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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变局(第一事儿 英麟初显江湖地)

就在宋海他们出发的同一天,天明皇朝的右相府内,洛稼轩和秦嵩京这两个老狐狸已经在书房之中秘密商谈一个多时辰了。

“秦相,刚刚外边来报,宋海那帮人已经出发了。”洛稼轩点头哈腰的汇报着刚才得到的消息,别看他对外横行霸道,对内向自己的妻女下手毫不容情,可遇到了秦嵩京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

“嗯。”这位权倾朝野的右相正舒服的坐在书桌后的太师椅上,半眯着眼睛听取自己这位手下的禀告,很多时候都是有一搭无一搭的回上那么一个字,让人摸不清楚他的心思。

突然秦嵩京睁开了眼睛,这让洛稼轩心中一凛,只见他缓缓的扫视了一下书房,开口说道:“稼轩,袁万山已经明确提出了交换《世态炎凉录》的价码,你这边怎么样了?”

就这一句话已经让洛稼轩的冷汗顺着后脊从脑后一直流到了腰间:“秦相,我已经和那边沟通过了,《执剑正气诀》就在英麟窟之中,只有他们知道确切的地点,只是....只是.....他们只要《青囊百问解》来交换,这两个之间的价值也太不对等了...”洛稼轩越说越紧张,汗流的也越来越多,但是想到之前司徒府的失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解释:“反正袁万山也只是为他儿子讨要武学秘籍,不如属下再去寻一本地阶武功用来交换岂不更好,这样一来《青囊百问解》这种奇书也不会落到.....”

看见秦嵩京突然一抬手,洛稼轩不敢再说了,赶忙收声。

秦嵩京那双散发着精光的三角眼注视着长久以来办事非常得力洛稼轩,用不冷不热的声音说:“公主的事情搞砸了吧,你以为我不知道司徒府的事情么?还用别的地阶武功换?你以为《执剑正气诀》只是一本普通的地阶武功么?亏你还撰写了《世态炎凉录》,算了,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派别人去。”

“别人...?”洛稼轩刚要追问一句就看到秦嵩京的眼睛又合上了,赶忙不再言语。

“你去见一趟匈奴的特使,把细节都商议好。”说完秦嵩京就起身离开了,如果有其他朝廷中人听到刚刚这句话一定会大吃一惊的,皇上最信任的右相居然和匈奴有往来。

要知道匈奴不同于欧罗巴帝国与大和国等国家,虽然天明皇朝与欧罗巴帝国、大和国也有摩擦,但是总体来说还保持着正常的贸易和邦交,但是匈奴长时间游牧于蒙州府的北部,不断的侵袭掠夺天明皇朝的领土,让边境的百姓苦不堪言,几次沟通无果后,两国已经断交十年之久,朝廷也明文规定不得与匈奴进行贸易交流。

没想到秦嵩京能够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这样一来他阴谋所图恐怕更是让人想象不到了。

洛稼轩从相府出来后,一个人流连于皇宫东侧的盛世街之上,去接触匈奴特使这种辛秘之事自然不能带随从前往,虽然说洛稼轩事于佞相,又为了自己的野心对妻女下手狠辣毫无亲情可言,但是单说他的长相可谓是文质彬彬大义凛然了,可见人不可貌相,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自古有之。

此等外表混迹在京城两大商业街其一的盛世街众多百姓之中,虽然难以掩盖其行踪,但是君子的气质也不会让人堤防注意他,所以洛稼轩大大方方的行走在街道之上,别人只认为他是一位富家老爷自己出来遛弯。

当他走到一个街口处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句暗语“蹄踏河山”,洛稼轩立刻小声回了一句:“饮马中原”。

匈奴游牧于蒙州府以北的草原地区,与天明皇朝交流又甚少,因此语言不通,几乎所有的匈奴人都不会说天明皇朝的语言,所以必然需要收买一个懂匈奴语的天明人来接头,故而定下了这两句暗语。

