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妞没在二狗家找到二狗,拿着狗牙站在二狗家门口。几分钟后,转身往海边跑去。远远的就看到灯塔前面的礁石上坐着个人。
“二狗。”二妞走到二狗旁边,二狗正和对面鱼排上的他半个同伴大黑狗隔海相望,用意念交流。听到二妞的声音,回头一看,却看到二妞伸着手,手里还又那用红绳穿好的狗牙。
“这个,你为什么留着这么久?”
“对不起,我当初忘记还给你了”二狗转头躲开二妞询问的眼神。
“为什么现在想起还给我?”
“我,二妞,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说”在二妞这两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抛出来之后,就算是伤心到不想思考的二狗也发现了不对。
“不是你有什么事情想和我说吗?”二妞掰正狗头,让其正对着自己,看你还怎么躲。
鱼排上的狗冲着远处狂吠,海浪拍击着海岸边的礁石,仔细听还能听到不远处出海人的喊声。而坐在礁石上的二狗,此时却只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二妞手里那颗自己保存了十年之久的狗牙,还有二妞那句询问。二狗静默了大概一分钟之久。
“你的东西还是还给你比较好,对不起,我私自留下来这么久。”一开始只是没注意,到后来发现自己居然还留着这个当初二妞扔给自己的狗牙,想着二妞应该也不需要了,也没特意的还回去,再后来,就只想留着。现在还回去也只是怕自己借物思人。海浪拍打着礁石,不远处的大黄狗趴着头,偶尔对着路过的行人低吠,出海的人快回来了,岸上的人开始多了起来,混杂声中,二狗听到自己说,“祝你们幸福。”
“幸福你个头!”二妞把狗牙扔到二狗身上,“祝谁俩幸福啊你,你个傻狗。”
“你和你那个,雨林,师兄。有人说你俩在一块了,然后你们,”二狗的声音越来越低。为什么一定要我说出这句话呢,二妞,你不知道我着半年来一直在麻木自己,一直在躲避这件事吗?昨天晚上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已经把这件事挑明放在自己面前,那都还是在大头他们面前说,可现在呢,现在是在你面前,当着你的面再说一次祝你们幸福,我也会伤心的好嘛,你怎么这样看着我,二妞?
“程二狗你能不能不要听别人说话说到一半就胡乱相信也没来问当事人然后结合自己的那个跑偏的想法得出一个错误的结论啊,啊!”
“二妞?”这二妞一句不带标点符号的长达几十个字的话说出来,二狗花了好几秒动用自己的脑子自行进行分段,最终也只得出一个结论,就是自己先前得出一个错误的结论,错误的结论?错误的结论!
“什么是,错误的结论?”二狗伸出手,放到二妞的脸上,撩开二妞被海风吹到黏在脸上的头发,却被二妞一掌拍开。二狗没有缩回爪子,没什么原因,二狗这人有些许强迫症。被海风吹的冰凉的手抚过二妞温暖的脸颊,耳朵。二狗突然想起那一年,初中篮球赛自己被球砸到背,二妞的手指擦过自己背的感觉。二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些,根据目前的时间地点任务事件,二狗此时的想法和做法都不符合当下的故事情节发展,可是二狗控制不住,他是有些许强迫症,但也没一定要撩开头发,这只是一个借口,或者是因为以前,他们这群人来海边玩的时候,二狗总是习惯性的帮二妞撩开头发而已,同样的动作,大头会对佳佳做,番薯也会帮丫头,黑娃也会帮美丽,在她们这群女同志手空不出来的时候,他们就会帮忙,或者说,这是一个习惯使然。
“那个,有人说你们是情侣,然后我之前去你学校,你又那么护着他。”二狗把二妞的头发别在耳后。
“师兄?那还不是你突然说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我,那个还不是担心你被骗,现在那么多女大学生被骗,还有熟人作案,前几天我还看到新闻了说一个女同学就是被她师兄给骗入传销的啊。你从小就那么笨,那么容易相信别人我不得看着点啊。”
“你放屁。”
“……”的确是放屁了,临时找的理由二妞都不信。
“所以这就是我打你电话你经常没说到几句话就挂的原因?”
