晨,戴着耳机经过操场的时候,望着空荡荡的篮球场,跟自己说等到冬天,等到冬天就可以忘记她。可我都不知道,那一天就是立冬。那个时候正在耳边低吟浅唱的就是《安静》。

为什么一定要忘记呢?忘记她并不一定会让我更快乐。倒不如记住她,记得我曾经那样执着那样坚定地喜欢过一个人,不一定真实也未必深刻,可能还有一点傻气,却有着更透明更纯粹的美好。

就算,就算我有许许多多的明天可以用来忘记,可是,为什么不用明天去发现幸福?

总是像这样不停地推翻自己,推翻过去。或者,人就是这样慢慢成长的吧。

这篇文章,程晨用那首《安静》为它命名,只不过,还是被康小雨发现了。他们为此大吵了一架。

“你又给她写东西,你什么时候为我写过?”康小雨夺过程晨的写作本

“你拿过来”程晨不想和康小雨多说准备夺回他的本子

“程晨,你要知道你是我男朋友!”康小雨特别生气“夏天都走了,你就不能为我考虑一下吗?”

程晨不知道说什么,或许他和康小雨都变了,他无法忘记夏天的存在,而康小雨也一直很在意这一点,也没有初见时的温柔了。

对于康小雨来说她的懊悔已经大于喜欢了,曾经她幼稚的以为自己喜欢程晨一直对他好,程晨也会喜欢上她,可是现在她已经不再相信这一点了,至少现在不相信。

“你忘了在夏天走的时候你对我答应我的事了吗?”康小雨从愤怒转为平静开始质问程晨。

“没”程晨不大想说话

“你自己说的,你会忘了夏天,会对我好,你把这些都忘了吧!直到现在你都还想着她还给她写文章,你让我怎么想?”

“对不起”

“对不起就行了吗?如果对不起有用,我还跟你说这么多干嘛?”

“下次不会写了”

“你以后都不准写了,不然我们就分手”

程晨很怕康小雨提“分手”两个字,在他的心中“分手”就是一把镰刀,能隔断人的灵魂,无论跟谁在一起,分手是他永远不敢触碰的存在。

“对不起,小雨,我知道我做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我发誓!”程晨每次犯错都会把“誓言”摆出来,而康小雨恰恰又很吃这一套。

“再也不许有下一次啦!”康小雨渐渐消了气。

此时,正在车上的夏天,也在去机场的路上,她和妈妈两个人,很安静,静的只有那一首《安静》在不停的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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