洛稼轩看见暗号对上了,假意停下喘口气歇歇,更加小声的说了句:“单于特使到了么?”。

另外一人点点头,二人一个闪身进到了一条小路上。

虽然洛稼轩已经极为小心谨慎,但殊不知他这一举一动都已经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洛雅与云裳自从上次传功之后,关系已经变得很是亲昵,再加上洛雅心中认为陆铭柳被抓走是由于自己的过错,所以一直处于自责的状态中,而铭柳的被掳让尹霜月已经自顾不暇,难免有些忽略了洛雅的感受,多亏云裳这段时间一直陪伴在洛雅的身边,才让她的心情好了许多。

这天两人又相约一起出来带大漂亮和不争玩耍,一只金刚鹦鹉一只北极燕鸥在天空中自由的飞翔,云裳和洛雅二人就在盛世街两旁林立的店铺中闲逛,琳琅满目的商品让她们暂时忘却心中的烦闷。

洛雅上次出游时就喜欢上了其中一家店铺中少见的丝绸,之前就拜托过店主给她留一些,今日是特地送货款取货的,在等待的时候漫无目的的在店中徘徊,突然之间余光扫到了在大街之上的洛稼轩。

要知道洛雅悲惨的童年和双耳失聪的痛苦都是由这位所谓的“父亲”一手炮制的,他的身形在洛雅心中是永远抹不去的一道阴影,因此虽然只是用余光扫到,但是洛雅一个激灵就注意到了这个自己心中的恶魔。

而洛稼轩千小心万小心,就是没有想到事情败露在自己当初最嫌弃的这个女儿身上,洛雅外表柔弱,内心坚强,在当初被毒害成双耳失聪后,虽然一时伤心欲绝,但是之后马上就开始偷偷的学习唇语,实际上不论是在一笑楼,还是平时生活之中,很多时候洛雅都是很清楚周围人在说什么的。

而这个技巧也让洛雅的“听力”延长到了视力范围之内,洛稼轩与那名接头人员的一言一语都一字不差的“落”进了洛雅的眼睛之中。

洛雅的第一反应就是回身寻找云裳,但是当她回过头来的时候发现云裳已经不在自己的身边了,这倒没有让她感到诧异,因为她们经常在自己喜欢的店铺流连忘返而找不到对方,只能默契的在申时于约定好的地方汇合。

洛雅抬眼看了看正当空的日头,刚过午时,距离申时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再回头看了看洛稼轩的方向,他们已经闪身进到了那个小胡同之中,如果再拖下去很有可能再也追不上他们了,虽然洛雅是一介女流,但是“单于”两字所代表的含义她还是清楚的,当下不再犹豫,也顾不得店主已经拿着她要的丝绸走了出来,一踮脚就追了出去。

不过这回洛雅可失算了,没过一会儿,云裳就走进了这家店铺,她知道今日洛雅来此取上回定好的丝绸,自是不可能去别的地方等待,所以直接来到这家店寻找洛雅,不过进去之后却是发现店内并不见洛雅的身影,她有些感到奇怪,以为洛雅已经取完丝绸离开了,心中还不禁有些抱怨,这个雅儿怎么也不等等她。

刚要迈门而出却被店内的老板娘叫住了:“这位姑娘,您是前几日和那位雅姑娘一起来店里订货的吧,要不您帮她把东西取走吧。”

这几句话说的云裳有些摸不着头脑:“老板娘,刚刚那位雅姑娘不是在您这店里么?难道东西很多,需要我帮忙带走一部分么?”

这几句话说的老板娘也是云里雾照:“什么一部分,刚刚雅姑娘都没等我出来,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说到这里云裳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赶忙多问了几句:“急急忙忙?您看到她往哪边去了么?”

