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以至,飞雪连天。
白无尘执剑走在长廊里,外面的飞雪飘散狂舞,落雪在地上积累。
“哈哈哈哈……”
他听到声音止步,又寻声找去,长廊外蓝湘身着白衣宽袖藏在树后躲着砸来的雪球,飞雪落在她的发丝上、睫毛上。她笑颜尽展,脑袋一伸一缩,挽起的头发也一摇一晃。
蓝湘在雪地中抓起一把胡乱一团挥手砸去,姜温文侧身一躲雪球得意地笑她。众人在空地上奔跑嬉闹,白无尘现在他们身后不作声观望着。
他心里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似乎很是羡慕向往,却又不屑向前参与。
蓝湘又挥手一砸,这一下砸中了白无尘。众人的笑声戛然截止,纷纷低下头不敢作声。白无尘平静地站在那里也一声不出,只是举起手拍拍衣服抖掉雪渍,周围的温度似乎又因为他的气场下降。
蓝湘尬笑道:“好巧啊,哈哈。”
沉默。
“要不一起?”
沉默。
“来吧,来吧。”蓝湘向他挥手,叫他过来。
沉默。
蓝湘眉头皱起来:“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不说话就没意思了。”白无尘这才缓缓张嘴,惜字如金:“禁打闹。”
蓝湘眼睛一眨,鬼主意涌上心头,众人拿还要作死的眼神看她,她继续道:“白无尘,你干嘛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冷冰冰的样子呢。嗯...大家这样多开心啊,你何必扫兴呢,快来一起促进一下同窗之情嘛。”蓝湘上前去拉他的袖摆,他向后退了一步:“自己领罚。”
练武场上蓝湘受罚清扫积雪,姜温文陪之练剑。蓝湘想起之前感受到姜温文资质的特殊,她放下扫把,告诉她如何发挥能力,本抱着尝试的想法,道姜温文竟真的能操控起来。
“哈哈,成了。别说你还真有办法。”姜温文高兴极了。
蓝湘心里却产生慌乱,姜温文在修习这方面就是一个迷。她先是感受到她体内妖族具有的法力,现在指导她妖族运力的办法,她一试就成功,但她手里的仙剑分明跟她剑灵相通,这点就可以否定她是妖族,可她体内又为什么会有妖力。
“你怎么了?”姜温文看她神色不对。
“没事,你干脆拜我为师好了,反正都是我教会你的。”蓝湘歪头看她道。
“教我如何整垮静阁吗?”姜温文收剑入鞘,“走吧,去书堂。”
两人并肩向书堂出发。
书堂内,白染如往日一样持书踱步在前面。蓝湘打开书,翻到空白一页打好格子撕下来扔给姜温文。
姜温文画了一颗棋,又抛了回来。
她们这样抛了几个回合。
“姜温文。”白染叫她,姜温文一个激灵站起来。
“我刚才说到哪了?”
“呃……”姜温文低头看蓝湘一脸认真研究棋,就知道没戏了。
“荒唐!资质落后还不思进取!”白染训她。
姚宗义和几个人低声笑起来,白染看过去让他们安静,蓝湘用嘴型传给姜温文:“等着,我给你收拾他。”随后,她在书上撕下一张纸在上面涂涂点点,趁白染背过身去用法术送纸条贴到他的身上。
姜温文笑了,贴在白染背后的正是一只王八。白染正不知觉的来回走动展现给所有人,看到白染身后纸条的弟子忍笑憋声。白无尘和白染意识到气氛的不对,白无尘伸手引来纸条手中燃起一抹蓝火,纸条瞬间化作灰祭。
他回头怒视蓝湘,白染走过来凝视蓝湘几秒,书堂的空气都因此凝聚住,突然大喊:“蓝湘!姜温文!你们给我滚去祠堂!”
姜温文第一次被踢出书堂。蓝湘熟门熟路带着姜温文进了祠堂,跪在地上招呼她一起:“别客气,来了就跟自己家一样。”姜温文眼白一露,跪下来。
“都怪你,好好的课不上,非让我下棋。”
“喂,你自己也下的高兴好吗?谁让你扔的那么高调,反正我也在这陪你了。”
“你还说。”姜温文推她一把,“不是你我还不用来这跪着。”
蓝湘一把推回去,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姜温文一拳捶她肩上,“不是你要下棋咱俩一个都不用出来。”蓝湘一头把她顶倒在地,“你下手真没轻过,姜温文姜温文你就没温文过。”
姜温文起身扑倒她:“你再说?”
“你打我,你还想当我嫂子吗!”蓝湘极力反抗,拽住她的头发。
两个人在地上翻打滚爬,人没一会就换上换下,蓝湘筋疲力尽趴在地上被姜温文掐住后颈,喘着粗气求饶:“我错了,姐姐,我错了。”
“叫什么?”
“姐姐姐。”蓝湘不断重复,打不过就认怂。
“不对。”
“你打了我还要我认你?”
“叫不叫?”姜温文加力。
蓝湘大喊:“我叫!我叫!嫂子,嫂子。”姜温文这才满意放开她,自己也累翻在地。
她们稍作休息。
再不求饶她就快要累死了,姜温文放开她,也翻身躺倒地上,两人一起喘息。
“一年快过去了。”蓝湘道。
“嗯。”
“三年出阁以后你打算做什么?”蓝湘问她
姜温文凝视着屋顶道:“离开方阁。”
“什么?!”蓝湘吓得从地上坐起来,“那你去哪?”
姜温文又把她拉回来躺在地上:“完我父亲遗愿而已。”
“什么遗愿?”
“自立门派。”
“那岂不是·······”那岂不是要被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吗。
“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就想自创门派,可那时一穷二白更没有什么名气,后来入了方阁才成名,但他成了别家弟子就不能完成自己的理想了。”姜温文顿了顿,“我现在只不过是寄住他人,也未曾入哪门哪派,我替我父亲完成愿望理所当然。”
蓝湘点头转过头对她弯起自己的星瞳,道:“嗯,那我帮你啊。到时候你成门立派,我就辅你左右。”
“你不要拿来玩笑。”
“真心话。”
姜温文愣住,她静静地看着蓝湘,“好。”她猛地起身,道:“我们结拜。”
“好。”
两人齐跪在静阁前者的灵位前,姜温文道:“多有打扰,还请众前辈赎罪。”
随后两人转过身对着屋外的蓝天同道:“黄天在上,我蓝湘,我姜温文,今日在此结拜。日后,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天地作证,山河为盟,若有违背,天地不容,人神公愤!”说完,叩首磕头。
当初在醉仙崖底她们还互相憎恶,现在不到一年她们又在静阁拜天结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