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刀剑的问话,林落雪没有理睬,慢慢走到唐行渊的背后,突然问了一句:“唐行渊老前辈,你生来就这么黑吗?”
老者一惊道:“当然,不过我叫唐一尘,林姑娘别弄错了。”
林落雪轻笑道:“打铁的烟熏火燎倒很容易让人变黑,你这黑和这打铁真没关系?”
老者气道:“我是剑客,怎么能去打铁!”
林落雪道:“既然没有打铁炼剑,那我就说说这剑匠的手臂与常人的不同;锻打宝剑,铁花四溅,一般剑匠前胸均有保护,但两臂一般不做遮掩,所以剑匠的双臂会灼痕累累,唐一尘前辈,撸开左手袖子可让各位一观?”林落雪慢慢走到黑老者的面前。
黑老者沉默,但脸上已有一丝怒意。
林落雪慢慢走开,不紧不慢地说道;“不看也无妨,出意外那天的事情很多,我会帮你慢慢想起!”
林落雪轻轻踱着步子,很轻但节奏分明;但对于黑老者而言,这让他极其不安。
林落雪以平静的口吻道:“三年前的五月初十,那天是唐行渊为潜龙所托邪阳剑开炉的日子,那剑在炉内炼烧十日,前九日那剑在火中依然灰暗。只在第十日,那残剑的下半段发出灼热的紫红色,上半段残剑却不见了;唐行渊很兴奋,因为等了十天,如果连一把剑都无法烧红,那他怎么对得起大秦三大铸剑师的名头。唐行渊准备了世上能找到最好的淬剑之水——墨潭寒水!”
黑老者强做镇静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林落雪道:“当日和你一起炼剑的的共三人,有个叫马三的你可记得?”
黑老者不语,眼里却闪出一丝愧疚。
林落雪继续道:“当唐行渊将剑置入墨坛寒水的瞬间,那邪阳剑暴怒了,那一池墨潭寒水瞬间暴起、奔腾咆哮、四散飞溅,当场四人被震飞出数丈、全部失去知觉。唐行渊最先醒过来,看三人没了呼吸,又没有寻到剑,自己被墨潭寒水所浸,已是满身黢黑,也许是唐行渊认为这事对潜龙、三个死去的帮手甚至江湖都没法交待,唐行渊自此消失了!”
黑老者看着林落雪,无言地低下了头。
林落雪走到老者的后面后,轻轻拍了一下老者的后背,老者似是沉寂在回忆之中,并未做任何反应,或者也没想做任何反应。
林落雪起手间已豁开了老者背后的一角衣物,只是没人看明白林落雪是怎样划开衣物的,翻开的衣物间露出一片净白皮肤。
老者感觉到背后的一丝凉气,惊叫道:“你想怎样?”
林落雪什么也没说,踱着步离开了老者。
刀剑来了兴致,起身到老者后背观看,然后呵呵大笑道:“说什么生下来就是黑,这后背却是这等白,没想到却是个黑白人!老唐,还是认了吧,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老者无奈道:“我的确是唐行渊,林家辨术——佩服!林姑娘,不过有些事不解,你如何注意到我?”
林落雪嫣然一笑道:“多谢前辈夸奖,我注意你是因三件事,一是上楼时左腿微跛、皮肤黢黑;二是与游远烟对坐;三是你听到游远烟提到灰色的剑,你的表情很离奇。”
风刀急忙道:“能否道个详细?”
此时,二楼出奇的静!每个人都在静静等待林落雪的莺声。林落雪踱回到唐行渊的背后,手再次抚在唐行渊的后背衣服破损处,不过起手间,那衣服竟是完好的!
刀剑指着衣服惊道:“林姑娘,这是如何做到的,如此神奇!难道你是神人不成?”
林落雪来回踱着脚步,没有回答刀剑的惊疑,慢声说道:“唐行渊前辈上楼之时,皮肤黢黑,这种黑与天生的黑不同,与日晒的黑也不同,色深似墨,这让我有些好奇;左腿微跛,走近时我时,我嗅到腐伤的气味,看来是左腿之伤长久未愈。
唐老前辈与游远烟对坐,所询事情必为雷烈,我一时突发奇想,雷烈作为不死战神,身体受伤自愈之事江湖人尽皆知,而此次雷烈却不知为何神兵所伤,竟失去了自愈之能;我想这老人家或许和雷烈为同一神兵所伤。
唐老前辈你第一次饮酒,衣袖下垂,我看到你手臂上灼痕累累,再加上我以林家辨术察你,发现你武功平平,我想你应该是铁匠,由此我又想到你肤黑如墨、所以想到墨潭寒水,那墨潭寒水只有铸剑名师才能拥有。
最后你听到灰色的短剑,表情有轻微的惊奇与痛苦,这表情使我认为你可能与此事有关,以我林家多年江湖信报,我想到的只能有唐行渊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