“这我也不敢肯定,我到后边库房取了您们要的东西,还没走到柜台就看到雅姑娘快步走了出去,我追到门口,见她往那边的胡同去了,我这店里就我一个人,也没法追远了,所以到底是不是进了那条胡同我也不敢肯定。”老板娘看着云裳有些着急,又清楚那个雅姑娘是个聋哑之人,也有些不好意思,指着盛世街中间一个不太明显的小路半回忆半解释的说道。

云裳拜谢了老板娘,赶忙冲着那个胡同飞奔了过去。

这条胡同位于两家非常繁华的商铺之间,这两家商铺放置在门口的招牌、商品以及迎风招展的布幡几乎完全堵住了胡同的入口,如果不是常住于此的居民或者有人指点根本发现不了。

当云裳左闪右躲走进之后发现,与其说这是一个胡同,不如说这条路只是两座巨大宅院外墙所形成的一个夹缝,道路宽度小的可怜,只能供一个人勉强前进。

云裳也顾不得分析了,一直向前走去,心中不断祈祷赶快找到洛雅,终于其中一边宅院的围墙拐弯了,这才让道路宽阔了些许,不过还没等云裳庆幸,地上的一条丝巾就让她心中一沉。

“不好!”看颜色就已经让云裳心跳加速,当她把地上的丝巾捡起来看见上边所绣的图样后,确定了这条丝巾是自己赠给洛雅的随身携带之物。

左右观察了一下地形,云裳抬脚就向更深方向的一道月亮拱门处走去。

“站住,这里是私人宅院,闲杂人等不得进入。”果然,门后闪出的两个守卫拦住了云裳的去路。

“如果我非进不可呢?”丝毫没有废话,云裳知道自己直闯他人住所,这事儿不论到哪儿都是她没理,那就更不用装模作样的找借口了。

“那就问问我们手里的刀!”这两名守卫绝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守卫,他们身上充满了戾气,并且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人命犹如草芥一般。

云裳上次和叶知秋切磋中“春朝”已断,而铁思旗正在给他铸造的新刀还没有完成,所以平日里使用的都是不太顺手的锦衣卫制式武器绣春刀,也不爱随身携带,这次出来和自己的闺中密友游玩更不会携带了,但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如此棘手的事情。

抢先出手的是那两名守卫,他们的单刀毫无花招,直接就冲着云裳的面门直劈下来,在云裳堪堪躲过之际,他们又马上变劈为削,冲着云裳的肩头就斜削过来。

虽然这几式变化甚少,但其中蕴含的劲道绝对不弱,并且携带着一股摄人的杀意。

云裳不敢大意,将铁思旗传授给她的内功全力运转起来,体内充满了冻人的寒意,但是周身外围却只泄露出一点点寒气,这一现象也对敌人产生了迷惑的作用。

这套内功目前云裳仅修炼到第四层,据铁思旗告诉她当这套内功修炼到第六层的时候就可以做到内力不外泄一丝一毫,而修炼到最高第九层的时候,内力不仅不会外泄,反而会不断内敛,好似一个漩涡一样,形成无止无休、无穷无尽的情况。

那两个守卫虽然劲道十足,但招式粗浅怎么可能知道这么神奇的内功,以为碰到一个初出茅庐的菜鸟,两人相视一笑,又是冲着云裳简单的一劈。

不过这回云裳可不躲闪了,直接用手接住了两人的单刀,两名守卫就感觉自己像是砍到一块石头一样,紧接着胸口一闷,双双向后飞了出去,直接昏倒在地。

云裳不敢耽搁,双足踮地直接冲进了院内,不过刚一落地就感到一股劲风袭面而来,刚刚踏进内院的身体又被“送”了出来。

“不妙,遇到高手了。”云裳暗中诉苦。

“小姑娘,功夫不错啊,不过此处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快离开吧。”从院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云裳知道这回肯定是进不去了,不过还是不死心的喊道:“前辈,多谢顾及身份手下留情,那刚刚进去的那个小姑娘您也放了吧,您如此高人何必跟我们晚辈计较呢?”这句话明着是感谢对方的手下留情,暗中也是在逼迫对方身为前辈高人何必对洛雅这样的晚辈下手呢。

不过院内没有回答云裳这句话,再也没有声音传出了。

云裳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知道激将法没有起到作用,马上转身离去直奔饮双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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