“……嗯。”
“跑题了。我和师兄不是情侣。”
“什么?”
二妞觉得眼前的狗眼突然发光发亮,这二狗眼睛还能智能调节?然而狗眼的主人接着狗嘴里继续吐不出象牙。
“那你为什么和他走那么近啊你是不是缺心眼啊?你不知道男女有别啊?”
“缺心眼的是你,我是班长,很多事情是和师兄对接,至于为什么放假他也打那么多电话给我我怎么知道啊,我又不能不接。”
“我不管,反正以后你不可以再这么频繁的跟他通电话。”
“为什么?”
“因为,因为电话费很贵!”
“…..接电话免费。”
“我不管,反正就是不行。”
二妞没有继续追问二狗为什么,只是沉默的看着二狗,一分钟后,二妞很平静的开口问二狗,“二狗我其实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傻,所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和我说?”
夕阳已经下山,原本海天相接处一大片被夕阳染红的天空此时暗淡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远处出现的几颗发着亮光的星星。海风裹着出海人归来的喜悦的欢声笑语声传入耳朵,传入二狗早已乱成一团的脑袋深处。
二妞还是单身的喜悦,二妞突然冷静而又有明显意味的询问带来的慌乱和害怕。
“我说了你不可以打我。”二狗握紧双手,暗自平定自己拿更过山车般起伏的心情。
“说。”
“我想娶你回家。”
“……”娶什么回家,娶回家?娶回家!娶我?啥?先不说他们是从小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追出来也是因为二狗这个平常没心没肺的会留着这个狗牙这么多年,还有二狗跑走时的神情,这些都让二妞在意,可现在,就算二妞来的时候有想到有这个可能,那也只是很小的可能性。异性朋友之间,相处久了有一方就可能会想着突破友情界限,可这不应该是在她二妞和二狗之间,二妞就把这个念头给断了。二狗可能是有别的原因。可现在二狗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不是我喜欢你,而是娶回家,这两句话的性质不一样,前者只是喜欢,只是情感上的表达,可后面这句话就不止只是喜欢,连行动上都有了明确的表示,这就麻烦了。
“可我….”
“可你不喜欢我,可你没想过着事,”二狗不再看着二妞,而是低下头,看着脚下被海浪拍打磨练了上百年的礁石,“可我不想就这么放弃,可我还是想要努力一下,原本以为你和那个雨林在一起,原本我想放弃,可现在原本变成了否定。我不想你和其他人在一起,除了我,我只想带你回家。”
被二狗打断之后,二妞没再开口,二狗眼里的执着,不知所措的双手紧紧的握着,一向不曾向别人低头的二狗,此时却说着说着低下头。二妞突然有点心疼。
“二狗,我,我,你能不能让我缓缓。”说完二妞蹲下来,把脸埋在手臂里。
“对不起二妞。”二狗也蹲下来,把手放在二妞的头上揉了揉。这二妞,长这么大了遇到烦心事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二狗就这么看着眼前的二妞,谁也没有说话,二狗不知道二妞这几分钟在想说明,他猜不到,他只知道自己在一次给二妞带来了烦恼,但是他不管,二妞拒绝也好,以后远离自己也好,二狗不想再憋着。
几分钟后,二妞抬起头,“二狗,要不我们先回去吧。”人越来越多了,人多了看到他们蹲在这里不太好。人蹲久了,站起来会眼前发黑和短暂的头晕,二妞站起来的时候晃了一下,再蹲下去,这次没有再埋着头。
“嗯,那这个。”二狗伸出手。
二妞拿走狗牙,站起来,跳下礁石,鉴于目前的情景,为了避免和二狗一起走但是没有话说尴尬场景出现,二妞决定去找老爸程必同志。
“那个,”
“我去找程怀。”
两个人同时开口,二狗说完没等二妞回复就小跑跑开了,远处的程怀看到二狗向自己跑过来,一脸慈父笑,二狗果然还是懂得心疼人。
“看到没有,我儿子来帮我了。”
“哟,程怀你再这么骄傲下去可是会被打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二狗跑去找程怀,二妞只能回家啊,手里狗牙的温度明显不是自己的,这么烫,这二狗,刚刚是握得有多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